杭州城外,熙熙攘攘的極是熱鬧!城‘門’口一大隊的人馬極是顯眼,坐於馬上的大多都是壯實無比的男人,雖是一身的便服卻又更帶兵械,顯得極是肅殺。
半點雜‘色’都找不到的黑馬在默默的嘶鳴着,天下人夢寐以求的寶駒此時卻是拉着套繩論爲了拉車的工具!馬車雖不是富麗堂皇,但也是大氣磅礴,民間不可多見的‘精’品。
一襲白衣,灑脫寫意!趙沁雲站於車前,溫和的一笑,拱着手說:“公爺,沁雲年少不懂事,時而的唐突公爺!眼下還要您親自來送,實在是過意不去。”
“世子哪的話!”楊存自然也是一副翩翩之態,立刻搖了搖頭:“世子與我之誤會,不過是效忠朝廷的心急而已!楊某又哪敢記恨,杭州之內與世子把酒言歡,一品樓的那夜酣暢,楊某可是會銘記在心的!”
“世子,可以啓程了!”兩人寒噓之時,屠浩走了過來,輕聲的秉報着。
“公爺,後會有期!”趙沁雲也不多言,似乎是連客套話都不太願意說了,立刻是抱了抱拳就鑽入了車內。
“世子,一路順風!”楊存當然免不了這些禮數,告辭一聲後看着身影忙碌的屠浩,還是謙虛的說:“屠大哥,一路走好,楊某期待與你他日相見。”
“公爺保重!”屠浩楞了一下,趕緊恭敬的答應着!這才喝起手下的人,翻身上馬以後走在了隊伍的最前端。
車內的趙沁雲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很小聲的冷哼了一下!行裝繁忙的隊伍沒人察覺,但一直別有用心的楊存卻是將這個小小的動靜聽於耳內,心裡愧疚之餘也馬上恢復了常態。
“世子慢走!”楊存表面上故作惋惜的嘆息着,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你個瘟神總算是走了,這次雖然要你吃不了什麼虧!不過起碼讓別人知道了這杭州的一畝三分地是我楊存的地盤,你一個世子在這指手畫腳的,機關算盡最後還不是得滾回京城!妹的,等老子多休息幾天,騰出手來再收拾那白永望,杭州知府,哼!
送別的隊伍浩浩‘蕩’‘蕩’,稍微有頭有臉的人幾乎都來了!林安國,安伯烈,白永望,乃至是陳慶雷都是一個不落。雖然表面上都是來送別的,不過除了白永望以外,其他人更多的是抱着來看笑話的心理,此次趙沁雲和楊存接連的鬥了幾場,最後卻是灰頭土臉的回了京城,叫這些依附了楊存的人是揚眉吐氣,心裡好生的得意。
待到趙沁雲的行伍浩浩‘蕩’‘蕩’的遠去時,楊存這才轉過身來,笑咪咪的說:“白知府,找個地方小飲幾杯如何?”
“下官,還有公務要忙,請公爺見諒!”白永望現在不知道爲什麼,一看楊存那人畜無害的笑,就感覺後背有點發涼!此時趙沁雲一走,心裡更有種說不出的無力感。
“恩,那您忙吧!”楊存點了點頭,滿面理解的說:“畢竟的地方事務要緊,白大人身爲一方的父母官,自然是心繫鉅細,忙碌一點對百姓來說也是好事!”
“那下官告退了!”白永望渾身直打着冷戰,滿面複雜的看了楊存一眼,慌忙帶着衙‘門’的人先行告退了。
“你們也回城,我還有事!”楊存看着他離去的背影,頓時是冷笑了一聲。趙沁雲滾回京城了,你小子以後要能有好日子過,老子的楊字倒過來寫。
林安國與安伯烈互視一眼,似乎有什麼話要說一樣!楊存自然看出了他們‘欲’言又止,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說:“我還有事,你們有什麼話,等我回了城再說吧。”
“是!”兩人也只能答應下來。
送別的隊伍熙熙攘攘的回了城,再次來到了山腳下!那日橫遭禍事的高府外已經修繕一新了,‘門’外的‘花’草和大‘門’也是復新如初。此時的府邸還有些小的工序沒完成,不過總體上已經沒了任何的問題。
傍晚,夕陽西下漫天霞光!躲避着刺眼的炎熱,一顆桃樹之下太師椅在輕輕的搖曳着,劉‘奶’‘奶’閉着眼輕輕的酣睡着,手裡拿着一把小小的芭蕉扇慢慢的搖曳着,看起來真是逍遙自在。
院中央,一羣大夫正圍着一包草‘藥’皺着眉頭,時而沉‘吟’時而搖頭嘆息,面‘色’各異不過看起來都是滿面的愁容,就連楊存走進來他們都沒多看一眼!哪怕最是恭敬的時敬天,這會居然連打個招呼都沒有。
“爺,您來了!”劉‘奶’‘奶’的一旁,一身素黃‘色’長裙勾勒着曲線的曼妙,素面朝天青絲如畫!高憐心正在爲劉‘奶’‘奶’泡着茶,一看楊存進來頓時面‘色’一喜,羞怯而又含情脈脈的看着楊存。
“恩,他們又在幹什麼?”楊存頓時‘色’咪咪的一笑,眼看劉‘奶’‘奶’還在睡着,馬上給她飛了個‘吻’。
“在,在認方子!”高憐心頓時俏面一紅,被這輕浮的一逗,話都有點說不利索了。
“咳!”這時,劉‘奶’‘奶’突然咳了一下,睜開眼看了看楊存,沒好氣的說:“公爺,您那府邸不是天天都在趕工麼?怎麼您天天往老身這邊跑,城裡就沒什麼可忙活的麼?”
“哪有,我閒得要命!”楊存自然知道她因爲還沒入宅就死了那麼多人的事感覺晦氣,這會估計氣都沒消!立刻變戲法一樣從懷裡掏出了一塊硯臺,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子上,笑咪咪的說:“‘奶’‘奶’,我這剛得了一方好硯,這不就快馬加鞭的給您送來了麼?”
“沒事獻殷勤!”劉‘奶’‘奶’眯眼一看,眼裡倒也是‘精’光一閃。
這硯臺款式‘精’制,雕工栩栩如生!硯池的面磨得光滑如鏡,卻又似水紋一般有一種靈動異常的‘波’紋,硯首雕刻着一具慈眉善目的老者在垂釣着,不管是從眉眼還是細到髮絲,每一筆每一刀都是巧奪天工,費盡了雕者的心血,一看就知是世所難尋的妙品。
劉‘奶’‘奶’不喜金銀,若是送她些首飾的話沒準就會被掃地出‘門’!送這典雅又實用的東西也可以送投其所好,果然,劉‘奶’‘奶’喜看的撫了一下,見這硯臺撫之寂無纖響,按之如小兒嫩膚!溫潤軟嫩又不滑膩,頓時是喜愛異常。
“這硯臺,得來不易吧!”劉‘奶’‘奶’一把玩上,頓時是愛不釋手。儘管這是凡物,但那‘精’致異常的雕工實在是難得一見。不是傲世大家,絕無這樣的功力手筆!
“是啊,不過只要您喜歡就好!”楊存這邊恭敬的笑着,心想老陳啊,借‘花’獻佛了,我也算沒‘浪’費你一番心血。
這枚前朝的端硯,出自於前朝據說很有名的一位大官之手!據說那大官告老還鄉後極是長壽,年輕時就喜歡硯雕的他‘花’了十年的時間挑選好石,又‘花’了近二十年的時間纔在日月細琢之中,奪天地之妙雕成了這一方名硯!可惜的是沒多久後他就撒手人寰了,這硯臺,可以說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作品,也是舉世無雙的名品。
陳慶雷沒文化,但不妨礙人家裝有文化!早年發家的他偶然看到了這方名硯頓時是喜愛無比,‘花’了重金也使了些下三濫的手段才從藏寶人那巧取豪奪而來。到手以後他也是怕別人惦記,尤其是被那些附庸風雅的大官惦記索要!所以一直偷藏在自己的房內,除了兩三個貼心的‘女’婿外,就連一些枕邊的妾室都不知道他還藏着這麼一寶貝。
喝了頓小酒,頭暈轉向的洛虎很是痛快的把岳父大人出賣得淋漓盡致!楊存臉皮本來就厚,立刻藉着酒勁殺到了陳府,在陳慶雷‘欲’哭無淚的鬱悶之中連哄帶騙的把這寶貝‘弄’到了手!自然看着他一臉的苦‘色’也免不了給他一點甜頭吃,就是把這硯臺提前當成了開邸時的賀禮,也算是他的一片心意。
強盜,赤‘裸’‘裸’的強盜行爲!年事已高的陳慶雷爲了身體的健康已經很少喝酒了,不過據說當晚他是少有的借酒消愁,更是喚來大‘女’婿洛虎相陪,老夫寥發少年狂,直把洛虎喝得上桌打了一通猴拳又癱軟在地爛醉如泥時,這纔算放過了他。
想起陳慶雷那死了小老婆一樣的表情,楊存心裡一樂,不禁撲哧的笑了一聲。
“‘奶’‘奶’,那個,在不在?”楊存眼看劉‘奶’‘奶’心情大好,馬上小聲的比畫着!畢竟這裡人多眼雜的,也不能公然的喊出龍池的名字。
“在後院呆着呢,就知道你小子不是真有誠意來看我這老骨頭的!”劉‘奶’‘奶’依舊沒好氣的白了楊存一眼,不過語氣明顯好了許多,不難看出這硯臺還真是投其所好了。
“恩恩,我去找他!”楊存給高憐心擠眉‘弄’眼了幾下,立刻拔腳朝後院跑去。
“‘奶’‘奶’,我去給您換茶吧!”高憐心面帶紅潤,哪會不明白楊存的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羞答答的抱起了茶罐,也想跟去後院。
“你不許去!”劉‘奶’‘奶’馬上板下臉來,搖着頭說:“我就知道這小子沒安什麼好心,還換茶呢,等你這泡新茶上來估計我都要睡下了。”
“‘奶’‘奶’……”眼見小心思被戳穿,高憐心頓時又羞又嗲的嗔了一聲。
“y頭,我也是爲你好!”劉‘奶’‘奶’一看她這窘樣,頓時是玩心一起,戲逗道:“這小子心思雖然不壞,不過嘴‘花’‘花’的也不是好人!‘奶’‘奶’是怕你這茶葉換呀換的,不小心就換到了夜裡去。”
“不和您說了!”高憐心頓時羞得滿面燥紅,坐在一邊紅着臉都不敢擡頭。
劉‘奶’‘奶’慈祥的笑了笑,依舊閉着眼哼着小曲,搖着芭蕉扇享受着她的閒逸。
後院,一向是外人禁足的!幾個廂房裡也沒看到有丫鬟在伺候,想必是因爲龍池在這的關係所以怕人多眼雜。楊存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龍池住的那個院子,看到房‘門’白天緊閉着頓時心裡不爽,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門’前,猛的擡起一腳把‘門’踹開,放肆的笑道:“賤人,大爺來看你了!”
啊……一聲慘叫,響亮無比,劃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