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霍都天更加熟悉這三個字了。
因爲這套掌法是霍都天前世窮極一生都未曾修煉至完美境界的掌法,在今世,他也只是用過一次,那就是在之前的那片森林之中打在小白背後的那一掌,可是後者身上的防禦實在是太過變態,因而並沒有取得太大的作用,加上這種掌法很是消耗體內的真氣,所以之後他就一直沒有再用過這種掌法了。
可是當這三個字從青稚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霍都天的心神突然愣了那麼一瞬,心中頓時涌現出無窮的親切感覺。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讓霍都天心神都爲之一滯的時間,那也只有這三個字了。
這三個字包含着太多的東西,包含着霍都天前世的一生,他更是直接是證明了霍都天眼前所經歷的事情並非是個夢,而是真真切切的存在,因爲那碎天掌只有他一個人會。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霍都天還是第一次聽到讓他感到無比熟悉的東西,這同時也證明了他心中的猜測。
天魔變與天書三卷的確是有着聯繫的。
霍都天的目光一直在注意着青稚的一舉一動,所以當這一套掌法使出來的時候,原本打算躲避的他卻突然改變了注意,他決定也用出這一套掌法。
“碎天掌。”
一聲大喝之後,同樣的一種掌法從霍都天的手中使了出來,那一掌包含了很多的東西,所以當他完全發揮出來的時候,那上面蘊含着的恐怖的力量即便是青稚都略有動容。
兩掌交接在一處,猛烈的碰撞後發出一聲狂暴的震動,那祭壇似乎也在隨着這一掌發出一聲嗡鳴,霍都天身在空中無處借力,這一記碰撞之後直接便是倒飛了出去,落到了祭壇的下面。
青稚連退三步後方才穩住身子,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凝重起來,他輕飄飄的從祭壇上面落了下來,淡淡的語氣中掩飾不住欣賞,只聽他緩緩的說道:“你這一掌用的很不錯。”
霍都天望着站在眼前的青稚,沒有說話,身形一閃便是消失在原地一個環繞之後便是到了青稚的後方,又是一拳揮出,青稚沒有躲避,他慢悠悠的轉過身子。
看起來真的很慢,可是當霍都天那閃電般迅速的一拳轉準備轟向他後背的時候卻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了他的胸前。
一聲悶響從青稚的胸口傳出,然後他卻沒有半分異樣,身子沒有顫上一絲,倒退的只有霍都天一人而已。
他斜擦着地面一路向後滑去,在地上留下一道碎狠。
“好強的防禦力。”霍都天心中吃驚,想不到自己全力發揮出的一拳竟然沒有給對方造成一丁點的傷害,這樣的防禦能力即便是小白都略有步入。
他看着青稚臉上溫和的笑容,心中頓時冷了下來:“同樣是天階中期,我就不信打不敗你。”
近身攻擊沒有取得太大的作用,霍都天立刻改變作戰方式,一股真氣匯聚到身前,化爲一隻巨大的金色的猛虎,發出一聲沉重的巨吼,那堅硬的地面上,青石板頓時出現了一道道裂痕,然後那裂痕慢慢的開始在延伸,直接是將地面碎成了無數瓣,那地板碎裂之後在這突然出現的猛虎的一聲巨吼之下,直接被捲起,然後飄蕩在空中,射向那青稚。
與此同時,那由真氣所凝成的猛虎一個縱越間,龐大的身體騰起向着青稚撲去。
天地間突然變得晦暗起來,狂風嘶卷,塵土飛揚,隨時漂浮,一剎那,所有的攻擊都對準了一個方向。
青稚身體暴退,望着這突如其來的攻擊,眼中閃過一道精光,他突然快意的笑了出來,望向霍都天的目光變得有些意味深長,他朗聲道:“這攻擊的確很強,不過還是存有破綻,雖然極爲隱蔽,但只要發現,卻也夠了。“話音落下,那青稚的面色突然變得冷冽起來,眼中神色無比冰冷,卻又熾熱的似乎能融化世間萬物。
他長嘯一聲,身子慢悠悠的懸浮在空中,然後平躺了下來,動作緩慢卻又華美,有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平靜,與霍都天至剛至猛的攻擊成了絕對的對比。然後他的身子開始轉動,而且愈加的快速,空氣中的氣流都隨着他的轉動開始動了起來,一剎那,這片天地空間之內,所有的規律都由着他掌控起來。
青稚身體轉動的一瞬間,那地面上的塵土飛揚似乎也在無聲無息之間散去,霍都天的這第一重碎石攻擊便就是這樣被他接了下來,也就只剩下那真氣所凝成的猛虎了。
他突然笑了出來,似乎是經歷了什麼非常好像的事情,這笑聲越來越大,其勢絲毫不落那猛虎半點下風,那笑聲雖然很大,但是卻與周圍的空間是那麼的相適,完全的契合在了一起。
當那無聲無息被消散而去的碎石再次被捲起的時候,也根本難以發現這其中究竟能夠蘊含多大的力量氣息,然後那捲起的碎石卷做了一團與那猛虎轟在了一起。
轟!
摧枯拉朽的聲音在這片巨大的祭壇下面響動着,只聽到一聲悽慘的長鳴,那頭來勢洶洶的猛虎在相撞的那一刻便是消散於無形,而那後方的青稚極爲敏感的抓住了這一絲空隙,懸浮在空中的身體化作一道電光射了出去。
霍都天的目光全部都落在了那猛虎的潰散之中,似乎感覺到一些不可思議。然而他並卻並沒有絲毫的害怕,如果僅僅是這一擊便能夠打敗青稚的話,那麼也他沒挑戰性了。
青稚所說的這攻擊中的破綻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在那猛虎奔騰而出的一瞬間,他的胸前便是凝結成了一層冰盾。
冰盾是透明的,看起來很薄就像是手掌的寬度,然而那冰冷的氣息散發出來的時候,直接是令的周遭的空間溫度都隨之降了下來。
他的眼神微微的眯在一起,緊緊的注視着前方,他已經感覺到狂暴的氣息正在朝着他的身前用來。
這道氣息正是青稚。
他懸在半空之中,兩隻腳掌從衣袍之中伸了出來,連續的轉換,每一次的用力踢出,都是在爲着下一次的攻擊蓄力,連綿不絕越來越強。
霍都天雙手有些顫抖,那懸浮在胸前的冰盾似乎隨時都會裂開。
青稚的叫上穿着青色的繡着牡丹花的布鞋,看起來是那麼的文靜,秀美的就像是一個文人雅士,可是他所發出來的每一次攻擊都是那麼的剛硬,其勢若猛虎一般。
霍都天連連倒退。
第一步,地面上的青石板碎裂。
第二步,兩隻腳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記。
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那印記開始變得越來越深。
第六步的時候,他胸前的那個冰盾已經開始裂開。
咔嚓的聲響傳出,霍都天心中一驚,知道如此下去便只能接受最後的一擊了。
一念到此,他隨即主動的退出了一大半,身子在倒退的那一瞬間,拳頭便已醞釀而出,單手持着那冰盾,當青稚的飛腳再一次踢過來的時候,那整個冰盾便是已經碎裂開來。
而與此同時,霍都天的拳頭卻也準確無誤的到了青稚的腳底。
砰!
兩相碰撞,青稚藉着這力量身體輕飄飄的落了回去。
霍都天身子再次暴退了出去,撞到了身後那支撐祭壇的石柱,後背頓時傳來一陣劇痛,也不知道又斷了多少根骨頭。
他將涌向喉間的鮮血嚥了回去,冷冷的看向青稚,然後擡起手豎了一個大拇指,眼神一飄,頓時視線一片模糊,身體軟軟的倒了下去。
青稚雲淡風輕的落到了地上,看着那倒在地上的霍都天,心中嘆了口氣,喃喃道:“不愧是師傅所選擇的的人,只是這第一次陣仗便能夠堅持這麼久,看來距離成功也不遠了。”他有些欣慰的笑了出來,那笑容之中帶着一絲解脫卻又夾雜着淡淡的悲哀。
他沒有再去看霍都天,身子一提,飄到了半空之中,然後飛向那祭壇,坐在邊緣之上,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
……
霍都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月亮依舊是那般清幽的掛在天空上面,月光稀疏的灑落下來。
他揉了揉身上破損的地方,然後坐起身來,突然感覺到肚子有些餓,看着旁邊擺着的一碗白飯,看了一眼,便站起身來向外走去。便在這時,青稚的聲音從高空飄了下來。
“你肚子不餓嗎?”
霍都天擡眼看着那坐在祭壇上面的青稚,翻翻白眼道:“只有白飯怎麼吃?”
青稚有些不解,道:“爲什麼不能吃?”
霍都天道:“沒有菜沒有酒怎麼下度?”
青稚好奇的道:“菜我知道,可是酒是什麼東西?”
霍都天驚訝的回頭往他,道:“你不知道酒?”
青稚搖了搖頭。
霍都天突然感覺到他有些可憐,問道:“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這兒?”
青稚點了點頭,道:“似乎很多年了,卻又感覺就像發生在昨天的事情。對了,你說的酒是不是一種食物?有白飯好吃嗎?”
霍都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道:“難道你師父沒有告訴你酒是什麼東西?”
青稚道:“沒有。”然後他想了想,說道:“師傅說白飯是時間最有營養的東西,讓我不能亂吃其他的東西,所有我就一直在吃白飯。”
霍都天感覺到有些驚訝,問道:“所以你就一直在吃白飯?從來沒吃過別的東西?”
青稚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