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走路走的我死的心都有了,腳底的水泡全都被磨破,整天鮮血淋漓,要不是安薩黎找了些草藥,碾碎後給我們塗上,大家早都沒法繼續前行了.
坐到車上後,我舒服直哼哼,烏蘭在一旁也脫了鞋,不停的揉着腳.大家都累得不行,誰也不想多說話,都繃緊了一根弦,開着車卯足了勁往邊境跑.
車輛的減震系統非常好,快速的行駛中,車內也沒有多大的噪音.一直寂靜的車內,忽然間響起了一連串的俄語,我被嚇了一跳.
聲音是從車載對講機中傳出的,我轉頭看向了烏蘭,這裡只有她一個人懂俄語.
烏蘭正皺着眉頭側耳聆聽,過了一會,說話的聲音停止了.
她說道:";這是警察總局指揮中心發來的通報,讓他們搜索一夥恐怖分子,說的應該就是我們這些人.罪名是槍殺俄羅斯公民,還有一件森林縱火案,也說是我們做的.";
";我日他奶奶的!!黑幫也算是公民?!還他媽的縱火案!";大奎破口大罵了一句.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老潘說:";追上張野,我要把這件事告訴他們.";
大奎聽到後長按了一下喇叭,隨後加油追上前車,與張野並駕齊驅.
老潘打開車窗對着張野打了個手勢,那邊的車窗也打開了,待到把剛纔的事說完後,車載對講機裡,又傳來一陣嘰裡咕嚕俄語.
烏蘭急忙對老潘說:";他們在呼叫這兩輛車,讓他們現在立刻回警局,我們現在怎麼辦?";
老潘轉頭對大奎說:";再追上去,問問阿生現在到哪裡了,還有多遠到邊境.";
不過,還沒等大奎追過去,張野的車就主動停了下來,因爲前面已經出現了燈光,這是汽車的車燈.
遠處有一輛車,正向我們這邊開了過來,張野沒有下車,打開車窗對我們說道:";這裡往前就是蒙古境內了,前面來的可能是邊防巡邏隊,不過他們只有一輛車,應該是臨時遇到我們的,現在怎麼辦?";
眼看着那輛車已經開到近前,老潘果斷的說道:";儘量不要殺人.";
雖然我們已經將車頂警燈關掉了,但是這兩輛車上的警用塗裝,還是非常顯眼,對方可能已經看出這邊有些問題.
畢竟兩輛警車停在這裡,並且看到他們過來,還無人下車,這就很讓人懷疑了.
那輛車在離我十幾米外的地方停住了,兩側的車門全都打開,走出了三個人,由於我們雙方都沒有關掉車燈,所以看不清他們的相貌,以及穿着什麼樣的衣服.
他們沒有過來,只是站在車門邊上喊了一句話,烏蘭說,他們是邊防部隊的巡邏隊,問我們是哪個警局的人,來這裡做什麼.
這要如何回答,下一刻就應該開打了吧?我不由得一陣緊張,用力的握着手槍.
張野忽然說道:";都低頭,我要扔閃光彈了.";說完後,他和安薩黎都打開了車門.
大奎也打開駕駛室的門,其他人見狀,全都俯下身子.幾秒後,我聽到對面有人驚呼,隨後就是砰地一聲.
看到刺眼的白光從車窗外閃過,我馬上擡起頭,立刻聽到對面一片慘嚎聲,張野他們已經衝了過去.
老潘這時打開車門,回頭對我們說:";下車,過去看看.";
等我們來到那輛車前,發現一切早已經結束,這是一輛皮卡車,對方一共三個人,此時都被張野他們打暈了.大奎正在用繩子將他們綁起來,然後又脫下他們的衣服,矇住了腦袋.
這三個人到現在還不知道,襲擊他們的是什麼人,但是他們已經看到我們開的警車,現在有些棘手,這些人不是黑幫,也不是極端組織的人,我們不能隨便就幹掉政府和軍方的人,那樣的話,事情就徹底嚴重了.
我不禁感概道:";這下可好,俄羅斯的軍警全被我們綁了.";
張野嘿嘿一笑,說:";現在後悔也晚了,等着被通緝吧.";
我一想也是夠蛋疼的,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搞到被兩個主權國家通緝.
這時,那兩臺警車裡,又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叫聲.
烏蘭過去聽了一會,對我們說:";警察局發覺到這兩輛車出事了,正在派出大量警力,往這邊趕來.";
安薩黎忽然說:";我們乾脆換車吧,那兩個警察被我打暈後一直沒醒,他們不知道巡邏隊的事.";
老潘猶豫了一下,說道:";就算我們換車,也只能拖延一下,他們肯定能猜到,我要從這裡回國.";
大奎卻忽然說道:";知道又如何,這邊過去就是蒙古境內,他們還能直接追過去不成.我們還是換車吧,這輛皮卡我非常熟悉,知道它的衛星定位系統在哪裡.";
聽他這樣說,我不由得好奇的向皮卡車的車頭看去,一眼看到前面的車標,不禁一陣無語.
沒想到,這竟然是中國產的皮卡車,老潘看到後也是有些驚訝,不過隨後就釋然了,他說道:";看來中俄貿易還是比較深入,連他們的邊防部隊都用上長城車了.換車吧,大奎,抓緊時間拆掉定位器.";
我看到暈倒在地的幾個巡邏隊員,問老潘:";這幾個人怎麼辦?要是扔在這裡,我們的行蹤很快就會暴露.";
老潘也有些頭疼,看了看警車內的兩個警員,又看看這邊三個人,最後說道:";那兩個警員扔下,這三個帶走,
直到我們離開蒙古再放人.";
大奎已經將定位器拆了下來,我們趕緊將那三個人擡上後車廂,安薩黎和張野兩人決定,跟在後面的貨廂裡,看着這三個人.
其他人全都坐進了前面的車廂,皮卡車比較寬大,坐進來五個人也不覺得擁擠,阿生辨認了一下方向,指揮着大奎將車開向東南方.
前方一片漆黑,荒涼得連大片的草地都少見,到處是灰黃色的土地,好在還算平坦.
阿生坐在副駕駛上,忽然用手電照向右側,對我們說道:";這裡就是界碑,我們已經穿過俄羅斯,進入了蒙古境內.";
我看到右邊幾十米外,有一塊一人高的石碑,只是不知道上面刻的是什麼.
不過,這裡似乎除了石碑,什麼都沒有,我疑惑的問道:";怎麼沒看到駐守部隊?難道邊境線不需要防守嗎?";
烏蘭給我回答了這個問題.俄蒙邊境早就形同虛設了,除了不允許兩隊隨便越境,在老百姓眼裡,根本就不存在國境線.
而且蒙古一直親俄,政府做事都要看俄羅斯臉色,他們不可能在邊境駐守大量軍隊,否則的話算什麼,挑釁嗎?
至於俄羅斯,更不可能派兵駐守,蒙古對他們本就沒有威脅,而且還要考慮中國的反應.現在戰爭打的是科技,不論哪個國家有什麼軍事動作,很快就會被衛星發現.所以,各國的邊防軍,主要是防止偷渡,以及一些不法分子的走私行爲.
走私只存在於貧富差距較大的兩國之間,俄蒙兩國之間,還真沒有什麼好走私的.所以,邊防部隊的數量一減再減,現在只剩下幾個巡邏隊,每天在例行公事的檢查一遍,也不知道他們都查些什麼.
說話間,我們已經開過邊境十幾公里.按照大家的分析,俄羅斯政府如果發現我們的行蹤,會做出兩種反應,第一種,就是通知蒙古當局,讓他們出面進行抓捕;第二種,就是通知蒙古政府後,再派人過來配合蒙古方面一起行動.
第一種情況,對我們比較有利,因爲蒙古當局的警力有限,裝備落後,估計反應速度也不會太快;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事態就比較嚴重了,俄羅斯可是不缺乏武力的國家,尤其是直升機,他們是不可能象蒙古那樣,從私人公司那裡借飛機用的.
阿生忽然回頭,略帶興奮的說道:";好消息,有關部門回覆郵件中說,他們會派人在中蒙邊境接應我們,座標已經發過來了.我查了一下,這個位置就是之前我說過的新巴爾虎右旗所屬,歸呼倫貝爾管轄,旁邊就是呼倫湖.";
大奎撇撇嘴說道:";告訴我們座標有什麼用,只要過了國境線,還用他們接應?";
老潘卻說:";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這個區域內,三個國家之間的邊境,除了草原就是荒地,而且全都是無人區,如果我們真被人盯上,就算越境追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完後他們再迅速撤回,誰能知道這邊發生過什麼事.";
我問道:";那這樣看來,我們只要能逃到指定地點,就算是徹底安全了嗎?";
阿生說:";是的,郵件裡就是這樣說的,來接應我們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特種部隊.";
雖然還沒見到人,但我心裡還是一陣感動,本以爲我們幾個人就象喪家犬一般,被人追着滿世界的跑,就算死在異國他鄉,也不會有任何人在意,沒想到,爲了我們,竟會做出這樣大的反應.
大奎也有些意外,他以前就是特種部隊出來的,深知這裡面的意義,不由得有些激動,說道:";值了!沒想到,老子也有被特種部隊救援的時候,關鍵時候還得自己人啊……";
";你想錯了.";大奎的話忽然被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