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生天,還真是夠兇殘,居然用活人來祭祀,嘖嘖……”
大奎小聲說着,安薩黎淡淡道:“原本應該是用動物祭祀的,一般是豬牛羊三牲,但是這種地方,你覺得能帶過來麼?”
我明白他的意思,要祭祀用的大牲口無法帶入這洞窟之中,更何況那深淵中的鐵索橋,連人走過來都膽戰心驚,小心翼翼,要是帶動物來祭祀的話,估計也只能帶些雞鴨了。
只是這活人祭祀,想想就覺得好可怕,尤其那些人當初一定是自己走過來的,結果到了這裡,他們的命運卻是被*解剖,剝皮祭祀,真的是很殘忍。
安薩黎已經走到了祭壇的位置,我們跟了過去,這祭壇兩側都有石頭臺階,四壁刻着許多圖形符號,有的看起來像是人形,有的像飛鳥,有的則是完全不規則的形狀,認不出來那是什麼。
安薩黎說,這些圖形代表的應該是大地萬物生靈,共同生息在長生天之下的子民,那石頭臺階共有九階,象徵的是九重天,毫無疑問,這應該就是祭祀長生天的祭壇了。
這祭壇面積並不很大,我和老潘,還有安薩黎三個人走了上去,其它人在下面觀察情況,走到祭壇上面才發現,這裡原來空空如也,只有地面中間有一塊方形石板,微微凸出,上面刻滿了奇怪的花紋,除此之外,沒有其它任何東西。
老潘和安薩黎蹲了下來,觀察起了那些花紋,不過這石板看上去黑乎乎的,上面似乎糊滿了一層黑色的物質,我心中好奇,伸手小心地在那鐵板上摸了一把,手上沾滿了灰塵,和一些黑色顆粒狀的東西,看上去像是煤渣一樣。
我把手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奇怪地說:“這是什麼東西?”
老潘看了一眼,說:“不要亂動,這裡的每一處地方都可能有古怪。”
我老老實實地縮回了手,不吭聲了,看着他們兩個用手電在那石板上,和周圍不斷打量,我悄悄地用手指捏了捏那煤渣一樣的東西,發現這東西揉搓之後,變得有些細膩。
我心裡還是好奇,用手電照了照那石板,上面覆蓋了厚厚一層這東西,以至於那些圖案和符號,都看上去有些模糊。
“這祭天,到底是怎麼個祭法?”我又開口問道,但卻沒有人回答我,安薩黎似乎在這石板上沒發現什麼,他站起身來,又走到祭壇後側的石欄杆處,擡頭望着那根和祭壇連接在一起的石柱,若有所思。
這石柱跟其它幾根不同,剛纔還沒有在意,這時擡頭看去,才發現這石柱居然極高,彷彿通天拄地一般,直抵穹頂。上面也沒有掛着那人頭和一長串零碎來祭祀,顯得有些光禿禿的,無數條暗紋刻在石柱上。
“通天之柱,通天之柱……”安薩黎盯着那石柱,低低唸叨着,忽然,他輕咦了一聲,目光注視在了石柱上,手電光照了上去,說:“那上面好像有人。”
我和老潘兩個人第一時間就擡頭看了過去,安薩黎的手電光停留在石柱上極高處一個地方,若不是仔細看,根本就無法發覺,那上面果然趴着一個人。
我們吃了一驚,老潘隨手把槍掏了出來,但我們又仔細看了看,發現那人渾身上下一片焦黑,一動不動,姿勢保持着向上攀爬的樣子,似乎早已死了。
我們又觀察了一下,終於確認了,這根本就是個死人。
但幾個疑問再次浮現在我的腦海,這人趴在石柱上,距離地面起碼也有七八米高,他是怎麼上去的?他爲什麼會死在那石柱上?而且死之後還保持着姿勢沒動,甚至沒有跌落下來,這似乎有點讓人費解了。
我看了他們一眼,這倆人也是一臉疑惑,估計跟我的想法差不多。
“通天之柱上面趴了個死人,我說,這是想要上天麼?”我隨口開了個玩笑,老潘皺眉猜測道:“上不上天的倒不說,難道是有人故意把他綁在上面了?可這樣做有什麼用意呢?”
“沒人把他綁在上面,他應該是自己爬上去的。”安薩黎說道,“這石柱上面有蹬踏的痕跡,而且看他的姿勢,應該是想要爬到頂部,但距離最後還差幾米的地方,就不知怎麼突然死了。”
他觀察的倒是很仔細,我看着那屍體,納悶道:“那你說,他會是怎麼死的,而且死了還抱着石柱不掉下來,他是壁虎麼?”
“我也不知道。”
安薩黎聳了聳肩,忽然也開了句玩笑:“也許他是心肌梗塞。”
不過這玩笑其實一點都不好笑,我走到石柱近前,仔細看了下,果然如他所說,上面有着很是模糊的痕跡,像是有什麼東西爬上去留下的,只是這石柱上,也有着和那石板上一樣類似煤渣一樣的黑色物體,糊滿了整個石柱。
我伸手從那石柱上摸了一把,用手指搓了搓,和剛纔一樣的感覺,我又小心地用指甲在上面刮下了一小片這種東西,用手電照着,搓了幾下,擡頭對他們說:“這好像是血。”
“血?”老潘也走了過來,看着那石柱,我繼續說道:“沒錯,這絕對是血,過去我曾經見過,這石柱上,還有那塊石板上,應該有人倒過大量的血,都已經糊滿了。”
安薩黎倒是一臉鎮定,說:“這很正常,這裡的祭祀儀式,一定和普通的祭祀不同,我估計,這些血應該就是這幾個人身上的。”
他說着指了指旁邊那幾根石柱,我沒敢去看,心說這幾個人倒是死的偉大,身上這點零碎一點沒浪費,連血都利用上了,不過,好像沒看見他們的骨頭?
我們都沉默了下來,氣氛一時有些緊張,我又看了一會那屍體,倒也沒什麼其它異常,不過就在我打算收回目光的時候,卻忽然想起了什麼,心中一動,脫口道說:“不對,這人如果是先死在上面,沒有掉下來,這有點不可思議。但是,如果是他死了之後,才爬上去的呢?”
他們兩人同時臉色微變,對望了一眼,這件事不是沒有可能的,在這個古怪的地方,我們見過從河裡跳出來的乾屍,見過無數的陰靈,見過殭屍變成的紅毛山魈,如果說這裡有個屍體會走路會爬柱子,那我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幾道手電光再次聚集在那屍體上,不過我們又觀察了一陣,也沒發現這屍體有會動的跡象,安薩黎看了我一眼說:“你想多了,這石柱上的痕跡看上去已經模糊得很,說明這人已經在上面死了許多年,不會是剛爬上去的。”
我也鬆了口氣說:“看來我是讓那乾屍嚇怕了,這地方實在太詭異了。老潘,你好好想想,咱們到這究竟要幹啥,弄好了趕緊離開。”
說着話,我們把手電光從石柱上面收了回來,老潘想了想說:“根據陸風的筆記來看,這裡的關鍵之處似乎是要打開一個什麼地方,而且肯定會有什麼機關,只是他沒有成功。”
“機關?那咱就快點找機關。”我四處看了看,盯在那石板上,說:“現在看起來,好像就這東西有點古怪,你們說,這會不會是什麼機關?”
老潘皺了皺眉說:“很有可能,不過這東西已經被血糊住了,看不清什麼。張野,拿把刀來,把這上面的血漬刮掉……”
他說着話,就轉頭往祭壇下面看去,不過卻隨即愣住了,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我忙隨着他的目光看去,頓時也嚇了一跳。
就見祭壇下面,張野和大奎那幾個人,居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