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炮擊擾敵(上)
/見石全如此狼狽周圍的士兵一邊笑一邊七手八腳幫他清理沾在身上和衣服上的沙子，正在清理時聽到一個宏亮的聲音問道：“石千戶這是怎麼了？搞得身上怪髒的？”
石全一擡頭見袁可立跟東北軍區督軍熊廷弼站在自己面前，問話的正是滿面微笑的熊廷弼，原來他剛剛從另一邊到覺華島上，海上的船是隨同他另外乘船上島來辦事的士兵想繞島一圈查看情況。石全以前就在熊廷弼手下當兵，見了老上司立即問好並說明原因，熊廷弼搖頭笑着說：“還好是石千戶，如果是瓦千戶這一跌不就跌碎了嗎？先叫人把這坑填了再說，免得其他人再掉進去。”說完跟袁可立一起向裡面房子裡走去。
熊廷弼平時很少大聲說話但今天突然聲音很宏亮，說明他有好消息心裡高興，袁可立知道他高興是有原因的，進屋坐下後問道：“熊大人可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熊廷弼說：“皇上派人來協助袁大人做試驗，袁大人就不必親自來做這些事了，只需要在一旁等候消息就可。”
袁可立不知道天啓爲什麼突然讓其他人來做試驗，想了想說：“我不親眼看着心裡總是不放心，只有親眼見到大炮上船、鐵甲抗砸、連環船裝鐵甲等三件事，我纔會放心去福州。”
熊廷弼笑道：“你說的三件事中有一件跟我接到的命令相關，軍務院孫大人說要東北軍區和渤海軍區立即開始『騷』擾女真人，目的是配合明軍在會寧築城。袁崇煥忙着安置剛剛遷移到遼西來的喀喇沁人，滿桂滿總兵帶着新組建的兩萬騎兵去會寧爲修城提供保護，祖大壽帶了一萬餘人在大寧河沿岸防備，吳襄帶着人在寧遠邊牆處巡守，現在只有我親自出馬帶人去『騷』擾女真人，袁大人就跟我一起去試驗大炮上連環船發炮如何？試驗了炮也『騷』擾了人一舉兩得。”
原來是要對付女真人，難怪熊廷弼會精神抖擻的樣子，是人都有哪裡跌倒哪裡爬起來的想法，熊廷弼在女真人手裡吃了虧想報復也能夠理解。袁可立想了想叫人去通知石全過來，等石全進來後袁可立問：“石千戶，現在做好了幾艘連環戰船？”
石全不知道熊廷弼是來做什麼的，見他帶了兩船人過來心生疑問正想打探一下，見袁可立問起連環船的事就說道：“一共拉了八隻大船來準備連環成四條連環船，現在真做好的有一艘而且這一艘只在甲板上裝了鐵板，船頭和兩側都還沒有裝，估計還要兩天才能完，大人問這個是要急用嗎？”
袁可立想石全這些錦衣衛是奉命協助但還有監管的責任，自己要用船必須要給他們說一聲，於是說道：“連環戰船上炮發『射』看穩定『性』和裝鐵甲是兩件事，現在時間不等人我們分開做試驗，正好熊大人奉命要去『騷』擾女真人，我決定先把這艘甲板上裝好鐵板的船拉出去試炮。你們繼續拼裝下一條如此兩不耽擱，同時你還可以繼續試一試鐵板在水上抗砸的試驗，你看這樣如何？”
石全說：“分開各做一樣好是好但裝鐵板可以放炮卑職不會，大人是否留下個熟炮手來做抗砸試驗？”
袁可立正在想兩個炮手中留誰，熊廷弼這時候說：“不用留，軍務院派有人來協助袁大人做試驗，我隨船把他們都帶來了，就讓他們來做這些就是。”說完叫人去請他帶來的人。
過了一會兒熊廷弼的衛士領進來四個沒鬍子的青年太監和三個身穿便服的人，四個青年太監面無表情進來後就站那裡一言不發，石全看得眼熟就試着說道：“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們，不過不是在皇宮裡。”
四個太監中的一個說道：“石千戶記『性』不好，去年我來找你要人配合我們去查寧遠城的倉庫，當時你還是百戶現在已經升爲千戶了，雖然晚了點但還是要恭喜你。”
熊廷弼本待介紹見他們好像認識就說：“既然你們認識我就不介紹了，先介紹一下這三位，這三位是常青樹公司的人奉皇上旨意來協助袁大人。皇上的旨意是這次讓他們幾個協助並觀看，以後凡是跟軍備有關的事都由常青樹公司找人做，到時候如果再找袁大人做事他們就會給袁大人付報酬。既然現在是白做石千戶就多聽聽他們的意見，他們可都是在博學院裡呆過的很有一些知識，知識可是能換來爵位的。”
石全先是對三個常青樹公司的人拱手爲禮，然後對開始說話那個太監說：“你去年說你們代表大鐵公司查倉庫，熊大人又說你們這次是代表常青樹公司，你們到底是何處的人？具體事務又由誰來做？”
開始說話那個太監說：“我們是皇上的人，皇上讓我們代表誰我們就代表誰，一般來說跟新事物有關的研製推廣屬於常青樹公司，處理大家都知道的事物就屬於大鐵公司的事務。我們內衛加上你們錦衣衛還有各地駐軍和官府，只要皇上需要都要爲這兩個公司做事，不過不是白做會給一定的報酬。具體事務由軍隊和官府的屬吏來做，我們只需要監督他們做事即可，技術方面的問題就請教這三位，他們也是常青樹公司臨時從博學院請來的，石千戶還有問題嗎？”
石全還沒有說什麼熊廷弼心裡卻在想：“常聽說常青樹公司和大鐵公司在大明無處不在，以爲他們有多少人，原來固定的人就是些太監和錦衣衛，其他人都是臨時借用或者指定使用。皇上把這些遊手好閒之人組織起來指揮人做事相當於廢舊利用，看來皇上用人還真比我老熊強啊。”想到這裡又想起自己本在監獄裡等死，是天啓格外開恩才把他放出來也算是廢舊利用，不由得心中一聲長嘆也就沒有說什麼。
交代清楚後袁可立就留下石全在覺華島做試驗，他自己和熊廷弼上登了熊廷弼帶來的兩艘大船，船上還有一些保護他們的水師陸戰營士兵，兩條船後面是剛在甲板上裝上鐵板和大炮的連環船。連環船是兩條大船鋪接上木板看起來是個大東西，裝上鐵板後再安上一門紅夷大炮後顯得很是雄壯，炮口斜指向前方無形中就有一定的威懾力，讓滿船的士兵感到很是自豪。
熊廷弼看着連環船說：“袁大人請看，這連環船雖然是兩條船拼起來的，但在海上跑起來一點也不比我們的船慢，我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海水從兩船之間過去了少了阻力，不知道袁大人以爲我說得如何？”
袁可立點頭說：“熊大人高見，這種船我也是試驗了幾次才明白其中原理，可惜現在只能裝一尊大炮，多裝兩門再裝上鐵甲恐怕就跑不快。要用這種船跟紅『毛』洋人在海上爭雄還是有些力有未逮。”
熊廷弼說：“船重了划行得就慢那是肯定的，你看剛劃了沒多久划船的水手都換了好幾次班，因爲是偷襲所以不能升風帆，袁大人有沒有想過用牛馬等力大的牲畜來代替人划船？”
袁可立說：“我原來也考慮過畜力船的事，但是牲畜不會像人那樣往復划水只能走直線或不斷轉彎，那樣一來就必須增加一些機巧構造，恐怕不是短時間能夠做出來的。再說牲畜怕打雷閃電，拉出去打仗時敵人的大炮聲音也會嚇着它們，到時候它們在船上『亂』跑『亂』撞反而添『亂』，唯一的好處是可以看着是能存放的食物，只要不死就不會發臭爛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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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廷弼哈哈一笑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袁大人多想一想再找博學院那些人多幫忙，辦法總是有的。”
正在這時有參將來報說：“報告大人，前面不遠處就是塔山堡，要不要上岸去看一下？”
熊廷弼看了看天『色』說：“我們撤走後聽說女真人也沒有進駐，現在皇太極做出的架式是要堅守錦州，他說不準會派人在塔山堡巡視，派一些人去偵察一下看有沒有女真人的足跡，要注意安全有敵人能不驚動最好不要驚動。”
參將領命後下去派人偵察，過了一陣回來人報告說不但看到了女真人而且還看到不少，看樣子女真人不是巡邏而是要恢復塔山堡後在這裡長住。根據觀察到的情況分析裡面的女真人數量不多但也不少，趁其不備消滅他們可以做到但要不漏網很難，問是不是回去再叫些人來將塔山堡的女真人全殺光。
熊廷弼想了想吩咐不驚動塔山堡裡的人，如果能輕鬆殺掉自然是順手牽羊當打牙祭，但是敵人太多就相當於要啃骨頭，自己帶的人不多就像牙口不好的人勉強自己啃骨頭容易把牙齒蹦壞。熊廷弼決定放棄後讓三條船繼續前行到錦州邊去看看，誰知道沿途偵察來的情報都顯示女真人在這裡有大量的人，錦州自不必說連杏山堡、松山堡等地都駐紮有人而且是駐紮了很久，讓熊廷弼和袁可立感到難以置信，這女真人佈置這麼些人是爲了什麼？
熊廷弼的第一反應是女真人想偷襲寧遠關，後來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可能，要攻城拔寨肯定是集中人馬打造攻城器械，但現在女真人是擺出一副堅守架式，沒聽誰說堅守能把對方的城守垮的，女真人肯定有其它考慮。見天『色』已晚熊廷弼命人把船退回海上休息吃飯，他跟袁可立胡『亂』吃了點後就在想女真人這樣做是什麼，打仗不怕敵人真刀真槍來襲就怕敵人有陰謀詭計而自己識不破。
袁可立想了想說：“我認爲敵人是在虛張聲勢，我們可以趁夜開幾炮看看，如果敵人涌向海邊就說明他們想求戰，我們再退回去從長計議。如果敵人是虛張聲勢必然不敢出來，開幾炮說不準能把女真人的真實意圖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