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那一天,她該怎麼辦……
寧輓歌思考這個問題,想的一宿難眠,睡睡醒醒,很不安穩。
……
第二天上午的時間空出來,鬱靳久送她去見心理醫生,聽說在冰城還挺有名的。
本來以爲是什麼年紀大的中年婦女,沒想到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心理醫生,穿着白色條紋襯衫裙,繫着腰帶,勾勒出纖細的腰形。
如鬱靳久所說,真的只是隨便聊聊,連關於她牴觸那方面的事半個字都沒有聽。
大概坐了一個小時,昨晚沒休息好,寧輓歌面露睏意。
心理醫生給她端了一杯牛奶,又播放了能讓人放鬆的音樂,讓她在自己的辦公室休息。
自己則是去休息室見鬱靳久。
雖然她沒有直接問寧輓歌那些事情,但是在剛纔的聊天中,她對寧輓歌的性格已經有了初步的瞭解。
寧輓歌看似溫軟,甚至是怯懦的樣子,但其實骨子裡很堅韌,也很有自己的想法,至於她的問題在於心理,不在於身體。
心病還須心藥醫,她能做的也僅僅是開導寧輓歌,讓她壓力不要那麼大,放輕鬆心情,剩下的還要看鬱靳久怎麼做了。
寧輓歌在辦公室睡的很踏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想到讓鬱靳久在外面等了自己好幾個小時,挺不好意思的。
鬱靳久神色淡淡的,沒什麼反應,一如那天去醫院那樣,主動牽起她的手上車。
午餐是在碧落用的,用過午餐,他親自送她去片場拍戲,然後再回公司。.
一連好幾天都是這樣,不是上午或是下午就送她見心理醫生,之後再送她去片場或是直接回家。
態度說不上溫柔,但比起之前已經好到不能再好。
私底下裴姨笑着問寧輓歌,他們是不是好事將近了。
寧輓歌神色一怔,看向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的他,心裡涌上層層涼意。
他們的好事……
怎麼可能?
不知道電話那的人說了什麼,鬱靳久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皺着眉心,冷聲道:“我現在過去。”
掐斷電話,擡頭看了一眼站在餐桌前幫裴姨擺放碗筷的寧輓歌,“我有事出去一趟,晚上可能不會來了。”
寧輓歌心裡覺得奇怪,什麼事要走的這麼急,這都快開飯了,連吃過晚餐再走都不行?
見他神色着急,大概是真的有什麼急事,寧輓歌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送他到門口上車。
寧輓歌一個人用過晚餐,回房間休息,看了一會明天要拍的劇本,然後躺下休息了。
翌日早上鬱靳久不在,保鏢開車送她去心理醫生那裡,一個小時後回劇組拍戲。
換好衣服,化妝師給她化好妝,寧輓歌走出休息室這才察覺到氣氛微妙。
導演和工作人員整齊的站在一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說話。
等她走出來的時候,一羣人眼神齊刷刷的看向了她,有複雜,有擔憂,也有……看好戲的意思。
寧輓歌掃了一圈,在導演的機位上看到了一抹典雅的身影,當下心哐噹一聲,像是從雲端瞬間摔進地獄。
看着屏幕的人將眸光移動向寧輓歌的身上,露出溫婉的笑容,只是笑不及眼眸,“寧小姐,有空談談?”
“鬱夫人。”寧輓歌屏住呼吸,恭敬開口問好的同時,後脊骨漫上一層涼意。
“我去換一件衣服。”
她現在穿的是戲服,因爲女主走的是性感熱情奔放的路線,所以在衣着上也稍微的大膽了一些。
對於鬱夫人這種身份的女人而言,她這一身衣服實在是不入流。
“不用這麼麻煩,打擾到你們拍戲是我不好意思纔對,我們就去車上聊聊,不會耽擱你太久的時間。”鬱夫人清淡的開口。
寧輓歌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同意了。
鬱夫人側頭對導演緩緩開腔,“耽擱你們拍戲了,實在不好意思,我讓人去給你們買點水就當賠罪了。”
導演點頭哈腰,無比敬重的語氣道:“鬱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您能來現場,真是讓我們的劇組蓬蓽生輝。”
鬱夫人嘴角沁着三分笑意,不多不少剛剛好。
說不好意思,那是場面話,給導演三分薄面,憑她的身份,就算是把整個劇組都給掀了,導演都只能看着,半個字都不能說。
寧輓歌在衆人的注視下,跟着鬱夫人上了黑色的豪車,司機下去給劇組的人買水和點心了。
整個車子裡只有寧輓歌和鬱夫人兩個人。
鬱夫人眼角的餘光打量着她,一身不三不四的衣服,戲子永遠都是戲子,等不了大雅之堂!
眸底的光閃過一絲輕蔑,但是並沒有表露的太明顯,她是名門出身,那種尖酸刻薄的嘴臉是永遠不會出現在她身上的。
“知道我爲什麼要找你嗎?”
寧輓歌擡頭看了她一眼,輕輕的搖頭。
鬱夫人從皮包裡拿出一個黃色的袋子遞給她。
寧輓歌猶疑下伸手接過來,打開袋子,拿出來的是一疊疊的照片,主角除了是她和鬱靳久又能是誰呢!
鬱靳久在片場打了葉子時,帶着她離開。
鬱靳久牽着她的手去醫院,接她出院,還有很多她和鬱靳久一起出門回家的照片。
蔥白的玉指緊緊捏着照片,用力到指尖泛白,“哪裡……來的?”
聲音艱澀的從咽喉裡擠出來。
“不清楚。”鬱夫人淡漠的眸光看着她,“昨天有人寄到家裡了。”
寧輓歌緊抿着脣瓣沒有說話,想到他昨晚接到電話急匆匆的離開,又一夜未歸,應該是被鬱夫人叫回去了吧。
“他父親也看到照片了,非常的生氣,父子倆又吵了一架,因爲你!”鬱夫人眉心隱隱無奈,對於這個兒子,總是拿他沒辦法。
“對……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她不知道自己該能說什麼。
鬱夫人靜默的看了她片刻,突然出聲問道:“還記得三年前,你答應過我什麼嗎?”
三年前……
單薄的身子倏爾僵住,臉色泛白,緋脣輕抿,幽幽的擠出無力的兩個字:“……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