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淺徹看着她,眸深如墨,平靜如鏡,低沉的嗓音緩緩響起,“我努力過。”
雲思晚沒出現以前,他沒想過會有其他的女人,畢竟唐笙兒想要什麼,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他也努力過,只是當雲思晚的出現,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控制之外。
包括他的心!
眼角豆大的淚珠滾滾而落,淚光被痛苦佔據,指甲掐在掌心裡,手腕的傷口在疼,卻不及心裡的萬分之一。
閉上的眼睛好一會後慢慢的睜開,又問:“你愛她?”
薄淺徹沉默了。
這份沉默代表着什麼,唐笙兒太明白不過了,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這麼多年,你都沒有愛上我,卻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愛上了她。”她看着他笑,眼神裡盡是心碎,“薄淺徹,你真狠!”
再也沒有什麼比這個更羞辱人了。
“就算是我對不起你,你可以恨我,或者要任何的補償,別再幹傻事,我瞧不起。”
用自殺這種方式挽留一個男人,即便是唐笙兒做,他也瞧不起,更沒用。
“呵。”她冷笑了一聲,擡起右手擦了擦眼淚,哽咽着聲音道:“薄淺徹,我是恨你,但我不屑要你的補償,你也別以爲我是想要這種方式挽留你。”
聲音頓了頓,又響起,決絕道:“以後我的死活與你沒關係,你走,我不想看見你。”
薄淺徹沒有絲毫猶豫的起身,“好好休息……”
聲音還沒落地,外面突然的森林突然傳來一聲槍聲,隔着窗戶雖然不是徹響,但薄淺徹還是聽到了。
想到什麼,臉色倏爾一變,來不及看唐笙兒一眼,轉身直接朝着房門口跑去……
唐笙兒看着他決然離開的背影,眼淚落的更兇,捂臉哭着哭着又笑了。
剛剛包紮好的傷口再次的裂開,染紅了白色的繃帶。
薄淺徹乘電梯下樓,一路跑向森林,看到外圍還有幾個人在開槍,冷哼呵斥,“住手!”
幾個手下一怔,回頭看到戾氣煞人的薄淺徹大步流星的跨過來,還沒反應過來薄淺徹已經一個飛踹,一個拳頭,在電光火石間已經將他們撂到在地上。
渾身的戾氣殺意以他爲中心點,朝着四面八方散開,似是寒冬臘月,讓他們冷的直顫。
“誰叫你們開槍的?”腳下的皮鞋狠狠的踩在對方臉上,腳尖碾壓,恨不得踩爛他們的皮。
手下痛的呻吟一聲,被他身上的殺意嚇到了,顫抖着聲音說:“是祁先生……他……他說森林有侵入者。”
薄淺徹的腳尖僵了下,墨眸微眯,冷聲道:“森林裡還有人嗎?”
“沒……沒有了……”祁東城只吩咐他們在外圍胡亂開槍就可以了,不必進去。
薄淺徹轉身就朝着森林裡走去,走的太慢,直接跑起來了。
俊美的臉上堆滿了擔憂和不安,一邊跑一邊沉聲喊道:“雲思晚……雲思晚……雲思晚……晚晚……”
森林很大,聲音飄向遠方沒有任何的迴應,耳邊有風掠過,頭頂上樹葉嘩啦啦的作響。
找不到她,薄淺徹心急如焚,剛剛那陣槍聲,將森林裡的鳥都跑了,樹葉繁茂,陽光照不進來,此刻顯得更加冷清與陰森。
他不斷的跑,不斷的叫着她的名字,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溼透了也沒有停下來。
………
唐笙兒起身穿着睡裙走到窗戶前,將不遠處的一切都收盡眼底。
他越是爲雲思晚失控,她的心就越如烈火焚燒,難受極了。
有人走進來,她沒有回頭,似乎也知道是誰,兀自開口,“你不該這樣做的。”
身影走到她的身邊站住,淡淡道:“她的存在讓你痛苦,我不可能放任着你痛苦。”
唐笙兒側頭看向他,紅紅的眼眶裡有着感動和心酸,“阿徹很在乎她,萬一她有什麼閃失,阿徹不會輕饒你的。”
祁東城心疼的眸光看着她,看到被血染紅的繃帶,嗓音篤定,“我不在乎。”
唐笙兒神色怔愣了下,凝望他,一語不發。
“我幫你重新包紮一下傷口。”祁東城主動拉起她的手腕走到牀邊坐下,叫人送來醫藥箱,親自給她處理傷口。
解開繃帶,看到她深到可見血肉的傷口,心如刀割。
如果不是傭人發現的及時,她現在肯定就沒命了,腦海裡一浮現她躺在被鮮血染紅的浴缸裡,他就受不了,恨不得去死的人是自己!
“以後不要傷害自己,他不會心疼的。”淡淡的出聲,心裡在說:但我會很心疼,甚至是瘋掉。
唐笙兒低頭,眼底有着潮溼,沙啞的聲音落寞的響起,“我知道……可是我的心真的太痛了。這麼多年,他就是我的一切,沒有他,我不知道自己活着還有什麼意義!我控制不住自己……”
掠起的眼眸看向他,豆大的淚水從杏眸裡流出來。
祁東城給她繫好繃帶,伸手輕輕的拭去她臉頰上的淚水,“他不愛你,還有其他人愛你。笙兒,答應我,不要再傷害自己了,不想想他想想自己,也想想我。我一直拿你當妹妹疼愛,你要是出事,我就沒妹妹了,我會心痛的!以後受傷,再也沒有人會關心我,會提醒我吃藥,會提醒我喝水,會無微不至的照顧我。”
唐笙兒眨了眨眼睛看着他,一語不發。
他伸手握住她沒有受傷的右手,極其嚴肅道:“笙兒答應我!”
唐笙兒猶豫了片刻,遲疑的點了點頭。
祁東城緊繃的臉色緩了緩,像是放心了。 щщщ ▪TTKдN ▪¢O
“東城,能不能麻煩你幫我一個忙?”她忽而開口。
“什麼事?”
“我衣櫃下有一個箱子,你拿出來,幫我收拾幾件衣服和日用品。其他的東西就算了。”
祁東城臉色瞬間就變了,“你要走?”
她清淡的笑笑,笑容裡充滿了心酸和自豪,“我一直以爲我能嫁給他,所以這麼多年都死皮賴臉的住在這裡,可是現在……”
聲音哽咽住,眼眶再次蓄滿潮溼,深呼吸,努力的笑笑,“我沒臉繼續住在這裡了,我已經成爲別人眼中的笑話,不想再繼續成爲他們指指點點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