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話並不是顧知深,而是程煜飛,像這樣的吩咐根本無需顧知深親自開口,他只要像個王者一樣坐在那裡,薄脣緊抿着沒有感情的直線,縱然身上的襯衫凌亂微微褶皺,視線比他們站着的低了好幾度,依舊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俯視衆生的氣魄。
聽到程煜飛下的命令,四個隨扈邁着整齊的步伐走向顧立明身後的顧安心。
顧立明臉色由鐵青轉蒼白,眼底拂過錯愕,真的沒想到顧知深竟然敢……他居然真的敢這麼做。
林悅雯臉色嚇的蒼白,非常想保護女兒,可是其中一個隨扈已經迅速而利落的牽制住她,粗魯的將她拖到一旁,免得礙事。
顧安心死死的抓住顧立明的衣服,哭腔吼道:“爸爸,你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哥他瘋了!”
顧立明擋在女兒的前面,擡頭挺胸的看着逼近的三個隨扈,老臉漲的通紅,“放肆,你們還敢對我不成!”
怒火蹭蹭的眼眸看向他們身手坐着的顧知深,怒斥道:“顧知深,你不要太放肆,我怎麼說都是你三叔!你……”
話還沒說完,顧知深低垂的眼眸倏然掠起,幽幽的眼神射向他,滲出的寒意讓他的話自然而然的頓住了,卡在咽喉再也說不出來。
顧知深的脾氣和手段,他沒有領教過,但是見識過,當初他對顧松明毫不留情,逼的顧松明那麼大的一個男人不顧顏面跪地求饒。
顧知深放過了他嗎?
不,顧知深沒有,他只是選擇了同樣的方式送顧松明去地下給顧清明磕頭認罪,求取顧清明的原諒。
顧立明雖然是男人,但畢竟是老了,面對三個身體力壯的隨扈根本就不是對手,很快就被拉開了,顧安心被其中一個隨扈抓住了肩膀,痛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掉,不斷的喊着:“爸媽,救我……白爺爺救我……”
“放開我女兒!顧知深,你這個瘋子,變態,你不得好死。”林悅雯看到女兒哭成那樣,氣急攻心,口不擇言的罵了起來。
顧知深冷眼旁觀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彷彿與他半點關係都沒有,從口袋中摸出一根菸點着,猩紅的火苗若隱若現,薄情的脣瓣吞雲吐霧,齒縫中逸出冰冷的字眼,話是對顧安心說的:“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
抽菸,是爲了剋制自己,否則他現在恨不得立刻掐死顧安心。
居然敢動他的承寒!
這該有活的多不耐煩了!
老爺子坐在旁邊看了半天,隱約聽懂了一些話,眸光看向顧知深,不太確定的語氣道:“承寒那小娃,不見了?”
程煜飛和顧知深都沒有說話,卻更肯定了老爺子的話。
顧立明憤怒的開腔:“不見了和我們家安心有什麼關係?顧知深,你不要欺人太甚!”
“三叔,我記得我說過,我見不得我們家阿簡難過。”顧知深一早就警告過他們,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眉心沁着寒意,起身步步緊逼的走向顧安心的面前。
高大的黑影籠罩着顧安心,她掙扎不了隨扈的束縛,害怕的一直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