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陽要離開的時候,莫傅卿並不在莫家,而隨扈沒有莫傅卿的命令,不敢輕易放走她,免得莫傅卿回家的時候不好交代。
無奈之下,顧安陽只能主動給莫傅卿打電話。
“我要離開,對現在!”
“我的傷已經好了,我會照顧自己……”
片刻後,顧安陽將手機遞給了隨扈。
隨扈拿過電話貼在耳畔,恭敬的說了一聲“是!”
將手機還給顧安陽,“家主讓我親自送你回去!”
顧安陽沒有拒絕,免得還要再給莫傅卿打一通電話。
她並沒有回自己的公寓,而是她母親居住的地方。
那是顧松明還在世的時候買給她母親的,房產一直在她母親名下,後來顧松明出事,顧知深也沒有動這房子,一直讓她們母女住着,有個安身之地。
她母親自幼環境不好,跟着顧松明倒不是因爲有多愛顧松明,不過是因爲當時她舅舅生病需要一筆醫藥費,那時她母親的男朋友在知道她的情況立刻提了分手,而顧松明又拋出了橄欖枝,就這樣跟着了顧松明。
雖然後來她舅舅的病還是沒治好,但她母親似乎也已經對男人和人生不抱什麼希望,一直跟着顧松明,無名無分的,也不求這些。
顧松明回來她就照顧着,不回來她就安安靜靜的生活,養花弄草,不用出去工作,因爲顧松明從來不會苛待她,即便是生下顧松明的孩子,她也沒多大的情緒波動,顧松明死了,她更不曾悲傷。
顧安陽從來都不見母親爲什麼而有情緒波動,就好像任何事都和她無關,她就像行屍走肉一般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喜怒哀樂,也沒有七情六慾。
從小到大,除了照顧她的衣食住行,她母親就再也沒有過份的關心過她,哪怕是她和白長安、顧安心的事鬧的沸沸揚揚,她母親也沒有主動打過一通電話給她。
回到家裡,小區下的記者被隨扈給弄走了,顧安陽開門就看到她母親站在陽臺給花花草草灑水。
“媽媽,我回來了。”
“嗯。”陸清歡淡淡的應了一聲,甚至沒有擡頭去看她一眼。
顧安陽徑自走到沙發坐下,眼角的餘光一直看着陸清歡,垂在沙發上的手緊緊攥起來,“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陸清歡拿着水壺的手僵了下,放下水壺,拿毛巾擦了擦手,走過來,在她的面前坐下,倒了一杯茶遞給她。
顧安陽遲疑的接過杯子,眼睛緊緊的盯着她,“你是不是很後悔生下我?”
這個問題顧安陽在心裡憋了很多年,不止這一次,過去無數次顧安陽都很想問問她是不是後悔了?
陸清歡目光淺淡的望着她,聲音如她的人,給人一種清冷,不食人間煙火的虛幻感,“我對自己的選擇從不後悔。”
“那是爲什麼?”顧安陽緊緊的握着手中的杯子,問:“你從來不說你愛我,從來不問問我在外面過的怎麼樣,你甚至知道我最近發生的事,你卻……問都不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