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驟然間吹破平靜的湖面,泛起絲絲漣漪。
碧海湖畔,一人身着一襲黑衣,傲然立於岸邊,眼神中透着陰冷,平靜,好似不將天下放在眼裡的氣勢。
一聲急剎車,打破了這傲然的畫面。白色的途銳車停在岸堤邊,很快從車子上下來一人。看到岸邊立着的人影,來人快步朝這裡走來。
這人正是周誠,來之前可能想到或許有埋伏,但是到了現場才發現,對方同樣一個人,而且還光明正大的站在那裡等着自己。
他也是留意過四周,他其實不清楚到底有沒有埋伏人,但是最起碼以他的真氣感受不到周圍又任何氣的存在,所以他內心深處只當周圍沒人。
幾步走上岸堤,來人也轉過身,看着周誠。年輕,這是他周誠留給他的第一印象,隨後就是神秘,他發現自己根本看不透眼前的男子。
周誠也望着這人,一襲黑色,彷彿要融入到這無盡的漆黑中,從面容上看,大約四十歲出頭。身形很消瘦,但沒有人能忽視這具身體所蘊含的能量。
“你就是周誠,別人口中的高手?”
周誠不知道他口中的別人是誰,自己這些日子,似乎得罪只有這些小混混,也只有這些小混混稱呼自己爲高手。難不成被其中某個混混出賣了,不然對方爲何專程來找自己。
“你也不差,是我見過的最強人。但是,如果你真的只有這點實力,你還遠遠不是我的對手。”周誠直接點出了兩人間的差距。
“比過才知道!”這人也意識到兩人間的差距,只是他有些不敢相信,他究竟什麼實力,爲何會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戰鬥一觸即發,拳與拳的碰撞,腳與腳的碰撞,兩人很快就纏鬥在一起。周誠儘量的控制自己的力量,不至於快速結束戰鬥。這也是周誠這段時間以來,打得最爽的一切。身體間最劇烈的碰撞,讓他激動的想要大叫。
但同時,那邊之人卻鬱悶的想死。最開始,他使出三分力,被對方輕易的接下。便又使出五分裡,但和三分裡的感覺差不多,直至最後使出全力,他發現在面對周誠的時候,十分力和三分力的感覺一樣。
“試試我最強的攻擊,蒼龍擺尾!”這時,黑衣人內氣猛然暴漲,整個人彷彿一頭蓄滿能量的人情怪獸一樣,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那鼓鼓的氣流,帶動着周圍的空氣,不時的聽到破空聲響起。
“神龍擺尾?名字倒是很霸氣,不知道實力是否也如名字那麼霸氣!”說着,周誠右手成掌,一招“排雲掌”的起手式,撥雲見日已經打出。
“排雲掌”本市不入流的掌法,而且就掌法來說,偏向於陰柔。而神龍擺尾很是霸道,但是誰叫周誠實力太用兇猛。原本蓄積玄蔘力量施展出來的蒼龍擺尾,妄圖給周誠一擊致命。但是當蒼龍擺尾還沒有發揮效果,黑衣人基本已經被蒼老擺尾霸道的能量擊潰,瘋狂的能量在他體內亂竄。在蒼龍擺尾渾厚的掌力碰上週誠陰柔的“排雲掌”時,剛柔並濟,瞬間發生湮滅,尤其是蒼龍擺尾的外來侵害瞬間消失,只剩下黑衣人體內暴亂的氣流。
“撲哧”一口殷紅的鮮血從黑衣人口中噴出,確實黑衣人再也承受不住,強行突破極限使用神龍擺尾已經傷了臟腑,如果不加以及時救治,一身內氣基本廢除。
武人最重視的就是功夫,如果要廢了他們的功夫,可以收比死都難受。
但在經脈斷裂的瞬間,他便知道,自己這輩子完了,同時他還不知道,能否在周誠手底下活命。
“敗了,失敗了。沒想到世俗間居然有如此高手。大意了,是我大意了!”黑衣人喃喃說道。
周誠只是立在那裡,沒有低頭看他,只是感覺着周圍的空氣,總感覺這些空氣也是充滿着悲傷。
在男子大口大口吐血的時候,周誠這才問道:“說吧,爲什麼找我,還是什麼人指使你這麼做?”
“呵呵,指使我?不是我小覷,這世界中,包含俗世與武林,能指使動我的人,真沒幾個,至於爲什麼要找你,指使聽說南明出現了一個高手,想要會會,沒想到你的實力真遠超我的想象。如今我筋脈近盡斷,時日不久。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究竟是什麼境界,爲什麼,爲什麼我鍛骨境界的人,居然依舊敗的這麼幹脆。當年師傅不是說過,鍛骨境界已經站在了這個世界的頂端,比我境界高的人,除了那些不出事的怪物,在沒有人了。師傅,你騙我,你又騙了我。”
“鍛骨境界?”周誠沒理會他的歇斯底里,倒是對他關於實力劃分挺敢興趣的。他很想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什麼實力。
但就在這時,黑衣人開口說道:“你走吧,儘快離開這裡,尤其是南明。我的師門已經知道我的存在,他們必定會第一時間趕過來。到時候想走也走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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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誠聞言,不屑道:“你的師門實力如何,相比與你的實力又如何?”
黑衣人聞言,沉默了一會,慢吞吞的說道:“確實,是我太過緊張了,你的實力如此之高。除非師門的長老出手,否則根本對你造成不了任何的威脅。這麼短的時間,師門長老定然不會趕到。而且如今我筋脈盡斷,丹田殘破,師門已經得到消息,如今的我,隨便一個小人物能都置我於死地,又何必派遣長老過來。”
“咦,你似乎和你師父關係不恰!”周誠也是奇怪,原先以爲這人說出師門,是寄託於師門爲他報仇。但顯示結果是,對方不但不會給他報仇,還是找他的麻煩。
“是我自己背叛了師門,十幾年來,師門一直在追查我的下落,如果不是得知我的恩人被你收拾,我根本不會強出頭。現在也罷,十幾年的躲躲藏藏也該終結了。只是我心裡悔啊,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明明是你們從小教育我,武者可以快意恩仇,可以爲非作歹,但是必須有自己守護的東西,我也一直以來堅守着這份堅持。但是爲何你們要這麼做,是你們告訴我不能這麼,最後偏偏你們做了。”黑衣人仰天長嘆,彷彿又說不完道不盡的冤屈。
“武者應該堅持什麼,守護什麼?”周誠算不上一個純粹的武者,但對於這個問題也是挺好奇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小時候,師傅告訴我,武者所堅持的就是隨心所欲,快意恩仇。師傅又告訴我,作爲武者,你可以可正可邪,但無論正邪,你必須認清楚,你是一個華夏人,你心中必須守護你的民族。”黑衣人說到這裡,突然悲痛欲絕,自言自語道:“爲什麼,爲什麼你明明這麼告訴我的,你偏偏要出賣民族的利益,你要和敵人合作出賣民族。”
聽着他的話,周誠心裡的那根弦猛的繃了一下,作爲武者可以正可以邪,隨心所欲。自己是武者,可以正,可以邪,這些都直指本心,無所顧忌。但必須有一份堅持,自己要堅持什麼,要守護什麼?
親人?愛人?朋友?亦或者也是民族?
感覺到黑衣人的氣息越來越弱,而且已經陷入昏迷,周誠搖搖頭,這也是個可憐人。也就在這時候,有些淒涼的堤壩上突然出現了七個武者。武者的實力說不上多高,最起碼比已經昏迷過去的黑衣人差不少。
“是叛徒楊宇,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大龍陽掌楊宇居然下場如此悽慘,不僅筋脈盡斷,同時丹田破損。”
“不過無論如何,楊宇必須帶回師門,交給師門長輩處置。”
幾人根本無視周誠,只當周誠是個路人,畢竟周誠給他們的感覺很普通。
當他們私下裡商量後,這纔將注意力留在周誠身上,相互之間言語道:“這裡還有個普通人,如何處置?”
“殺了便是,哪來那麼多廢話。速戰速決,我們還要回師門覆命。”其中一人說道。
話剛落,衆人飛身向周誠撲來,誓要將周誠留在這裡。周誠只是冷眼看着這些人,他們倒是很威武,一言不發,直接打殺。也知道他們和地上的黑衣人應該是同門,這黑衣人不知道究竟做了什麼事,弄得叛出師門,甚至被師門一直追殺。
雖說他與自己結怨,但看他正大光明,同時也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周誠暫且繞過他,等他身體恢復過來,自己有的是時間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