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玉兔猛地蹦了起來，嘴裡還有一株沒咬盡的靈藥，三兩下塞了進去。
“滾滾呢？”
白子辰快步走出，這隻兔妖貪嘴偷吃的毛病早發現過，藥園中靈藥好多都成了它的零嘴。
只要不動那幾株五階靈藥，其他的就當玉兔照料藥園報酬。
要請一位同樣水準且忠心耿耿的靈植師，代價同樣不低。
而且爛柯山上的幾座藥園，玉兔都打理了上千年。
如今又新得血脈，對靈植的氣機變化更加敏銳，可以適時進行調整。
“滾滾吃了兩塊龍肉，氣血上涌，要通過沉睡進行消化……這次醒來，就可以開始衝擊四階。”
玉兔從月光長裙中掏出三隻玉盒及大堆靈材，列成一排。
“主人，這是小曦交來的，說是開荒戰爭分配到的收益。”
“前兩月來了個叫九月大真君的，那衛道過來打聽您出關時間，被我驅走。還有那頭蠢龍，隔三差五登門，問它何事又不開口。”
玉兔語速極快，噼裡啪啦說了大堆。
“我曉得了，讓曦兒和敖荃都來見我。”
白子辰掃了一眼，這裡邊極品靈石超過千塊，還有大堆五階煉劍靈材。
看來閉關期間，馬若曦將他吩咐的事情做的不錯。
就是不見五階飛劍，略有可惜。
袖袍一揮，全都魚貫進入袖中，雨點般落向洞天。
所有極品靈石聚成一團，壘成高塔。
因爲數量過多，都形成了靈氣漩渦，攪動着四周天地靈氣變化。
那些煉劍靈材各墜一方，衍變爲五行造景，奇山怪石。
同洞天中地脈相聯起來，氣機擡升，既能保住劍材靈性，又能蘊養一地。
自出徵東域，開荒黑海以來，白子辰收穫的煉劍靈材不知凡幾。
只是因爲煉器上限，請了再好的煉劍師也只能成就幾口四階飛劍，平白浪費靈材。
換做地仙界中，找五階煉劍師出手，怎麼都能拼出一兩口五階飛劍。
“指骨最是精細，十指煉化，少說要一個甲子時間。等它修成，就能曉得九天鍛骨決所有仙骨湊齊，究竟有何玄妙。”
白子辰擡起手來，手指上那些妖獸刺青從淺到深，像是在沉入皮肉，越來越深。
同一只猙獰虎頭對視，就如面對真實虎獸，兇威滔天，似有幻音在耳邊響起。
虎倀魂術！
識海中清光閃過，破了喃喃謎語，重聽就是普通山謠，描寫的母親喚子歸家，拗口但旋律讓人沉浸。
是這精魄生前的最強血脈神通，竟通過這種方式呈現了出來。
“修習鬼道就意味着放棄大道，別說遙不可及的化神，凝聚鬼嬰這關就是生死分水嶺……據傳到了地仙界後，有着特殊的鬼蜮來支撐鬼修，還算髮展出一條冷門道路。”
元嬰天劫最是剛猛狂暴，鬼修本身就畏懼神雷，遑論去面對真正天雷。
只怕天雷尚未劈下，鬼嬰就維持不住，分崩離析。
這天魄指骨有極大可能煉成之後，無用武之地，根本碰不見鬼修。
“不過數年閉關，倒是讓參同契再升一層。用來點化一口三階飛劍的靈性沒什麼意義，四階飛劍又遠遠不夠，難不成這功法今後只剩下快速煉化本命法寶的作用了……”
白子辰在自己所用四階飛劍上掃過，其中幾口精品的確是抱有五階期望。
但那是建立在洞天成型瞬間，天地偉力灌注的前提下，以參同契這點助力去強行衝擊五階，只有劍碎靈滅一個結局。
“曦兒拜見師尊。”
馬若曦接到消息，第一時間趕到。
“我閉關期間，你做的不錯，想要些什麼獎勵……咦，你將青帝長生劍修成了？”
白子辰低頭一瞧，自己弟子身上有了淡淡的光陰真意。
雖然弱到根本沒法正常催動使用，但必然是施展過光陰神通才會留下，那源頭就顯而易見。
“得虧師尊教導有方，弟子才能習成如此無上大神通。”
馬若曦見都不用自己去提，白子辰就看透變化，臉上浮上一絲得意的小表情。
同時，將參加了三回開荒戰後會議的經過彙報了一遍。
包括鬱子良希望他儘快趕往兜率洞天，敲定兩方交易的事情。
“還有，弟子前兩天見到衛師兄又在詢問師尊出關時間，估計壓力太大，拖不住九月大真君了。”
說到底，衛道就是一名結丹後期修士，還是化嬰概率不大的那種。
在九月大真君這樣的修仙界頂層修士面前，肯定會畏手畏腳，兩者身份相差太大。
“看來道脈那邊是同意了……九月這邊，等我將事情處理完畢，會空出時間見他一面。”
白子辰手按玉座，沉吟說道。
坐着的是赤耳老祖留下的寶座，通體暖玉鑄造，不算多高階的靈材，勝在是一塊整體並非拼接。
經過打造，玉座重量都超過十噸，未經雕琢的原石恐怕要有百噸。
仔細探究過，玉座上只銘刻了一種堅固符文，足有九百九十九道。
因爲本是一體，符文相通，玉座的堅硬程度堪比五階靈材。
沒有其他優點，但就算捱了通天靈寶一擊，都能保證玉座不會立刻散架。
“你既打定主意走劍道路線，沒有口好飛劍可不成……此劍賞你，希望能成今後護道倚仗。”
白子辰抽出離合癸水劍，伸手抹去了同自己之間的心神關聯，成了空白飛劍。
否則留着印記，馬若曦祭煉百年都撼動不了分毫，估計只能將飛劍供奉起來擺着看了。
“多謝師尊賜寶，我定會好好努力，不在劍道上邊給師尊丟人！”
馬若曦瞬間紅了雙眼，捧着飛到面前的離合癸水劍，一汪碧藍水波繞上雙臂，水氣瀰漫。
不能被白子辰這個異數慣壞了眼界，四階飛劍相當於極品靈寶，在結丹期能夠擁有的都是天之驕子。
要麼是個人資質絕頂，能夠吸引到四階劍靈，讓它配合你來御劍。
要麼背景雄厚，有親長師尊相助，能夠幫忙壓服劍靈。
不管哪種，都是鳳毛麟角。
又稍微指點了一下馬若曦的劍法，厲歸真已經完全踏上了雷法路子，相較之下還是馬若曦有機會繼承他的劍道衣鉢。
當然，不算太過拔尖，以如今的眼光來看是肯定配不上光陰劍君弟子身份。
馬若曦離開後沒有多久，敖荃就心事重重的到達。
把遇上赤髯公之後的事情詳細道來，包括真龍聖子應洸的招攬，果斷拒絕後赤髯公同樣表露出棄暗投明的想法。
“應洸躲在萬丈水眼？居然還不死心，想着再掀風浪，真是蜜罐中泡大的公子哥，不知天高地厚！”
白子辰怒極反笑，他都還沒去針對應洸，對方竟還敢主動挑釁。
應洸這點畫餅本事太過粗糙，騙騙年輕氣盛的大妖還有可能。
稍微有點歷練的妖族，很難會去相信，不會爲這大餅心動。
原本還想着九月大真君求上門來，到時再細細討論一波自己出手的戰利品分配模式。
現在一看，這是怎麼都要走上一趟了。
“真龍聖子，好大的名頭，果然同山知推算的一樣是天妖界人物。只是這點實力可配不上身份，等去了萬丈水眼那天，定要將它捉下，好好拷打一番。”
敖荃沉默不語，心中想道，要同你相比怎樣的人物都顯得平庸起來。
“依你之見，那條龍鯉是真心歸順還是另有目的。”
“赤髯公向來兩邊搖擺，從不把話說死……此次居然主動表示想要投誠，看來是見識到了應洸的一些無理操作，覺得前途黯淡了吧。”
敖荃過去和赤髯公沒有直接打過交道，只知道這名大妖八面玲瓏，見誰都不得罪。
“那你去將它喚來，我倒要看看見了我之後有什麼說辭。”
赤髯公好歹是四階上品，在當下妖族羣體當中，已經是最頂級存在。
關鍵它能接觸到真龍聖子，可以發展爲反向間諜，將最新情報提供過來。
白子辰口頭上沒將應洸放在眼裡，心底還是很重視的。
四階大妖再強他都不懼，可如果加上了天妖界真龍聖子的稱謂，兩者迭加威脅值就急速上升。
再拿出一件開天靈寶的概率爲零，但和龍君當日手中的仙庭虛影一類的異寶，還是有很大可能。
能夠提前探聽到應洸底牌，對於毫髮無損的拿下萬丈水眼很有幫助。
實際上，就算沒有九月大真君，沒有真龍聖子，他遲早都要往萬丈水眼一行。
因爲那兒是黑海盡頭，八方巨海沒有阻斷的話，再往前一步就能跨越海界，前往其他的大陸和海域。
此等壯舉，中古之後就無人能夠做到。
甚至於中古之前，大家還是更依賴於超級傳送陣進行交流。
真正通過跨越巨海方式見面的修士，仍是少的可憐。
只因爲那兒擁有兩大真正的死亡異象，末法之風，微末之雨。
前者寒風一吹，真元潰散，一身神通成了擺設。
後者細雨淋身，壽元就像決堤洪水，瘋狂泄漏。
不管哪種，都足以讓元嬰真君望而卻步。
其他人可以將那兒當做傳說，但白子辰不一樣。
他的宗門就是從另一塊修仙大陸前來，青楓祖師來到祖洲的路線至今是一個謎團。
區區結丹修士，就算有正確海圖，就算有異寶護身，也不可能做到。
白子辰前往那兒，驗證這些猜想的同時，更要試圖前往青楓祖師出生的地方。
如果真有另一個同級別修仙大陸存在，那麼多年沒有了交流，對方如今是怎樣一幅境況無從猜測。
傳下青楓道統的宗門，在那兒是什麼層次，是否還有更多精妙傳承沒有帶來。
如果能將這條通行道路掌握在自己手中，互通有無，只要遐想一下，就知道是多麼恐怖的收益。
白子辰的最大優勢，莫過於末法之風和微末之雨對他的威脅不那麼致命。
以他肉身，末法之風未必吹晃的動，很有可能只是削弱一些。
至於微末之雨，對於掌握光陰大道的他來說，會被一場雨水削去壽元纔是最可笑的事情。
……
爛柯山，五日後。
“荃兄弟，感謝幫忙引薦，否則老夫不知猴年馬月才能面得劍君聖顏。”
赤髯公笑意盈盈，兩根龍鬚翹起，滿面輕鬆。
“合該如此，都是爲主人做事。”
敖荃面無表情，捏碎龍鱗引赤髯公來到爛柯山後，同白子辰秘密暢談數個時辰。
交談之中，白子辰對赤髯公的評價極高。
答應了它提出的全部要求，並承諾只要傳遞了有關真龍聖子的情報過來，決戰時候不需要它出手。
成功之後，就傳赤髯公一部偷天換日訣。
不用通過天妖界真龍臺，照樣能夠提升血脈。
聽的赤髯公大喜過望，當場就是跪下認主。
敖荃也是頭一次聽到這門所謂的禁忌功法，同樣大爲震驚。
此法一出，妖族當中血脈爲尊的傳統就會被打破。
只要實力夠強，完全可以捉住上位妖族，通過偷天換日訣來更易血脈。
高階血脈的不可替代和稀缺，似乎可以另闢蹊徑來做到，一旦散佈開來，定會引得妖族大亂。
不過對赤髯公和敖荃來說，就算隱隱感到不安，還不會拔到一族高度去考慮。
心中所想，是怎麼得授功法，再尋找合適的強大血脈，來驗證一番功法真正效果。
敖荃和赤髯公對視一眼，想到了一塊兒去。
人間界中，要說血脈最純正高貴，誰能比的過真龍聖子應洸。
能得它的血脈，兩人都能再進一步。
“不過沒想到荃兄弟都不是劍君靈獸，只是簽了契約做爛柯山的鎮山靈獸，可瞞的我好辛苦！”
赤髯公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向敖荃。
“劍君大人的要求真是苛刻，真不知怎樣的妖族能成他的靈獸？”
敖荃敷衍的應了一聲，化作矯健金龍飛入雲團，不知去了哪裡。
赤髯公嘿嘿一笑，抹了抹兩根龍鬚，踏雲離去。
本命靈獸才能跟着光陰劍君飛昇上界，躲在洞天當中避開虛空通道。
其他生靈用了這種法子，在到達地仙界的那一刻就會被天地法則鎖定，神魂俱滅。
見到敖荃只是鎮山靈獸，赤髯公覺着自己又做出了一個明智決定。
之後就是證明價值，成爲光陰劍君本命靈獸。
相信在壽元耗盡前，他定能修煉到了飛昇地仙界，實現最輕鬆的階層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