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寶力是家中獨子,從小就被溺愛得厲害,沒學到什麼本事,脾氣卻不小。
他連初中都沒念完就輟了學,整日裡在家遊手好閒,一點兒事情不做,到處偷雞摸狗,算是當地一霸,村裡不少人都被他坑過。
要不是大家看在同是一個村的人的份兒上,從沒認真和丁寶力計較過,就他這樣的,怕是早就不知道被派出所抓了多少回了。
這樣的丁寶力,自然沒什麼好人家願意嫁女兒給他。
偏偏丁寶力還是個眼光高的,立誓非得娶個漂亮能幹的女人回家。
原本大家都覺得他這是癡心妄想,可誰知道,他們村子附近要修高速公路,正好把丁家那幾間房給佔了!
別看丁家的房子雖然破,李村裡也有些距離,可那也是正正經經的二層小樓,上上下下算起來,面積並不小。
除此之外,丁家的幾畝田地也給佔了。
村子裡被佔了房子和田地的人並不多,而得到拆遷款最多的,就屬丁家了。
這一下,原來在村子裡最被人看不起的丁家,一下子就成了暴發戶,是村子裡最有錢的人家!
丁家拿着鉅額拆遷款,麻溜的在京城給丁寶力買了房子,還遷了戶口,讓丁寶力搖身一變,就成了京城市區的人!
不過丁家人還是住在村裡,把京城的房子租了出去,每個月還能得一筆不菲的租金。
不止如此,丁家還買了輛麪包車,學人開起了鄉村客運,光是每天的收入就極爲可觀。
如此一來,即便丁寶力本人再怎麼不成器,可是看在這京城戶口和房子,以及丁寶力是獨子的份兒上,還是有不少人開始打起了丁寶力的主意。
和丁寶力相比,湯鳳雲顯然要能幹得多。
她是家中老二,頭上還有個姐姐,底下還有兩個兄弟。
在鄉下,重男輕女是常事。不過湯鳳雲的姐姐佔了個長女的名頭,倒也得了不少父母的關愛。到了湯鳳雲這裡,父母對她就是嫌棄了。
再加上湯鳳雲的兩個弟弟比她小不了多少,父母能分給她的注意力就更少了。
從很小開始,湯鳳雲就要負責帶弟弟、餵雞、割豬草,再大一點就學會了燒火做飯,家裡樣樣事她都是一把手。
湯鳳雲的能幹,在村子裡,那都是出了名的。
而最重要的是,她還長得漂亮。
即便天天下地做農活,湯鳳雲的皮膚也只是微微偏黑而已,不但不顯得醜,反倒讓人看起來就覺得她很健康,給人一種朝氣勃勃的感覺。
湯家對湯鳳雲並不重視,還巴不得把能幹的二女兒在家裡多留幾年,還能幫家裡多做幾年農活。
一直到湯鳳雲都過了二十歲,湯鳳雲大姐的孩子都上小學了,湯家都還沒有給她說親。
在那個年代的鄉下,這個年紀還沒有出嫁的姑娘,哪怕再怎麼能幹,那也是被鄉親們嫌棄的老姑娘了,四處都是閒話。
湯家怕把湯鳳雲再留下去,就要不到高額彩禮錢了,這纔開始着急,到處拉着人給湯鳳雲介紹對象。
沒想到成了暴發戶的丁家看中了湯鳳雲的能幹,丁寶力看中了湯鳳雲的漂亮,竟然託了媒婆上門說親。
湯家喜出望外,湯鳳雲卻一天比一天沉默。
湯家和丁家開始就彩禮錢的數額扯皮,丁寶力則頻繁的上門找湯鳳雲。
湯鳳雲和丁寶力從小在一個村子長大,她怎麼會不知道丁寶力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不喜歡丁寶力,也不想嫁給丁寶力。
事實上,在這次媒婆上門之前,湯鳳雲壓根兒就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丁寶力這樣的人牽扯在一起。
可湯家父母卻不這麼想。
如果是從前的丁家,湯家自然不會看得上丁寶力。
可誰讓丁家現在有錢了呢?
只要彩禮錢給的足夠,丁寶力本人身上的那些缺點,在湯家人看來,都是能夠忍受的。
再說了,丁寶力如今還年輕、沒定性。說不定等他結了婚,有了孩子,從此就穩重了呢?
而最重要得是,丁寶力是丁家獨子,丁家的那些錢,到時候還不是丁寶力一個人的?只要他們家女兒嫁過去,能夠拿捏得住丁寶力,以後丁家那些錢,不也能慢慢變成湯家的嗎?
湯家的如意算盤打得叮噹響,不過丁家也不是那麼好說話的。
丁家揪住了湯鳳雲年紀太大的話柄,和湯家磨了半個多月,最後兩家人終於敲定了這樁婚事,丁家出的彩禮錢雖然不少,但離湯家人想象中的卻要差遠了。
爲此,湯家人對丁家十分不滿,又不敢真的和丁家鬧翻,只得把怒氣撒在了湯鳳雲身上,連嫁妝都沒給她準備,只拿了家裡的兩牀舊棉被充數。
此事也引來了丁家人的不滿。
不過湯鳳雲的確是個勤快人,嫁進丁家後做飯下地樣樣都行,讓丁家人覺得自家把她娶回來的決定,果然是沒有做錯。
這也更加堅定了丁家人把湯鳳雲當老牛使喚的打算。
湯鳳雲從湯家的老媽子變成了丁家的老媽子,而她和丈夫丁寶力的關係更是越來越僵。
丁寶力早就盯上湯鳳雲了,如今湯鳳雲成了他明媒正娶的老婆,他當然迫不及待的就要把那些在他腦海裡描繪過無數次的激戰畫面都拿出來和湯鳳雲嘗試一番。
偏偏湯鳳雲一直以來都不喜歡丁寶力,甚至有些牴觸,只是平時她掩飾得好,就不大看得出來而已。
這種牴觸,到了牀上,就表現得尤爲明顯。
丁寶力和湯鳳雲的牀事,一直都很不順利。
兩人睡在一張牀上,卻沒什麼話聊。
一做起事兒來,又幹巴巴的很無趣。
丁寶力覺得自己身邊就跟躺了個木頭人似的。
不,這分明就是石頭人!
時間一長,丁寶力對這樣的湯鳳雲自然不再有什麼興趣。
他甚至有些後悔當初娶湯鳳雲進門了。
有錢有閒的丁寶力在家裡還沒安分的多待上幾天,就又恢復了從前早出晚歸的生活。
他經常幾天幾夜都不回家,一回家就必定是半夜,而且還醉醺醺的,是被他那幾個所謂的哥兒們扶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