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被姜昭的話嚇了一跳。
“你要回去京城了?!”姜堰急急的道,“爸爸還沒有帶你回姜家,還有那麼多叔叔伯伯等着見你呢!再說了,你的傷還沒有好,急着上什麼課呢?乾脆就在西京待到傷好後再走吧?”
姜昭淡淡的看了姜堰一眼。
果然,得寸進尺,還真是人類的本性。
她這纔剛剛給姜堰一點兒好臉色呢,他竟然就想帶自己去姜家了?!
去了姜家,她認不認姜堰什麼的,還由得着她做主嗎?
再說了,姜堰之前雖然說得有些不明不白的,但她還是聽出來了,現在的姜家,對她有意見的人可不止一個兩個。
就連她血緣上的爺爺,不也曾親手斬斷了能夠尋找到她的希望嗎?
這樣的姜家,她就是去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姜家的門檻不好進,我就不去了。”姜昭道,“我身上的傷,只要多花點時間,慢慢的自己就好了,和上不上課並沒有什麼關係。再說了,我現在是學生,上課纔是我的本職工作。”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平靜,卻透着讓人不容置疑的堅定。
姜堰一想到父親對姜昭的態度就是一陣頭疼,自然不好再勸下去了。
離開研究部的時候,他有些高興,又有些糾結。
尤其是在見到守在外面的蕭衍青時,姜堰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之前親眼所見的蕭衍青對姜昭的不同之處,立馬跟盯賊偷似的盯着蕭衍青道:“蕭部長啊,我家昭昭纔剛被找回來,我還打算留昭昭在家裡多待幾年,好好補償一下她這些年受的苦,暫時沒打算讓她出門。我的意思,你懂的是吧?”
蕭衍青看了姜堰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回過頭來看着緊跟着出門來的姜昭。
聽見了姜堰說的話的姜昭直接道:“你別管他,他說了不算。”
蕭衍青就扭過頭來給了姜堰一個笑臉。
姜堰捂着胸口,露出一副難受的表情:“……”
女生外嚮啊,女生外嚮啊!
姜昭全當沒看見姜堰的表情,連送都沒有送一下,直接就轉身回了自己養傷的休息室,和塗青青作伴去了。
塗青青一直好奇來找姜昭的人是誰,扯着她問個不停。待從姜昭口中得知“生父”兩個字之後,哪怕塗青青再怎麼自詡見過的世面多,也仍是忍不住瞠目結舌。
沒想到啊沒想到,姜昭的身世竟然還是一盆狗血!
她怕問多了牽扯出姜昭的傷心事,一下子變老實了許多,倒是讓姜昭難得的清淨了一回。
而另一頭,蕭衍青親自送姜堰出門。
站在大樓外面,姜堰回過頭看向一臉謙和的蕭衍青,眼神複雜。
在找回姜昭之前,他對蕭衍青其實是很欣賞的。
畢竟,能在蕭衍青這個年紀就擁有這般實力的靈師,在整個靈師界也找不出幾個來,而且大多都已經老了。
年輕一輩中,就只有蕭衍青最爲耀眼了。
更何況,人家還拜了個好師門,年紀輕輕就成了研究部部長,有了官家身份,前途不可限量。
在大多數有女兒的靈師眼中,蕭衍青都絕對是最佳的女婿人選。
可這並不代表姜堰就願意看着他把自己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女兒給拐跑了。
“昭昭她……”
姜堰張了張嘴,結果卻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因爲他實在是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
蕭衍青像是看出了他的爲難,主動開口道:“姜前輩放心,昭昭現在過得很好,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會有任何人有機會做出讓她不開心的事情。”
姜堰有些無語。
他怎麼覺得蕭衍青這話其實就是衝自己說的呢?
“那行吧。”姜堰沒好氣兒的道,“你幫我好好照顧她,不要讓她吃苦!”
蕭衍青微微的笑:“姜前輩放心,這一點我自然知道。”
姜堰又是一陣氣苦,覺得自己留下來和蕭衍青說話簡直就是自討苦吃,轉身氣沖沖的走了。
之後兩天,姜堰都沒有再來找姜昭,可早晚的電話卻沒有斷過,絮絮叨叨的說些有的沒的,每次通話都在半小時以上。
姜昭也是在電話中得知,原因姜淵當初看見她之所以覺得面善,竟是因爲她的長相和她的爺爺姜天跋有些相似!
這件事情還真挺讓姜昭意外的。
之前見到姜堰的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和姜堰不怎麼像。原本她還在心裡猜測自己是不是長得像甘禾箐,結果姜堰就給了她一個這麼意外的答案。
可她那個爺爺,似乎並不太喜歡她啊!
這就讓人尷尬了。
不過既然姜天跋並不喜歡她,那應該就不會來找她,他們也就沒什麼碰面的機會。
既然雙方根本就見不到面,那就無所謂尷尬不尷尬了。
姜昭很快就把這事兒忘到了腦後。
而此時的西京,已經有數百的靈師涌入了進來,全是爲了靈師墓的事情的。
之前聽聞靈師墓可能是在尋找傳承者,又有姜家和研究部聯合主持,所以能進入靈師墓的都是正統的靈師弟子。可現在,一聽說這靈師墓竟然有可能是爲了坑殺靈師而生,雖然嚇住了不少膽大的靈師,卻也引起了邪師的注意,使得不少邪師都趕了過來。
如今的西京,看似平靜,可底下到底藏了多少波濤洶涌,只有少數高階靈師才知道。
姜昭原本還打算留下來看看研究部有沒有用得到自己的地方,蕭衍青卻突然找到了她,提出要送她和駱智愚等研究部年輕靈師回京,其中也包括了受傷未愈的塗青青。
姜昭對此並不意外。
他們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受了些傷,實力又有限。如今靈師墓出了變故,他們就是留下來,也於事無補,反倒有可能成爲拖累。
正好她也想先離姜家遠一點,沒有多問,爽快的同意了蕭衍青的要求。
相比之下,反倒是駱智愚等人要反常一些。
他們也不是不同意,反正不同意也沒用。只是在知道即將返京之後,幾人就變得愈發沉默起來,顯然是心裡存着事兒呢。
姜昭覺得奇怪,就去問了項杭。
項杭悄悄的告訴她:“他們其實,是在擔心白玹皓的屍體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