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一聽,好像還能聽見房間裡迴盪着水滴聲,那規律的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個‘女人’終於現身了,她似乎是在表明,之前屋子裡發生的所有事,都是她做出來的。
哥們兒從他腳邊,撿起了那個小瓷碗,對他說,“沒這麼邪乎吧……算了,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把碗放回去,我們出去住酒店吧?”袁思奇不反對,哥們兒就進去了廚房,把碗放在了櫃檯上。
而袁思奇就親眼見到,哥們兒走進廚房的一瞬間,那藏在廚房裡,那隻看得到三分之一的‘女人’,突然像一陣煙霧一樣消失了。
那天晚上,袁思奇見到了那個女人的一半的真面目,他再也無法在那間屋子裡待下去了,他請了假,沒心思再上班了,他回到了父母家,告訴父母,他想要辭職,想要回家住一段時間。
李嬸兒那時候不理解,還罵過他好幾次,做得好好的工作怎麼說辭職就辭職,袁思奇那時候覺得身心特別的疲憊,而且還會時不時的心悸和頭暈,沒心情跟李嬸兒解釋那麼多。
反正就開始一直在父母家裡待着,在某一天的中午,正在吃飯的時候,袁思奇拿着筷子的手,突然有些不受控制,筷子啪嗒幾聲掉落在了桌子上,父母兩人都奇怪的看着他。
然後袁思奇就覺得自己的肩膀無比的沉重,眼睛開始眼花,越來越看不清眼前的場景,他還以爲自己要失明瞭,黑暗的侵襲確實讓他感到了務必的恐懼。
想要大聲叫媽媽,但那個時候已經控制不住說話了,想張嘴都難,漸漸感覺到自己的身邊非常的擁擠,他慢慢被一股力量擠到了最邊緣,那是在一個陰暗,無聲無息,沒有聲音,沒有觸覺的世界。
後來他恢復之後意識之後,聽到父母把之前他的反應說了一遍後,他纔想到,自己似乎被鬼附身了.
自己說話像個女人?那個女人控制着他的身體,還跟他的父母對話?袁思奇簡直不敢想象,但是身體的不適感,還有剛纔被入侵時的感覺都還記得很清楚。
肯定是那個女鬼!那個在一直在他租的房子家裡,戲弄他的女鬼!就算他般回家住也不放過他,現在甚至還上他的身,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袁思奇想要反抗,但是他發現自己完全是無能爲力,他處於被動的狀態,他就連跟那個女鬼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他只是一個被操縱的傀儡,所以,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袁思奇後來的狀況是越來越差,他的父母從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不知所措,再次去廟裡問了裡面的時候,只是說讓他再去廟裡拜拜,洗洗身上的風塵,也許能得到恢復。
袁思奇又去了廟裡,特地在廟裡待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看着大雄寶殿裡如來佛的造像,他心裡沒有任何感覺,身體也沒任何不良反應,逐漸的也平靜了下來,這時,身後,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猛地回頭,發現是這廟裡的一個年輕點的僧人,他鬆了口氣,拍拍胸口。
那位僧人對他雙手合十,鞠了一禮,袁思奇趕緊也站了起來,回了那僧人一個禮,僧人面對微笑對他開口道,“施主您好,之前在殿上,您跟我師父說了您最近的遭遇,礙於您母親在場,加上您母親情緒激動,師父就想讓您們的情緒先冷靜下,所以才說對這件事沒有辦法。”
“哦?”袁思奇不太理解。
這時,僧人從他的袈裟的袖口中拿出了一個桃子,粉紅粉紅的,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袁思奇最開始還以爲這是僧人爲了安慰他,所以給他一個桃子吃呢。
“這個桃子是我師父叫我給你的,你等下從寺院正門離開,然後往左轉,再往左轉,之後一直走,可以找到寺院後面的一條小溪,溪上有一座小橋,你走上橋,將桃子投入水中,嘴裡默唸幾句願逝者安息的話,之後轉身離開。”
“記住,當桃子投入水中後,你離開就不能再回頭了,一直回到家裡後纔算是過度了。希望施主能銘記這幾句話,師父說,希望這個辦法能管用,能夠幫到施主。”
袁思奇接過桃子,看着那年輕的僧人離開,真是一頭的霧水,不過離開時他還是這麼做了,他讓李嬸兒先下山去,自己一個人按照指示,找到了寺院後面的那條小溪,站在橋上,丟下了桃子。
桃子咕咚一聲沉入了水中,他雙手合十,閉眼默唸了幾句願逝者安息的話,之後頭也不回的走回去了,怪異的是,再回去的路上,他隱隱約約似乎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害怕的不得了。
搓了搓手臂,趕緊小跑着下山,追上了李嬸兒,然後他們一起回家了,回到家裡好幾天的時間,他沒有再出現不良的反應,他以爲自己好了。
但在某一天晚上,他實在是睡不着,睜開眼睛看着純白無暇的天花板,他睡在自己那間不大不小,乾乾淨淨的新臥室裡。
他們一家人搬進這新房子住還沒多久,這間屋子對他來說很是陌生,他心裡有些懷念以前的老房子。
從小到大,他在他那間小小臥室裡,開心過,傷心過,生氣過,以前青春期的時候,他那間屋子的房門都被他弄壞過,但滿滿的都是回憶,現在,住了新房子,一切回憶都隨着舊房子被埋葬了……
這間屋子給他一種不安全感,沒有熟悉的味道,沒有熟悉的鄰居,沒有從小玩到大的小夥伴,什麼都沒有了,纔會到現在如此害怕,想着想着,他看着臥室的輪廓,還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睡着了。
印象中,他覺得自己還睜着眼睛,因爲眼前還是這個臥室的樣子,微微的亮光從窗外照進來,屋內的擺設看起來模模糊糊。
不知不覺中從門口那個黑漆漆的地方,生出一個黑色的人影,從那裡朝他走了過來。
他驚訝的想叫出聲,想要動,但是全身就像是被千斤重的石頭給壓着一樣,身體動不了,也說不出話來,他平躺在牀上,眼睛看着那個黑影,慢慢的走到了他的牀尾處,然後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