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緣只是急的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了,可是被他這樣突然的抱住,他的胸口是溫暖的,慢慢褪去她全身的冰冷,她也漸漸安靜了,然後聽胤靈他說,“不用怕,今晚我抱着你睡,以後我都會在你身邊,抱着你,好不好?”
這句話說的如此曖昧,王一緣心裡是彆扭的,但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了,卻不想說出口,是的,是不想說出口,不想拒絕他,連續兩天的噩夢,讓她真的不想再一個人睡,有他身邊,會覺得安心好多。
關掉了牀頭燈,兩人擁抱着睡在一張牀上,屋外的大雨依舊下的淅淅瀝瀝,不知何時纔會停止,今晚沒有打雷,讓她稍微放鬆了一點。
胤靈沒有再問關於她夢中的事,就是規規矩矩的抱着她,安慰她,哄着她,像哄小孩兒一樣把她哄睡着了。
王一緣沒發現的是,本來安安靜靜睡在自己窩裡的小黑狗,因爲胤靈突然跑到她屋裡來,它也腳跟腳的跑了過來,現在正安靜的睡在她掉落在地板上的衣服上。
第二天清晨,因爲夢魘的侵擾,王一緣很早就醒過來了,那時候天色還剛剛矇矇亮,雨停了,雨棚上停留的水滴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滴,很有規律,之後她挪動了一下脖子,發現她正睡在胤靈的身邊,擡眼看他此刻的睡相,毫無防備。
他睡得很乖,沒有亂動,躺着睡,一隻手給她當枕頭枕着,看到他的睫毛長長的搭在他的眼瞼上,第一次瞧見他的睡相,比她想象中要好看。
只是,此刻他的呼吸太過微弱,就連胸口的起伏都似有似無,要不是之前胤靈又跟她解釋過,這時他們家族獨特的睡覺休養生息的方式,她可能又要被嚇得不要不要的了。
她也換了一個睡姿,從側躺變成了仰躺,盯着天花板,然後再轉頭去看身邊的他,他現在的這個睡姿真的會讓人亂想的啊,一動不動,連呼吸幾乎都微弱到沒有,她越想越覺得心裡發麻。
突然,胤靈動了,他呼吸了一大口,然後轉身朝她這面側躺,一隻手很自然地搭到了她的腰上,正好他的手掌握到了她的手,他似乎在睡夢中還下意識的緊握她的手不放。
她低頭看了看兩人這手握手的姿勢,突然嘴角帶笑,也沒反抗什麼,就讓他這麼握着,然後閉眼準備繼續睡,昨晚睡得不太好,雖然大清早的醒了一次,但還是很快就睡着了,沒有做夢,再次醒來時,時間七點半,胤靈已經起牀了。
她起牀時,看見了掉在地上的衣服,揀起那件衣服來,本來這件衣服可是她準備好今天要穿的,然後一摸,發現衣服是溼溼的,難道是昨晚下了太大的雨,飄進屋裡的雨把衣服打溼了?
然後她把衣服放在鼻子邊聞了聞,一股尿味兒啊,同時,便聽見客廳傳來狗叫聲,她立馬就反應過來了,大叫一聲,“啊——胤靈!它在我衣服上尿尿!”
她提着那件衣服,然後跑到胤靈的面前,盯着坐在地上的那隻小黑狗,像是告狀一樣,對他說,“它,尿到我衣服上了!”
胤靈看看她手中的衣服,再低頭去看旁邊等他喂東西吃的小黑狗,眼神突然變了變,本來還高興的搖尾巴的小黑狗,突然尾巴一下子耷拉了下來了,哀叫了一聲,之後趴在地板上,不敢再擡頭看他們,一副犯了錯的樣子。
胤靈接着說道,“不會有下次了。”
說完,他拿起手中的一杯豆漿,回到他自己的臥室,王一緣手上還拿着那件被小黑狗尿了的衣服,但總覺得這種情況有些不對啊.
按照平常人家的情況吧,一般都是對着小狗吵幾句,或者打屁股,然後小狗被打的滿屋子跑,卻還是很得意的樣子;但,沒想到他們家的情況會是這樣子?
王一緣把衣服丟進了衛生間的水槽裡,直接抓緊時間用手洗將衣服洗乾淨了,然後掛到了陽臺上,她順便往隔壁大媽家的陽臺看了一眼,發現隔壁陽臺上也站了一個人,是一個男人,可能也就三十多歲左右的樣子,手裡端着一個杯子,正滿臉愁容的看着遠方。
她覺得這個男人的側臉很眼熟,晾好了衣服後,便放下了晾衣杆,放晾衣杆的聲音驚動了對面陽臺上的那個男人,他轉頭看向王一緣,王一緣立刻就認出了,這不是昨晚那輛公交車的司機?
那個司機看見王一緣也很吃驚,吃驚是冤家路窄吧,昨晚他對王一緣的態度不怎麼好,以爲只是個學生跟他在開玩笑,想整他什麼的,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了,沒想到真是冤家路窄吧。
王一緣傻傻的跟他揮了揮手,算是打招呼,昨天在公交車上跟他說了那麼多話,也算是認識了吧,要是這樣看見還裝沒看見,多沒禮貌。
他也對她點了點頭,然後對面陽臺上從屋裡走出來一個女人,“大清早在陽臺發呆做什麼?女兒又哭了,你去抱抱她吧。”是昨天早上對胤靈大吼大叫的那個女人。
這應該就是大媽的女兒和女婿一家人吧,還有他們的女兒,這兩天他們都在大媽家住嗎?
王一緣皺了皺眉,想起胤靈所說的胎煞的事,還有昨晚在公交車上看見的那個青色的小陰靈,難道這次真的又被胤靈給說中了?那他們爲什麼還要帶他們的女兒留在這裡?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大媽的女兒此時轉身也看見了她,也許是知道了胤靈他就住在隔壁,現在對王一緣的態度表情也不是很好了,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後連個招呼也沒打,就轉身和她老公一起進屋去了。
王一緣跟進也跑進屋,來到胤靈房間的門口,胤靈正坐在桌前一直寫着什麼,她趕緊把剛剛自己在陽臺上看到的,聽到的都說一遍,然後再補充了她昨晚在公交車上遇到的事。
胤靈聽她急急忙忙的講完後,面上沒露出什麼吃驚的表情,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起身去他的牀頭櫃那兒,拿出了他的錢包,然後直接拋給了王一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