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互望着,沉默不語。 半會,翩翩忽地輕聲道:“既然你說那是電影,就當它是電影吧,那你可知道這電影的結局。”
常康寧點了點頭,跟着又搖了搖頭,但立即又點了點頭,笑道:“最後當然是消滅了那個妖怪,公主和武士有情人終成眷屬。”
翩翩一聽,也笑了,微閉雙目,一臉陶醉的道:“是呀,每個人都是這樣
想的,公主鍾情於武士,那武士又深愛着公主。英雄歸來,給他慶功的當然是一場盛大的婚宴。”
常康寧連忙附和:“是呀是呀。”
可未等他再說,翩翩鳳目一睜,卻厲聲道:“當然不是。”她臉上的笑容瞬即消失。
常康寧不覺往後退了一步,揹着的手也稍稍移了移……
“嘟嘟嘟——”突然袋中的通訊器響起。
“hello。”
“小夢姐,你們有沒事。”是衛小杰。忙了半晚,他終於聯繫上他們了。
“廢話,有事還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唔,不是,你們在什麼地方,那個林子……”
一說起樹林,燕若夢的火就來了,吼道:“衛小杰,你現在纔來說,遲不遲點,還說什麼高科技,靠你呀,給我收屍就差不多。”一說完就掛了機。真可惡,現在才說有問題,怎麼不再遲一點再說。她氣得狠狠咬了一口大餅,就像能將那傢伙咔嚓掉。“噗——”凌天恆差點要笑出來,可見對方那斜過來的眼神,活像要將他嘶咬掉似的,嚇得他趕緊掉轉頭去。算了,這個時候還是別惹她啦。現在她正在找人“開刀”嘢。
那一邊,衛浩南道:“怎樣,聯繫上了嗎?”
衛小杰無奈地聳了聳肩,道:“他們沒事,不過小夢姐卻在發脾氣,怪我沒把資料弄好,掛了線。”
“沒事就好,他們現在到哪了?”
“我看看,嗯,應該出林了。”
“等吧,一會她還不聯繫你。”
“嘿嘿,那倒是。”
衛浩南也有點無奈,哎,現在的年輕人呀,事事都要方便,都要簡單,都要完美,一有不對心的就有意見。想當年,他單槍匹馬闖蕩時,哪有這麼完善的後勤,就連接應都沒有。觸礁了,就趕緊調頭,長個記性,下回纔會學精。那丫頭,走得也太順利了,不吃些苦頭看來是不行的。
這兩個老人精在不懷好意打着如意算盤,那一邊那兩位也沒有空閒下來,同樣是在算計着,斟酌了一會,就決定如此行事。
凌天恆把行李放上到一棵大樹上,樹林外圍的樹是不會動的,所以他並不擔心一會出來會找不到。現在是去交戰,行裝當然是越簡單越好,只要有武器和食物就行了,其它東西沒有必要帶着。他撿了支槍遞給燕若夢,道:“你的符雖好,但始終沒子彈快,乖,拿着。”他也不太明白乾嗎要給這個她,也許是衛浩南將其說得太神奇了。
燕若夢扁着嘴,不太情願的接過,就那麼隨意拿着。凌天恆看她拿槍的樣子,還有之前在河邊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麼,便道:“你沒玩過槍嗎?”
燕若夢努了努嘴:“像我這種文明人,會玩這麼危險的東西嗎?”
小時候在兒童公社,他們的玩具有很多,別人拿的都是槍呀炮呀什麼的,但是她拿的卻是劍,覺得那樣耍起來很威風,可是每次“打殺”都給別人噴上一身水,然而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換種更厲害的“武器”。
凌天恆會心一笑,果然如此,跟着便教她怎麼用。燕若夢本來就是舉一反三之人,他只是說了個大概,她便已經明白了,何況這玩意兒,整天見g01那些隊員使用,沒有實踐也懂得模仿。凌天恆看着她的手法,知道她已經會了,前面便是目的地,他不能讓她像剛纔那樣試驗一下,免得驚動了敵人。
“走吧。”他將槍掛在腰間,又穿了件薄外套好遮蓋着,揹包還放着別的武器。他只是給了燕若夢一支槍,畢竟她不太會用,至於手榴什麼的,他可不敢給她,誰知道她會不會撥掉引線後不會扔掉,而炸着自己的,這麼危險的玩意兒,還是自己拿着行了。
翩翩把手一擡,長袍一卷,瞬間就將常寧帶到另一處,一個很大的洞穴,鐘乳石自然垂下,掛滿四壁,發出“嘀達”的聲音。
“這兒就是那個傳說中蝠王的洞府。”
“啊哈,這……這也太單調了吧,哪像人住的地方。”常康寧努力製造出一點喜悅的氣氛,但是連他自己也笑不出來,心中七上八下的,剛纔翩翩施法將他捲起,他發覺竟然無力反抗,要是正面發生衝突,他都不知自己又能接對方几招。
“不錯,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翩翩冷漠的聲音中帶着深深的恨意。
常康寧忽地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馬上道:“你別誤會,我是說正常人不住這,呃,不是,是一般人不會,有都是被逼的。啊,不是,是有本領的。”急起來,他說得語無倫次。
忽然間,翩翩卻笑了起來:“瞧你說的,其實這地方根本就不是住人的,不就是個山洞,又怎麼會住人。”
“是呀,是呀。”常康寧連忙點頭附和,雖不知對方爲何會轉變態度,但是她能笑,總好過發脾氣吧。
“這不過是個片場,拍完戲了自然把東西撤走。”
“片場?噢,對對對,就是嘛,那個啊哈。”
突然翩翩轉過身,眨了眨眼,望着常康寧道:“想不想知道那部戲是怎麼說的。”
“想呀。”常康寧脫口而出,但又道:“還是不了,你若想片子大賣最好就不要在公演前劇透。”人的心理往往是你越想聽,就越要問,你越是問別人就不一定會說,反而在吊你的胃口。常康寧當然懂得這道理,所以他反而行之,他要將主動權握在手中。
果然,翩翩道:“沒關係的,反正都要知道的。該從哪裡說呢。”她側身靠在一張特別大的石塊上,手指把玩着頭髮,緩緩道:“還是從這石牀說起吧。聽說這是一塊玉,躺在上面可以增進人的修爲,可以增強人的靈性。不過我怎麼看也看不出什麼來。”
常康寧見她說話了,知道暫時她不會對自己如何,也尋了塊大點的石頭坐上去。
“傳說中那蝠王被封印在這兒,那玉便是關鍵,要破壞這個陣法,那就必須要用純陰的鮮血染遍這玉,使它變成一個帶着怨氣的邪物。那就不再
是剛正的玉石,就再也無法鎮壓住它了,蝠王當然不會用自己的血,但是他又沒辦法去捉別人來,你說他會怎麼做。”
i翩翩望着常康寧,嘴邊露出耐人尋味的美意,常康寧打了個寒顫,他並不笨,馬上就想到了什麼,但是並沒有說出來,他故意思考了一會,便搖頭道:“猜不出。”翩翩笑了,慢悠悠的道:“其實嘛,他用的是一個笨辦法,你們國家不是有個成語叫做守株待兔嗎?山外那個迷林便是他挖的陷阱,還有這山,本就是一個很大的礦山,要人,那就真是太容易了。那玉越來越鮮豔,只需再殺些人,他便可以出來了,可是想不到竟然闖進來了一個巫師。你說這個巫師看到這麼一個將要擺脫封印的妖,會怎麼做?”
常康寧強笑道:“那還用說的,當然是趁它病,要它命,殺了它。”
翩翩瞧着他,沒有立即說話,看了一會,“噗哧”一聲笑出。
常康寧搔了搔頭,訕笑道:“不對嗎?”
翩翩笑道:“如果是這樣,哪還有故事的,又怎麼能吸引觀衆。”
常康寧傻笑了幾下:“好像也是。”在這個時候,最好不要太過聰明。
翩翩仰頭望着洞頂,幽幽的道:“巫師並沒有殺死那個妖,反而是給它控制住。”
常康寧心中一驚,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但卻不敢說出來。
翩翩繼續道:“終於這塊玉就快給染成通體血紅。”說到這,她又停了,手輕輕摸着身下的那塊像是石頭多過像是玉的東西。
常康寧順着她的手看去,照她的說話,這“石牀”就應該變成了血石了,可是他怎麼看都覺得還是塊石頭,莫非那玉藏在石頭裡,還沒給弄出來。曾聽人說,玉是從石頭中剝出來的。在中土關於玉的故事並不會比渡國那些妖妖怪怪的少。
話說有個人得到了一塊石頭,他硬是說這是塊美玉,並將其呈給了君王,然而
君王找了玉匠來鑑定,卻說那只是塊普通的石頭,因此那個人以欺君之罪被砍去了一條腿。二十年後,新的君王登位,那個人拐着一條腿,又去獻石頭,可是結果仍然一樣,他又給砍去了一條腿。就這樣又過了二十年,又一個新王登位。這個人沒了兩條腿,他沒辦法再拿着石頭去獻了,只能整天都抱着它在哭,嘆息如此美玉竟然無人能識。後來傳到了新王耳中,他覺得很好奇,爲何那個人都變成那樣了,還要堅持說那石頭是塊玉。於是就找了個最好的玉匠小心地將那石頭剝開,沒想到裡面真的是塊玉。晶瑩剔透,通體無暇,這就是舉世聞名的和氏璧,後來就成了傳國玉璽。然而此玉未問世時已差點使人丟失性命,那它面世後更是掀起血雨腥風。凡是擁有它的人,甚至是見過它的人,都無不受其害。最初不過是個小官捱了頓毒打,但還是以詐死躲過一劫。之後當然是復仇,個人的恩怨一旦夾在國家之間,那死傷的便是無數的生命。此玉雖然精美,可是卻是不祥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