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元脈
郎蒼伏誅,臉上已無一絲血色的李不歸,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倚着擂臺邊緣的一根木樁坐下來,疲憊地閉起了雙眸。
蕭白夜、小雪貂、啞女,以及老雪貂,都上了擂臺,圍攏到李不歸身邊。
“你說你特孃的,肩膀上的傷還沒等包紮好,又搞了一身的傷回來!”蕭白夜看着李不歸全身各處的血窟窿,研究着究竟該從哪裡下手開始包紮。
“我得歇歇,可那人太吵!”李不歸閉着眼睛,虛弱的語音呢喃了一句。
於是,剛跳上擂臺的蕭白夜,立刻又跳了下去,到了央措的身後。
“哥們兒,”蕭白夜伸手拍拍央措:“麻煩到別處哭喪去!”
央措充耳不聞,一心一意就是哭。
蕭白夜惱怒起來,抓着央措的脖子,扔麻袋一樣,一把扔出老遠:“特孃的聽不懂話?我讓你別處嚎去!”
“噗通”一聲,塵土飛揚,央措胖乎乎的身體遠遠飛出去,又重重摔在地上,一口氣頓時摔得只剩半口。
“這個死的你特孃的也給老子帶走!”蕭白夜又抓起郎蒼的屍首,看也不看的向央措丟過去。
這看也不看的一丟,偏偏就丟得那麼準,郎蒼的腦袋正好砸中央措的腦袋。
這一下,央措僅剩的半口氣,也沒了。
那些趨炎附勢的村夫村婦們,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慌忙跪倒,朝着擂臺上連連叩頭哀告:“我們有眼無珠,狗眼看人低,我們知錯了,多吉公子饒命啊……!”
蕭白夜豎起指頭,在脣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村夫村婦們趕緊收聲,兩手緊緊捂住嘴巴。
蕭白夜厭惡地皺皺眉,像趕蒼蠅那樣揮了揮手。
村夫村婦們如蒙大赦,爬起來便逃。
逃跑的時候,還不忘緊緊捂着嘴,生怕惹得蕭白夜不滿意。
結果蕭白夜還是不滿意了:“特孃的,跑得這麼慢,怎麼配做狗?”
衣袖一甩,一陣狂風席捲而起。
村夫村婦們跌跌撞撞,連連翻滾,一直滾得不見了蹤影。
蕭白夜又瞧着癱坐在地上的索甲:“你爲什麼還不滾?”
索甲的褲襠立刻又有水流滲出,他哆嗦着指指自己的腿,意思是他早想滾了,腿不聽話。
“老子送送你!”蕭白夜擡腿一腳。
這一腳盡心盡力,直接把人“送”回了老家。
“清靜了!”蕭白夜,這個總是一副懶洋洋的遊離狀態的傢伙,眼裡忽然現出一種複雜的光芒,既似殺伐之後的快意,又似熾盛燃燒的無邊恨意。
只是不知道,他這份恨,究竟是從哪裡來?
不過很快,這份恨意又被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所替代。
然後,蕭白夜的眼神,又恢復了以往那種懶散疏離的淡漠。
蕭白夜返回擂臺上的時候,老雪貂帶着小雪貂和小雪貂的堂兄弟們,已經把李不歸全身上下纏滿了白色的布帶。
“怎麼樣?”看着被包紮的像個蟬蛹似的李不歸,蕭白夜在發出詢問的時候,其實已經不抱多大希望了。
“傷得很重,主要是失血太多!”老雪貂把着李不歸把的脈,露出一種匪夷所思的神情,嘀咕着又說道:“奇怪的很,那些傷口原本當時就能要了這孩子的命,可是傷口在觸及他臟腑要害的時候,偏偏就停住了,所以這孩子的臟腑雖因大量失血而變得虛弱,但生命力依然在!”
蕭白夜明白老雪貂的疑惑是什麼了,於是,他也開始疑惑起來。
是咿瑪那個小蕩婦手下留情?
這不可能。
可是,一個只定出一條脈的人,究竟是憑藉什麼力量,阻止了咿瑪的那些青藤玄勁,護住了他臟腑的?
蕭白夜研究着緊閉雙眼已是陷入昏迷的李不歸,百思不得其解。
而阿峽接下來的一句話,忽然讓一個驚人的答案呼之欲出。
阿峽內疚地說道:“都是我太蠢,才連累多吉公子受傷,他傷的這樣重,還要向我體內渡送靈氣玄勁,助我打敗郎蒼,我,我真是沒用啊……!”
?!
蕭白夜、老雪貂面面相覷。
一個只定出了一條脈的少年,在身受重傷之際,還能做出凌厲反擊,擊殺敵人,然後,自身嚴重失血之下,還有餘力渡送玄勁給別人?!
這嚴重違背常識的事件,只剩下一種合理的解釋:這小子定出的那一條脈,絕不一般,恰恰相反,那應該就是天下武者無不夢寐以求的“元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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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脈。
無極混元,總攝奇經八脈,一脈通九系,天下金木水火土風雲雷電諸系武技,儘可隨心修煉!
彷彿爲了印證大家的猜測,看似深深昏迷的李不歸,鼻孔裡竟忽然響起了輕微的鼾聲,從而讓大家意識到,看似已經遠離了他軀體的生命力,正以驚人的速度在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