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可以好好說話了！”
殷郊輕輕笑了一下，然後略略打量了一下莫三空，對他點了點頭道：
“就是你麼，一進來就看到了你們暗門留下的標記，雖然不知是何人，但想來今天的事情或許會有些變故，所以順便提前清了下場！”
“殷部首真是心細如髮，否則一旦重生符發揮效用，屬下在衆人前復生，事情就比較麻煩了。”
而殷郊的目光已經再次轉向了榮嘉。
“原來是驕陽捲上的人物！難怪。我說當初坎宮鬥母和普化天尊兩人怎麼會爲這樣一個小傢伙開口呢，看來他們兩位是早就知道了的。”
“不錯，這位榮將軍，本來就是普化天尊親自看過之後，提入驕陽卷的。”
莫三空恭敬地答道。
殷郊揚了揚眉，有些驚訝。
“天尊親自去看過了，那就不會錯了，天尊他的觀人之術，獨步三界，你在他身邊已經多久了？這是第一次和他接觸麼？”
莫三空突然沉默了一下，接着緩緩說道：
“屬下在此人身邊，已經潛伏五十年零三個月，今日事發突然，只能表露身份了！”
五十年零三個月了啊！
到目前爲止，一直一句話也沒說的榮嘉，有些悵然地想着，那一年，自己剛剛加入星移軍吧！
而太歲部首殷郊，這個時候卻沉思了一下，接着他看向了榮嘉，笑了一下道：
“既然你是驕陽捲上的人，那你殺了許浩廣的事，自然有不同的處理方式了，出了你的將軍府，所有人都會知道，今天只是發生了一點小意外而已！”
“不過，你應該明白，不管是這一次，還是以前的那些對你的幫助，並不是白白給你的。你很不錯，我希望你不要拒絕我們，好自爲之吧！”
然後，這位太歲部部首再次深深看了榮嘉一眼，接着接着徑自走出了珠子。
珠子之內，只剩下榮嘉和莫三空兩人。
榮嘉靜靜地看着莫三空。
莫三空沉默地看着榮嘉。
兩人曾經是生死兄弟，至少榮嘉在今天以前，一直是這麼認爲的，他們一起並肩作戰了很多年，剛纔莫三空計算地很清楚，一共是五十年零三個月。
他的記憶力不錯，但榮嘉的記憶力更好，榮嘉甚至能夠說出更加確切的日子，是五十年三個月零六天，那一天是他第一天參加星移軍訓練的日子，也是第一次認識莫三空的日子。
榮嘉還記得莫三空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兄弟，難道三天了你還沒下手？不會是你不行吧？”
包括以後兩人一起經歷的所有事情，一起訓練，一起護衛七仙女下界，一起在各處征戰，一起來到涇邙之地，一起面對鬼朝大軍，所有的事情，都毫無遺漏地保存在榮嘉的記憶殿堂中。
就在剛纔，榮嘉將這些所有記憶從記憶殿堂中翻出來仔細地看過去。莫三空在他記憶中留下的，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不求長進的，有些猥瑣的，但又不乏熱血，忠誠，無畏的好兄弟好戰友的形象，雖然榮嘉現在知道了這些都是假象，然而此時回憶起來，卻依然沒有發現哪怕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這個人，或者說他口中的那個什麼暗門，很了不起，很可怕！
“榮……將軍……”
最終，還是莫三空先開口了，開口後卻微微頓了一下，這是自從他復生之後，難得地在臉上出現了一絲猶豫之色，似乎一時間不知該怎麼稱呼榮嘉，要知道他以前可從來沒叫過榮嘉將軍，而是一直以老大稱呼榮嘉的。
“榮將軍，以你的智慧，現在肯定已經能夠猜到，我們是隱藏在暗中的一個組織，而我就是那個組織派在你身邊的人！”
莫三空迅速恢復了那種疏離淡漠的神態，榮嘉看着他，沒有接話，莫三空也沒有在意，只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不過，我們對榮將軍你並沒有惡意，相反，一直以來我們組織都給了你很多的幫助。”
“包括當年你參加星宿軍大比時，殺了幾個那時候的你還得罪不起的世家子弟後，來自坎宮鬥母的那份軍令……”
“包括三十年前你殺了一位人間帝皇，最終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也包括這次你殺了一名天軍特使，殷部首卻願意幫你遮掩……”
“這些年，你惹了很多麻煩，但卻從沒受過真正的處罰，反倒在天軍中青雲直上，短短几年就已經是天庭駐守將軍了。然而你能做到這一切，並不是因爲你的運氣有多好，而是因爲有一些大人物在默默地關注翼護着你，爲你掃清了許多障礙。”
莫三空不緊不慢地述說着，榮嘉的眉頭卻漸漸皺了起來。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有人在暗中幫助自己，每到關鍵時候總有人伸手幫自己度過難關，這件事情其實已經困擾榮嘉許久了，而今天真相大白了，原來幫助自己的是站在莫三空身後的那些人。
只是榮嘉現在並沒有許久疑惑一朝得解的喜悅，反倒越聽越覺得心驚肉跳，因爲這個世界天上不會憑空掉餡餅，人家付出越多，最好要求的回報也必然更大。
而且，到目前爲止，榮嘉雖然沒發現這些人做過什麼害自己的事情，但是這種幫助方式讓他很不自在。
“那麼，你們做了這麼多，到底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是想我加入你們的組織麼？”
終於，榮嘉開口說話了。
莫三空卻突然沉默了一下，然後他苦笑着搖了搖頭道：
“我不知道，剛纔殷部首可能也誤會了，在給我的任務中，並沒有這一項內容。你是很特殊的一個，一般來說像我們暗門潛伏在那些我們選中的人身邊，總歸是想盡辦法要將那人吸納進我們的組織！”
“然而，在將我派來你身邊的時候，上面卻從來沒有這樣的要求，只要我將你平常的一言一行記錄下來，定時交上去就好了。”
“因爲組織中有位大人物在見過你之後，曾經下過一句評語：終有一天，這人自己會選擇和我們站在一起。”
“而據我所知，這位大人物，從來沒看錯過人！”
總有一天，自己會選擇和他們站在一起？
榮嘉深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那位大人物憑什麼敢這麼認定，只是更讓他想要知道的是，這位大人物又是誰？
他直接將這個疑問拋給了莫三空，莫三空很爽快地回答了他，他現在對榮嘉的態度似乎是有問必答，異常地坦白。
“天庭雷部部首，九天應元雷聲普化天尊，聞仲。”
當榮嘉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雖然隱約間已經有些猜測，但心還是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是那位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