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慶安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獨孤明月,十天前的相親他早已經淡忘了,但獨孤明月那天香國色般的容貌一直令他久久不能忘懷。
他快步走上前,微微施禮笑道:“明月姑娘,還記得我嗎?”
“哦!你是李將軍,我們好久沒見了。”獨孤明月的淡淡一笑,目光又投向一河碧水。
李慶安見她心事重重,無意和自己說話,便笑了笑道:“那我就不打擾姑娘了。”
他一拱手,便向橋下而去,走出十幾步,後面的獨孤明月卻輕聲喊道:“李將軍,請等一下。”
獨孤明月款步姍姍走下橋來,給李慶安盈盈施一禮,“李將軍,上次的事情真是抱歉,我不知道祖父是請李將軍來喝酒,我真是失禮了。”
“小事一樁!”李慶安擺擺手笑道:“其實我也想找藉口出去逛街呢!對了,後來我在西市又遇到令妹了。”
不知爲什麼,李慶安倒挺喜歡那個化妝新潮的獨孤明珠,他又笑着問道:“明珠呢?她今天來了嗎?”
獨孤明月抿嘴一笑道:“她來了,和幾個女伴去溫泉玩水去了。”
“那你怎麼不去玩?”
獨孤明月幽幽嘆了口氣,在一塊大石上坐下,一隻腕白肌紅的玉手托住香腮,片刻,她忽然問道:“李將軍,安西很美嗎?”
“怎麼說呢?”
李慶安也在她身邊坐下,微微笑道“安西當然很美,它遼闊壯麗,有一眼望不見邊際的草原,在河邊,一羣羣雪白的綿羊在悠閒地吃草,朵朵白雲像帽子一樣戴在冰山雪峰的頭頂,一座座冰峰就像藍寶石一樣璀璨奪目,就彷彿是一座座天空之城。”
“天空之城!”獨孤明月的眼中露出了嚮往之色。
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點,回頭對李慶安笑道:“李將軍,其實我覺得你很有文采,不是她們評價的那樣粗魯無禮。”
李慶安搖搖頭笑道:“文采談不上,僅能看書寫信而已,我從小父母雙亡,祖父天天逼我練箭,沒有時間讀書。”
“原來是這樣。”
獨孤明月嘆了口氣道:“李將軍有空還是多讀讀書吧!只有文采斐然才更有用武之地。”
李慶安聽她口氣尊文貶武,心中有些不爽,便道:“文雖然能安邦,但武也能定國,若大唐人人都去讀書,那誰又去抵禦胡馬入侵,明月姑娘,你說呢?”
獨孤明月淺淺一笑,卻沒有反駁他,這時,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向池塘對面望去。
李慶安心中有些奇怪,便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見池塘對岸的花叢裡走過三人,其中兩人是四十餘歲的文士,獨孤明月當然不會看他們,李慶安的目光便落在了第三個人的身上。
這是一個英姿勃勃的少年男子,年紀二十歲左右,長得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身着錦袍,頭戴金冠,他沒有注意到這邊,正和兩個文士大聲地討論着。
“我太宗皇帝曾言,民可載舟,亦可覆舟,我以爲此乃至理名言,我若治天下,當以民心爲本,讓人民安居樂業,天下豐足,四海然昇平......”
李慶安淡淡一笑,這少年好大的口氣,他瞥了一眼獨孤明月,見她兩頰笑渦霞光盪漾,剛纔的憂傷竟一掃而空,李慶安心中有些醒悟了,原來她是喜歡對面這個少年郎.....
Www● тTk án● C〇 少年郎走遠了,獨孤明月忽然站起身,對李慶安笑道:“和李將軍談話令人愉快,外面寒冷,我先進去了。”
李慶安聳了聳肩笑道:“明月姑娘請便!”
獨孤明月有些歉然,可她的心已經飛走了,便低聲道:“李將軍,抱歉了。”
李慶安哈哈一笑,“明月姑娘說哪裡話了,有什麼好道歉的,快去吧!”
獨孤明月秋波流轉,對李慶安嫣然一笑,便步履輕盈地走了。
“他奶奶的,美人居然看不上我老李!”李慶安摸了摸額上的傷疤,用荔非元禮的語氣自言自語笑道
.......
李慶安又走了一圈,雖然楊花花府中的建築美奐絕倫,但畢竟是十二月寒冬,蕭索肅殺,逛了一會兒,他也覺得沒什麼意思,便向大堂走去。
剛走到臺階旁,忽然臺階上一人向他躬身施禮,“李將軍,請留步。”
來人是名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皮膚很白,身着文士袍,顯得文質彬彬,李慶安對他有點印象,似乎剛纔在門口時見過。
“你是.....”
“在下是禮部主客司員外郎崔平,久仰李將軍威名。”
“原來是崔員外郎!”李慶安拱拱手還禮笑道:“員外郎找我有事嗎?”
“沒什麼事,我只是對李將軍敬仰已久,明晚想請李將軍到寒舍去喝杯水酒,不知李將軍能否賞光?”
李慶安沉吟一下便問道:“不知尚書右丞崔翹和員外郎是什麼關係?”
“崔右丞正是我二叔。”
李慶安呵呵一笑,“那好,崔兄不嫌我打擾,我明天一定來。”
崔平大喜,他連忙取出一張疊好的紙條,遞給李慶安道:“這是我家地址,明日儘管你來。”
李慶安收了紙條,向他一抱拳道:“那好,明日黃昏我一準到!”
........
走上臺階,李慶安進了中堂主廳,今晚楊花花發二千張請帖,連同他們的妻女,少說也有四五千人,共分爲三個大廳,其中主廳寬闊巨大,儼如一座大殿,可容納四千人同時就坐,已經擺滿了一千餘張坐榻,兩人坐一張,可坐近三千人,五品以上的官員權貴以及他們的夫人兒女都有資格坐在主廳。
儘管擺滿一千多張坐榻,但主廳上依然不顯得擁擠,中間有大片空地,鋪着昂貴的波斯地毯,近百名舞姬在悠揚的樂聲中正翩翩起舞。
李慶安的位子是在中間,一名宦官將他領到座位上,周圍都是四品官員和他們的妻女,女人們一個個精妝細扮、雲髻峨峨,主廳裡十分暖和,女人都脫去了禦寒的裘氅和披帛,只穿着短襦長裙,襦裙結構複雜考究,大多繡有各種精美的圖案,可謂‘羅衫葉葉繡重重,金鳳銀鵝各一絲’。
而且顏色絢麗,紅、紫、黃、綠爭豔鬥研,令人眼花繚亂,貴婦人們保養得非常好,大多胸脯半露,細潤如脂、粉光若膩,使人有一種粉胸半掩疑暗雪之感。
此時離開宴還有些時間,客人們交頭接耳,主廳裡一片竊竊私語聲。
木榻上鋪着錦貂,十分暖和,李慶安剛剛坐下,忽然聽見有個年輕女子聲音在叫他,他一回頭,只見不遠處坐着獨孤明珠,正驚喜地向他招手,她臉上的血暈妝已經不見了,梳着着雙環望仙髻,略施薄粉,倒也明眸皓齒、妍姿俏麗,
獨孤明珠雖然才十四歲,但發育得很成熟了,胸前玉峰高聳,婀娜小蠻,別有一番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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