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在基地中停穩降落到地面,那時候的我已經可以坐起身體了,不得不說,這種被稱爲rro的藥物確實非常的厲害,我如此嚴重的傷勢也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恢復如初,雖然帶着那種讓人非常鬱悶的副作用,但是對於我來說,能讓我再一次的參加戰鬥這纔是最好的消息。
下了飛機之後,我被法醫扶着從擔架上站起來,這麼短的時間基本上已經可以讓我站立起來,身上也恢復了一些體力,在扶着我坐到了基地給我安排的輪椅上,法醫推着我來到了基地裡的一個大型的帳篷中。
我剛進去,就看見老頭已經站在那裡,奇怪的是,老頭一直沒有轉身,背對着我們,而在我被法醫推進去之後,之間老頭背在身後的右手擡起來在半空中空揮了一下,除了我和法醫之外,其他的人迅的退出了帳篷。
我並不清楚老頭爲什麼這樣的慎重,只知道在所有人退出帳篷之後,就連法醫也擔心的看了我一眼隨即放開了抓着我輪椅的雙手退了出去。
長?我有些不確定的盯着背對着我的老頭,我感覺到現在的老頭有些奇怪,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有種不好的預感。
老頭仍然沒有說話,我注意到老頭背在身後的雙手始終在用手指彈着自己的後背上的衣服,看起來似乎在思考什麼,面對我的呼喊更好像是聞所未聞一樣。
我不確定老頭到底在想着,我清楚老頭所身處的位置每一天他所決定的任何一件事都可能決定很多人的生死,所以在我喊了一聲他沒有回答之後我便沒有在去打擾他,用手推着輪椅移動到了帳篷中間的那個沙盤的邊上,開始觀察起來。
沙盤旁邊的會議桌上放着一個黑色封面的文件夾,我雖然很好奇爲什麼只有拿一份文件夾放在那裡,但是我並沒有去觸碰那東西。
老兵,我已經勸你好幾次了,你在這樣下去以後沒有人能救到你!正當我仔細觀察着沙盤上的敵我雙方分佈局勢,以及進攻的一些路線時,老頭終於開口說話了,只是這一開口就把我嚇得後背上冷汗直流。
我還沒有想好怎麼回答老頭,老頭已經轉過身來,臉上的神情非常嚴肅,甚至有些溫怒,我不清楚我到底是哪裡做錯了事,雖然很想站起來給老頭賠不是,只是礙於身體,直挺挺的坐在輪椅上,不敢亂動,就眼睛也不敢到處亂瞄。
陳小生給你用了rro?老頭沉聲詢問着我,我和木頭一樣點點頭,事實上我根本就聽見了最後那三個字rro,其他的全部沒聽見。
哎!桌子上的那份文件你自己拿起來先看看。老頭又一次轉過了身子,繼續看着在帳篷最裡面的那塊黑板上掛着的作戰地圖。
我等着老頭轉過身,嚥了咽口中的口水,推着輪椅移動到了會議長桌的邊上,拿起了那份黑色封面的文件,翻開了文件夾的封面,裡面鮮紅的文字頓時就讓我背後寒氣直冒,這是最高級別的機密。
我用手先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這纔開始仔細看起那份文件上記錄的內容,只是文件上的所有記錄卻讓我越看越驚心,我實在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長!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盡力的讓自己翻騰的心情平靜下來,保持着自身的剋制詢問着老頭,這上面所說的都是真的?
你認爲我會給你看假的東西麼?或者我有那個時間那麼無聊拿份假的紅色機密文件給你看?老頭的語氣之中依然帶着怒氣,我現在知道他並不是簡單的生氣,而是因爲這份文件上面清楚的記載了關於rro的一切特性,包括對於普通人使用後的一切後遺症。
裡面最讓人恐懼的並不是壽命的喪失,也不是法醫他們所說的那些理由,而是意識反轉,這點是讓所有研究人員始終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
rro原理就是基因治療,使用基因藥物刺激身體細胞使它的活力增加數十倍乃至百倍都有可能,對於強化人來說,這種藥物可以說是靈丹妙藥,因爲他們本身的體質就可以承受細胞在一瞬間被提高活力所產生的能量。
但是普通人不行,這就是法醫和陳小生都說,我如果當時沒有撐下去,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接下來的就是法醫擔心的壽命,不過最重要的還是文件上記錄的最後一點,意識反轉。
所謂意識反轉,這上面的記載是,在rro對人體進行細胞激活的時候,同樣,那個人的腦細胞也被活力化了,這個時候,這個人的智力,思維能力,記憶能力,等一切腦部相關的能力都會被無限擴大話,但是由於這種活力化的突然性,百分百會造成這個人的神經錯亂,最明顯的症狀就是意識反轉,比如一個脾氣暴躁的人突然變成了十分內向乃至於自閉,一個原本有着相當生活道德的普通人會變成一個無所不作的罪犯。
長,沒有辦法可以阻止這種情況的生?我看着老頭,帶着希望的眼神看着他,我不想自己變成那個上面記載的一羣瘋子,所有rro的普通人實驗者在使用rro之後的四十八小時之內全部狂,最終的下場就是對自己自殺,沒有一個例外。
有,但是要你自己去選擇!老頭終於還是嘆着氣走過來收起了那份文件,衝着帳篷外面喊了一聲,一名勤務兵走進帳篷,老頭把文件交給他之後讓他拿出去,才接着告訴我,使用中和劑中和藥劑的能力,但是這種中和劑還沒有進行臨牀的實驗,藥效不得而知,不然我會讓人把你徹底的冰凍起來,直到我們造出適合的藥物來解決你上的難題爲止。
不行!我突然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是感覺腦中一股邪火蹭蹭的向上直冒,就那麼突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衝着老頭大吼,我絕對不要被冰凍,老頭,讓我使用中和劑!
老兵!你給我坐下!老頭畢竟是老頭,我根本不知道我剛剛爲什麼會喊出他的網名,就連尊稱也給省略了,只是當我意識到自己有些不對的時候,還沒等我來及思考,老頭這一句話又一次挑起了我的怒火。
我不坐!我要使用中和劑,現在就要,如果現在不行,那我要求參加戰鬥,我要親手殺死王劍那個王八蛋,我寧願和他同歸於盡!面對我的狂態老頭皺緊了眉頭,陡然間想起了什麼,馬上衝着帳篷外面喊了聲。
來人,給我抓住他!
老頭剛剛喊完,一羣士兵衝進了帳篷,同時跟進來的還有法醫和蔣少卿,當他們看見我的時候,臉上全部露出了驚愕的神情,我看着法醫和蔣少卿,陡然間現,兩人的面貌好像有些不對,特別是法醫,我怎麼看怎麼覺得是麗娜。
她是麗娜!抓住她!我指着法醫大喊,麗娜的樣貌和法醫的樣貌在我的眼前不斷的交換,我不理解爲什麼他們都一臉驚恐的望着我,麗娜一直在盯着我,肯定是她催眠了我。
而蔣少卿站在麗娜的身邊,爲什麼他會戰在麗娜的身邊?難道他也被麗娜催眠了?正在這時一邊突然冒出了一個人影,衝着我衝了過來,我轉頭一看,只見一抹紅影從我的眼前飄過,是紅姬!
我隨手抄起了身旁的輪椅就砸向了那個影子,我根本不知道怎麼能只用單手就拿起那個椅子,反正那個人影慘叫一聲被我一下子砸飛了出去。
接下來就聽見站在我身後的老頭好像是衝着周圍的人下達了一個命令,我依稀聽見是說要抓住我,老頭爲什麼要人抓住我?這不對,老頭不可能要抓住我,這肯定是他們催眠了我,所以這些人是敵人。
這是我腦中唯一的想法,隨着我想通了之後,我再也無所顧忌,不知道爲什麼,周圍那些想抓我的人都沒有使用任何武器,我向着帳篷外面衝了過去。
這些人一見我想衝出包圍,馬上進行了合圍,我很奇怪,爲什麼這些人的動作在我的眼中會變的如此緩慢,當然,這種奇怪不影響我的反擊,只是幾拳幾腳,這些合圍的傢伙們已經全部被我揍倒在地,低聲呻吟。
我沒有停下腳步,依然想要衝出帳篷,此時原本站在那個麗娜身邊的蔣少卿衝了過來,當頭就給我一拳,我很明白我眼前的這人一定是蔣少卿,因爲我聽見他在向我揮拳的時候嘴中罵出的那句髒話,那是他的家鄉話。
所以,我並沒有向對那些士兵那樣對蔣少卿下重手,我只是側過身體躲過了他的拳頭,接着雙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直接一個過肩摔把他扔向了遠處。
我現在不能再在這裡停留了,這裡的情況很嚴重,我需要立即回去告訴大家,蔣少卿被敵人催眠了,被俘虜了,我們的作戰情報和一切軍事計劃都可能已經被泄露了出去。
正當我要衝出帳篷的時候,就在最後一步,麗娜動手了,她的拳頭和那些人的不一樣,太快了,快的我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她打中,我險之又險的躲過了她的拳,剛剛低下頭就看見她的膝蓋猛的出現在我的眼前。
碰!我被她狠狠的踢中了面部,腦袋向後高高的揚起,等到我平衡住身體的時候,她的第二拳接踵而來,我立即用雙臂護住了臉部,她那一拳直接打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頓時蹬蹬蹬!連續後退了好幾步。
左腳最後用力的往地面一踏,阻止了自己的後退,放下痠麻的手臂,在空中甩了甩,用極爲憤恨的眼神盯着眼前的麗娜,我居然看見她的臉上帶着悲傷,我立即拼命的甩了甩腦袋,用手在臉上一抹,擦拭了一下剛剛被她踢中面部的鮮血。
讓開!我說出這話的時候陡然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不對,不應該這樣的嘶啞,正當我有些奇怪的時候,麗娜又一次衝了上來。
這次我沒有正面的迎擊,而是在她準備攻擊我的一剎那,用力的扭轉了身體,與她擦身而過,直接躲過了她的攻擊衝向了出口。
顯然,我的動作讓她大吃一驚,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衝出了帳篷,我一衝出去,就看見帳篷邊上的那些人全部吃驚的盯着我,我並不知道他們在吃驚什麼,但是在我眼中,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人,因爲,他們的瞳孔全是紅色的。
我一把搶過了一人手中的武器,馬上回頭衝着跟在我身後衝出來的麗娜開了幾槍,在她躲避子彈的同時,我已經撒開了兩腿拼命的向着基地的外圍跑去。
周圍的那些士兵似乎終於反應過來生了什麼事,全部拿槍對準了我,我下意識的準備先一步開槍反擊,忽然,腦中閃過了一個畫面,或者說是一個信息,好像是我如果對這些人開槍我一定會後悔。
接着就是劇烈的頭疼讓我立即閉起了雙眼,但是我並沒有停下腳步,再我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我放下了武器,而那些士兵也沒有開槍,因爲我聽見身後的麗娜下達了命令。
不要開槍,攔住他!
我不知道爲什麼這些人始終不殺死我,難道說他們對我有着某種企圖,要用我做什麼不利於國家的事情,這些事情只是在我腦中過濾了一邊,我就知道自己一定不能給他們抓住。
我躲過了一個又一個士兵的攔截,把他們打倒在地,在即將跑到基地邊緣的時候,一個熟悉的人影攔在了我的前面,我一見對方的模樣,只得停下了腳步,因爲我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老兵停下!你知道你自己在幹什麼?那人大聲的呵斥着我,我的頭很疼,但是我確定我認識他,在努力的回想了一番之後,我終於想起了他的名字。
陳小生?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來救我的麼?
不是!你怎麼了?這裡是我們的基地?你生了什麼事?
我們的基地?不對!我吼叫着反駁陳小生,這裡不是我們的基地,是敵人的基地,陳小生肯定也被催眠了。
讓開!
不讓!陳小生的雙手上突然出現了兩個t型拐,他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而我身後的麗娜也跟着衝了上來,這簡直讓我的內心無比的焦急,我絕對不能允許被他們抓住。
正當我想辦法怎麼樣突破陳小生的阻攔之時,我忽然感覺整個身體開始熱燙,我的頭部劇烈的疼痛起來,我立即捂住了自己的額頭大聲的慘叫着,我看見陳小生和追上來的麗娜都被我的慘叫嚇了一跳。
兩人帶着非常擔憂的神色接近着我,我努力的睜開雙眼,撐着兩人分心的那一刻,從陳小生的身邊猛的衝了出去。
我不知道爲什麼我會突然有這麼快的度,我只知道我現在的奔跑度絕對過了正常人,我不知道,我感覺我的腦子裡記憶似乎又一次缺失了一部分,還是很重要的一部分,我忽略了某些重要的東西。
我在衝過基地大門的那道關卡的時候,我又打倒了兩名士兵,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被我打倒的人我明明都是對着他們的要害進行的攻擊,卻好像都手下留情,沒有殺死他們,我來不及思考自己古怪的地方,順手撿起了一名士兵的揹包拿着搶來的武器在麗娜和陳小生的呼喊之中鑽入了叢林。
我在叢林中不斷的奔跑着,我的頭很疼,我的身體都很疼,還很熱,我只知道我不能停下來,停下來就有可能被對方抓回去。
我一直向前跑着,憑着自己的直覺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知道腳下一軟,整個人在半空中翻了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我這才停下了奔跑,躺在地上仰面望着天空大口的喘着粗氣。
很奇怪的感覺,我一邊喘着粗氣一邊腦中不停的想着我到底遺忘了什麼,好像是什麼四十八小時,老頭跟我說的,不是那個我在基地裡面遇見的老頭,但是我確定是老頭跟我說的,是說我只能活過四十八小時麼?
我不能確定,但又好像是如此,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四十八小時的話我要做的事情很多,我休息了一會,拿起了剛剛搶過來的揹包,在裡面翻找了一下找出了一個地圖,腦中突然出現了一個標註着目標點的地圖。
我不知道怎麼出現的,只知道這個地圖就這麼突然出現在我的腦中,我在地圖上憑着腦中的記憶勾勒出了那些目標點,這些目標點形成了一個扇形,而外圍的五個目標點最終是圍繞着中間的一個均勻的分佈着,似乎是這五個目標點在守衛着中間的那個。
我大概辨識了一下方位,在地圖上找到了我剛剛所在的那個基地,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我會知道,我就是知道,很奇怪,我的腦子一定給麗娜還有那些人動了手腳,那個攔住我的一定不是陳小生,而那個在帳篷裡對我動拳頭的也不是蔣少卿,他們一定是在阻止我什麼,那樣說,這個扇形中間的那個地方應該就是我先要找到的地方,或許到了那裡,我會知道我的身上生了什麼事情。
我收起了地圖,背起了揹包,拿着從揹包中找出的指南針對比了一下方位,向着那個目標點開始前進,如果剛剛我腦中的記憶沒錯,我的生命只剩下四十八小時而已,我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