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寧宮寢殿
“娘娘，您看着真俊！”小柔讚歎道。
素心低頭莞爾一笑。一襲素色長袍，手持摺扇，盎然一副男裝打扮，加上那張秀麗的臉龐，顯得十分俊俏。
身旁的小柔亦是一身男裝，感覺有些俏皮。
原本素心並不打算帶上小柔，但小柔執意跟隨她左右伺候，拗不過便也就答應了。此行軍中沒有女眷，有小柔陪伴素心也方便許多，更不會感到孤獨。
“段天涯叩見皇后娘娘！”段天涯單膝跪地行禮，“啓稟娘娘，隊伍已準備好，隨時可以啓程。”
“好。本宮這就過去。”素心點點頭說。
“是！天涯先回車隊。”說着便躬身退出殿外。
“小柔，我們走。”輕搖手中摺扇，學習男子一般走路。
“是，娘娘！”小柔背起準備好的行囊，準備上前扶素心。
“等等！”突然想到了什麼，素心快步往牀邊走去。
輕輕掀開枕頭，繡着鴛鴦的明黃香囊靜靜地躺着，底下還有一方略顯陳舊的手絹。像是珍寶一般將香囊捧在手心裡，指尖輕輕拂過香囊上的鴛鴦，將它緊緊貼在胸口。
隨即將香囊和手絹一起揣進自己的懷裡，復又拍了拍確保不會掉落，才緩緩步出寢殿。
————————————————
殿外
“叩見皇后娘娘！”一早候在門外的成是非四人請安道。
“平身吧。”
“謝皇后娘娘！”衆人起身，臉上表情均寫滿了擔憂。
“娘……”成是非不死心，還想再勸一勸，他實在不願自己的孃親往龍潭虎穴裡闖。
“非兒，不必再勸我了。孃親心意已決。”素心笑着看向成是非，“你要照顧好雲羅，等回來時，我要抱抱我的大胖孫子！”
“奶奶，玥玥也要抱抱！”一旁的玥玥奶聲奶氣道。
“玥玥。”素心蹲下身子，緩緩將玥玥抱起，“玥玥要聽爹孃的話，皇爺爺和奶奶回來後再一起陪玥玥！”逗着玥玥說。
“太好了，皇爺爺要回來了！”玥玥高興地拍拍小手，“玥玥要和皇爺爺和奶奶一起玩……奶奶快點帶皇爺爺回來！”
“好！”素心笑着答應，隨即將玥玥遞給了成是非。
“雲羅，海棠，你們安心養胎。非兒和一刀若是敢欺負你們，你們就飛鴿傳書告訴我，我回來一定替你們好好收拾他們倆！”牽起雲羅和海棠的手，打趣到。
“謝婆婆。”
“謝義母。”
倆人微微蹲了蹲身子。
“一刀一定會照顧好海棠和孩子，請義母放心！”
“非兒也會照顧好雲羅母子的，請娘放心！”
倆人承諾道。
“好……好……這樣我就放心了……”素心微微笑了笑。
“小柔，我們出發吧！”
“是，娘娘！”上前扶住素心，往車隊走去。
“恭送皇后娘娘！”衆人齊聲高喊送別。
素心登上馬車，掀起車簾復又與衆人擺手告別。
馬車緩緩行動起來，穿過甬道，一路來到午門。擡起車簾，復又回頭看了一眼生活了三年的紫禁城，眼裡有眷戀，也有期盼。
希望不久將來，你我能攜手歸來，一同登上這城牆，共睹這你爲之而戰的盛世天下。
————————————————
馬車行走在平坦寬闊的官道上，即使因爲趕路而加快了速度，一路上顛簸的也並不厲害。
一雙纖手微微掀起車簾，探着頭往馬車外看了看。
三年了，已經有三年多沒有踏出那深宮，好好欣賞這番美麗的風景。復又閉上了眼，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自由的氣息，嘴角微微翹起。
—————————————————
連續趕了大半個月路，終於靠近北部邊境。
雖是六月天，但愈靠近北部，溫差便愈漸明顯，到了傍晚時分，衆人都披上了棉衣，小柔也爲素心裹上貂皮大衣。
素心坐在馬車裡，手捧着暖爐閉目養神。
馬車緩緩停下。
“皇后娘娘，天色已漸昏暗。前面有家驛站，是否讓大家歇下？”段天涯站立在馬車前恭敬問道。
“嗯，長途跋涉大家也累了，就地歇息下吧。”聲音悠悠從馬車裡飄出。
“是！”隨即轉身前去安排軍士們歇下。
“小柔，我們也下車吧。”
“是，娘娘！”小柔起身伏了伏，快步下了馬車，扶着探出身子來的素心緩緩下地。
素心往前走了幾步，伸展了下筋骨。這些日子白天一直在馬車上顛簸，夜裡就在荒野裡搭個帳篷席地而眠，感覺身體就快要散架……
“走，我們過去。”輕搖手上的摺扇，跨步向驛站邁去，小柔和侍衛們默默在背後跟上。
“小二，上茶！炒幾個素菜！”段天涯吩咐道。
“好嘞！”
“天涯，我們離大軍營帳還遠嗎？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到？”有些心急，前幾天前線傳來消息，朱無視親自率兵深入瓦刺內部，如今戰況未知。
“爺，估摸着這兩天就能到。”天涯已改稱素心爲“爺”。
回過神來，素心“噗嗤”一聲笑了。
“可是天涯稱呼不對？”段天涯有些摸不着頭腦。
素心輕輕搖了搖頭，“出門在外是要謹慎些。”輕抿一口茶，“天涯，你囑咐軍士們今天好生休息，明日一早即全力趕路，爭取明日能與大軍會合！”
“是！”天涯拱手道。
“菜來嘍！幾位客官好生用着，如若不夠我們再加！管飽！”掌櫃熱情地招呼着。
“感謝！”素心手握摺扇抱拳表示謝意。
用過晚飯，素心便上樓歇下，躺在牀上端詳着手裡的香囊。見不到他時，心裡空蕩蕩的……如今就要見到他，心裡卻突然慌亂起來……
—————————————————
清早
段天涯與軍士們早早起身準備。
素心洗漱穿戴好後便下了樓。
“掌櫃，結賬！”段天涯道。
“不必了，軍爺！”掌櫃拱手道，“昨日見軍爺一行，便猜想您們是運送物資前往前線的隊伍。現如今，當今聖上和將士們在前線奮勇殺敵，守衛我大明的疆土，護住了我們老百姓的生活，我們無以爲報，雖不能上戰場殺敵，但也希望能出一份微薄之力！”
“感謝掌櫃的一番好意！”素心來到一旁道謝。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但願軍爺們順利將物資送到前線。聖上愛民如子，我們每日爲大軍祈福，但願聖上和將士們能平安凱旋歸來！”
“一定！”素心拱手道。
一路上，百姓都對他頌聲載道。
她聽在耳裡，感動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