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孃眼瞧着兒子爲自己求情,可是林老太太連眼皮也不擡,就連一向仁義的王老爺子,也沒有吱聲。王二孃心裡一緊,不會這次真要治自己的罪吧!王二孃知道兒子多孝順,怕是拼了他的性命,他也不會讓自己去坐牢,讓自己受到責罰吧!看着兒子跪在地上,求的這般可憐,這般苦楚。王二孃心如刀割,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又開始給林老太太磕頭。
“林老太太求求您放過我兒子,要怪就怪我,怪我心裡酸,見不得秋寧小姐攀高枝,成了王老爺子的幹孫女。全是我的錯,是我一時豬油蒙了心,想要壞了秋寧小姐的名聲。故而纔會說出那些瞎話,全是我的錯、、、、、”說到這裡王二孃心裡萬分的難受,自己這不是放着好日子不過,自個跟自個過不去嗎?王二孃再壞,也只是一個鄉下婦人,除了喜歡說三道四,眼睛長在頭頂上外,其實缺點也不算太多,人也不是頂頂的壞。這會子王二孃不再怪秋寧了,也不再怪林老太太以勢壓人了。這全是自己的錯,是自己不願意承認,不願意承認秋寧不嫁給自家兒子,卻能過的更好,不願意承認自己壞了兒子的好姻緣。
“可是我也沒想到會鬧成這般,我只是不希望秋寧小姐嫁到高門,不想兒子因爲當初我反對他與秋寧小姐之事,越發的對我冷淡。我這一輩子,最大的依靠,唯一的盼頭就是兒子。我咋能跟兒子生分。咋能讓兒子在心裡怨恨我呢?我只是鄉下婦人,眼皮子淺,說出的話盡是鬼話。盡是胡話。不管林老太太您要如何罰我,我都受着,可是我兒是無辜的。”
林老太太臉上露出鄙夷的表情,這世上惡人確實不少,不過像王二孃這般,就因爲當初她看不上秋寧,現在眼瞧着秋寧丫頭出息了。就不想秋寧丫頭越過越好的人還真是夠毒的。這樣的毒婦確實要收拾收拾,可是林老太太也明白,就算今日王老爺子佔理。秋寧佔理,這大好的日子也不能見血,更不能讓人說王家心胸狹隘。所以要罰也得罰的人心服口服方可!
王二怎麼不明白自家娘那點小心思呢?只是王二不想點破,不想讓娘不高興。現在見娘當衆說出實情。王二心裡不知做何想。只能上前扶着娘,黝黑的臉上滿是心疼,“娘,是兒子不聽話,兒子不該帶您來這兒。您就別再哭了,不管林老太太如何罰咱們,兒子都在您前頭頂着。”
王二的話說的動人,林老太太卻眼底一暗。心中冷笑。這個王二看似老實,其實也並非完全的老實。他一樣有心眼,有心機,故意當着衆人的面肯定自己會罰她們母子,越是如此,若自己真罰了他們,想必這心狠刻薄的名聲是擔上了。哪怕此事是王二孃先不對,先在王家鬧事,可是最後的結果,一定還是會讓自己陷入不狠心二字之中。
“王二,你這般做不過是想以退爲進,逼着老身放過你娘。老身先在這裡說清楚,也是當着大家明眼人的面。今日這件事情,換面任何一家,定會直接把你娘丟去見官。其二,你想做孝子沒錯,可是老身未必會如你願,成全你的孝順。其三,今日老身要的是你娘給王老爺,給秋寧丫頭一個公道。這世上可沒有殺了人之後,用個孝義就能免去一切罪名的。老身活了這麼多年,一慣的行事風格,就是誰做的錯事,誰來承擔責任。若在公堂之上,人人都像你們母子這般,那青天老爺就判不了案,就不能還受害者一個公道了。”
林老太太最後幾句話,可算是把衆人拉回來了。可不是,想憑孝道讓這鄉下老婦脫罪,這也未免太客氣了。就件事情放在鄉下,受害者也會尋上門來討要公道,兩家也會扯上皮,或者打上架,再或者往後老死不相往來吧!王二想用激將法逼林老太太輕易放下此事,確實有難度。林老太太這樣的人物,在平陽城裡咳嗽一聲,平陽城都會搖三搖。林老太太既然出面了,又怎會輕易的了結此事,而且這件事情確實可大可小。依林老太太護短的性子,是不會讓人抓到把柄,也不會讓人輕易敢傷到王家的。
王二沒想到林老太太如此輕易的就說出自己的心思,臉上尷尬萬分,確實王二想用這一招。可是王二以爲,以爲真有用的。這一招做可以,可是若讓人點破出來,確實有些不地道,可是這也是形勢所迫。王二面對林老太太的指責,只能認了。“晚輩確實有些小心思,可是卻也是情非得已。不管晚輩的孃親做了多大的惡事,她都是晚輩的娘,晚輩做不到去指責她,卻不管她的死活。所以晚輩只能拼了這條性命,與娘共同進退了。對於娘胡言亂語,破壞今日的宴會,晚輩只能代娘賠不是,只能向王老爺子和秋寧小姐賠不是。至於要如何罰,晚輩全都會與娘一起承擔。林老太太放心,晚輩雖然是鄉下小子,可是骨氣還是有的,是我們做錯了,自然要承擔責任。”
王二把話說到這裡,已然是放棄了再去辯解什麼了,不過也沒什麼好辯解的。確實是孃的不對,也是孃的問題,爲何要怪到旁人身上呢?再說了,王二相信林老太太,林老太太要的是公道,並非要孃的性命。在林老太太跟前玩心思,自己確實不在行,也玩不過。而且讓林老太太指明心思後,王二心裡對秋寧和王老爺更是萬分的愧疚。既然已經做錯事了,還說什麼,還辯解什麼呢?
王二孃知道兒子是個實誠孩子,可是沒想到兒子居然會在林老太太跟前玩心眼。這會子讓林老太太道破,王二孃心裡更疼了。兒子是個多好的孩子,若不是實在沒法子,又豈會如此呢?自己這是逼着兒子受累呀!王二孃越想越傷心,心裡悔恨萬分,更恨自己的無知。“王二呀,娘知道你是孝順的好孩子,可是今日確實是孃的不是。娘不該想不開,不該出說那樣的胡話重傷他人。娘知道錯了,娘現在願意承擔後果,娘不要你爲娘做什麼,娘只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