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只是有種感覺,爺對靜夫人是好,不過那是寵愛,不一定就是真心喜歡。”相對於修雷來說,聶天太沒有幽默細胞,無論多麼搞笑的問題,他都會正經八百的回答。
“算了,這些都是主子們的事情,我們這些做奴才的還是不要胡亂猜測的好,我們畢竟只是爲爺辦事的。”修雷搔了搔頭。
聶天也就沒在答話……
春曉閣
自從加了暖爐之後,整個內殿都暖和起來,葉安然常常一個人靠着窗戶看看書,縫補一下衣裳,日子過的雖然不舒心,但是也算愜意,她漸漸發現一個道理,靜夫人來了之後,西宮爵好像很少找自己的麻煩了。
看來有了新歡之後,西宮爵果然是沒有時間琢磨如何折磨人了,整日都泡在與靜夫人的甜言蜜語中。
放下手中的書卷,葉安然打了一個哈欠,看來夜深了,她起身準備關窗,卻赫然發現;樓下涼亭邊的梅樹下站着一個人,而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西宮爵。
葉安然本來以爲自己看書久了,出現了幻覺,可是揉了幾下眼睛後,發現那確實是西宮爵沒錯的,而他的目光似乎一直盯着春曉閣的這個方向,她沒有感覺錯的話,那個男人他正在看自己。
葉安然心下一驚,這都什麼時辰了,這個男人不休息,幹嘛一直朝着這裡張望?
每次想到自己曾經被西宮爵強暴過那件事,葉安然都心驚肉跳,她還真不希望自己在遭遇一次這樣的經歷,於是假裝沒看見他一樣迅速的關上了窗戶。
而西宮爵見葉安然朝着這邊看過來,覺得很不好意思,本來想起身就走,但是望着窗戶內那張傾城的臉,他的腳似乎也不聽使喚了,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那裡。
直到葉安然關上窗子,其實他只是習慣而已,自從那一日他無意間撞見她在窗戶邊發呆,那副醉人的景色後,心裡就莫名的有些煩躁,也說不出是爲什麼。
隨後的幾日,每次等靜夫人休息之後,他都忍不住的出來走走本來是想去書房的,可是每次經過長廊,走到涼亭邊的時候,他都忍不住擡頭張望一下。
果然,葉安然都是很晚睡的,看着她的窗戶開着,裡面微弱的光芒襯托出她誘人的側臉,他竟然不知不覺看癡了,而且自己也不記得看了多久站了多久。
次日清晨
早膳用過後,靜夫人起身疲憊的說道:“爺,臣妾先回去休息了,這幾日總覺得有些睏倦。”
“恩,靜兒受累了,去吧。”西宮爵一如既往的溫柔。
一句靜兒受累的,讓香依和宋思煙醋意大起,誰都知道王爺夜夜留宿靜園,靜夫人說自己睏倦,無疑是想顯擺一下,自己經常侍寢,自己受寵。
而王爺似乎也蠻配合,這無不羨煞旁人,在衆人的羨慕嫉妒恨中,靜夫人被兩個丫鬟攙扶離去,派頭十足,氣的宋思煙是牙癢癢。
宋思煙偷偷白了靜夫人一眼,起身離去,香依也沒有說話,只是哀怨的看着西宮爵說道:“爺,您最近都不去伊人苑聽奴婢唱小曲了,是不是奴婢唱的不好?”
“不是,香依唱的很好,只是本王最近不是很想聽小曲了,不過……哪天有空本王會去聽的。”西宮爵話裡有話,似乎給了香依一絲曙光。
香依立刻喜上眉梢:“是,奴婢恭迎王爺。”
香依走後,前廳只剩下葉安然和西宮爵兩個人,其實葉安然也是想離開的,但是剛剛她發現西宮爵今日心情似乎不錯,所以想斗膽跟他說一件事,也許他一高興就應許了呢。
“怎麼?你還不逃麼?平時不都是對本王躲閃不及的樣子麼?”西宮爵說完放下手裡的茶杯問道。
“王爺言重了,臣妾不敢。”葉安然小心翼翼的說道,她真的不想激怒西宮爵了。
“那……就是有事跟本王單獨說?”西宮爵這麼聰明,怎麼看不出葉安然的心思,平時早膳過後,葉安然都是第一個離席的,絲毫不像宋思煙和香依一樣變着法子用手段,讓自己去她們那裡。
可是今日衆人離去,她還不肯走,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就是她找他有事。
葉安然起身欠身一禮,緩緩說道:“既然都被王爺猜到,臣妾也就不拐彎抹角了,臣妾想……想重新回茶樓,希望王爺能應許。”
“回茶樓?怎麼?在王府呆着無聊?還是你不想看見本王?”西宮爵劍眉輕佻漫不經心的問道,看着他陰鬱的臉,葉安然有些擔心,不過他沒有立刻發火證明自己還是有希望的,不是麼?
“回王爺的話,臣妾沒有那麼想,是王爺誤會了,臣妾只是想既然那家茶樓已經開了,就想好好經營下去,那畢竟……是我們瑞安王府的產業。”葉安然說這話到不是爲了討好西宮爵,只是實話實說,確實如此,今夕在何年茶樓雖然沒有投入太多的銀兩,但是那是她葉安然一手創辦的,不過在西宮爵面前,她自然不敢說是自己的心血,一定要強調與王府掛鉤,這樣才合情合理。
她不是阿諛奉承的人,但是也不是傻子……場面話還是要說的。
事實證明,葉安然這麼想是對的,確實,這句話起了不少的作用,聽見葉安然說茶樓是我們瑞安王府的產業,西宮爵心裡很是舒坦,很少能從葉安然嘴裡聽見這樣的話,西宮爵自然是高興的。
“恩,你說的也對,既然是我們王府的產業,那就交給王妃繼續打理吧,不過本王醜話說在前頭,別在給本王出什麼亂子,知道麼?否則本王踏平你的茶樓。”西宮爵半威脅到。
很顯然還是因爲上次司馬清淺的滑胎,西宮爵心裡有氣,這個葉安然自然也是理解的,所以沒有反駁什麼,只是低聲道謝:“謝謝王爺的恩典。”
她很意外西宮爵竟然同意她去茶樓了,那就表示自己不在被禁足了,太好了,這對她來說可是天大的好消息。
見葉安然嘴角流露出笑意,西宮爵又開口道:“去茶樓不許回來太晚,你下次不會再有那麼好運遇見我救你了。”
想到那件事,葉安然立刻點點頭:“臣妾遵命,那臣妾先告退。”說完葉安然轉身欲走。
卻聽見西宮爵再次開口說道:“還有,多穿些,這裡不是你們江南,更不是你的揚州,身子不好就自己注意些,再染了風寒,可沒有人有時間去管你的死活。”
雖然西宮爵把話說的很難聽,但是……葉安然還是聽到了那話語中點點滴滴感恩的味道。
葉安然是一個很單純的人,雖然西宮爵傷害她太多次,但是她還是沒那麼記仇,即使剛開始的時候有些恨他,但是隻要西宮爵在對她好些救過她幾次,她就不去計較那麼多了。
她相信自己既然已經是瑞安王的妻子,就要做好本份,雖然他們互不相愛,但是職責還是要有的,如果伽羅一直不出現,那麼這輩子她可能就是瑞安王妃,所以儘可能的不去招惹西宮爵,他們兩個,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過一生也是一件美事。
也許很多人都覺得她太懦弱,覺得她善良的有點窩囊,但是……這個就是真正的她,葉安然,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子。
只可惜,後來的那件事碰觸她心底的痛,把她一步步逼上了絕路。
從那以後,這個世界上少了一個好女子,多了一個被仇恨俘虜的薄命紅顏。
“是,臣妾記住了,多謝王爺的關心。”
“誰要關心你,你誤會了,本王的意思是……?”西宮爵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葉安然已經人都走遠了,於是自言自語道:“這個女人,真是太膽大了,我沒說完話,就這麼走了。”
說完後,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笑。
今夕在何年
葉安然的迴歸無疑對茶樓所有人來說都是好事,爲了慶祝這個好消息,七娘吩咐夥計們做了一桌子飯菜。
二樓的雅間內,一羣人圍在一桌子上很是熱鬧,葉安然,小容,恆王西宮錦,懷王西宮寞,秦風流,青菱,七娘一干人等紛紛到齊。
“快,大家一起敬我二嫂一杯,能重獲自己實屬不易,沒想到二哥那個暴躁的傢伙也有這麼善解人意的一面,哈,可喜可賀。”恆王最會調節氣氛,被他這麼一說,大家立刻紛紛舉杯。
葉安然忍不住的笑了笑:“西宮錦,我有你說的那麼悲慘麼?”
“有,沒有最慘,只有更慘,你被禁足的這些日子,我們都慘了,看不見你來,心裡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後來琢磨透了,你不在,沒有人能泡出極品茶葉,要我說這茶葉世家出來的就是不一樣,連泡茶手法都是一等一。”恆王西宮錦貧嘴極了,逗得大家笑聲連連。
葉安然不以爲然:“你呀,別哄我開心了,我不在時候,你們依舊把這茶樓打理的很好,這第一杯其實該我敬大家,自從來了汴京,認識你們這些朋友,我真的很榮幸,也很開心。”
說完,葉安然起身端起酒杯,還沒等大家回過神來,就一仰而盡,乾淨利落。
大家立刻拍手叫好,秦風流半開玩笑的說道:“小老闆娘,酒量不錯啊,那天你僥倖贏了我,也是喝醉之後,超常發揮了吧。”
葉安然揚起嘴角微微一笑:“猜對了,只能說我很幸運,酒後贏了你,誰叫你那麼倒黴呢?”
秦風流立刻哇哇大叫,假意捶胸頓足道:“天哪,不值得,不值得,我敗給了一個醉美人,哪日有空我定當要和你重新一決高下。”
這時,身邊的青菱掐了秦風流一下罵道:“你少臭美了,王妃娘娘給你臺階下,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技不如人就要甘拜下風。”
秦風流頓時滿臉委屈之色:“青菱,我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師妹,怎麼老是揭我短啊?”
在大家的歡笑中,葉安然突然發現只有西宮寞一言不發,只是靜靜的看着葉安然,眼中流露淡淡的笑意。
“寞殿下,你怎麼不說話?”葉安然看着坐在自己對面,一身白衣的西宮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