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理解了,他就越是心疼池裳。
更是對現在的池裳,越發的愧疚。
“朕要搬來鳳儀宮。”榮柯定眼看着她,一字一句的開口。
很認真。
池裳是不會願意繼續留在他身邊的,所以只能,自己來到她的身邊了。
“你說什麼?”池裳立刻的不淡定了,“後宮寢殿衆多,你爲什麼一定要來鳳儀宮?”
“你答應,朕就幫你救出付文淵。”榮柯慢條斯理的開口。
池裳在糾結,她不想見到榮柯,可是又放心不下付文淵。
“你應該知道,如今這情形,除了朕,沒有人可以從顧清鴻的手中將付文淵給救出來。”
這是實情。池裳知道的。
否則當時她也不會直接的找榮柯幫忙了。
“你不能來鳳儀宮,答應救付文淵,是你自己同意的,你不能言而無信。”池裳開口。更加的不能用這個來要挾她。
因爲她完全的不知道,要是榮柯繼續的留在這裡的話,會發生什麼。
她不能再一次的守不住自己的心。
“朕能救她,也能阻止別人救她。”榮柯開口,毫不留情。
他從來都是這樣一個殺伐果斷的人,如今也是一樣。
“榮柯,你!”威脅她?
“你同意,還是不同意?”榮柯就是在逼着池裳,也是在逼着他自己。
他也是真的沒有什麼法子了,這一刻,他突然的是很慶幸,如今的付文淵有事。
這樣,自己才真的是有了她的軟肋。
“是不是讓你住進鳳儀宮,你就答應救付文淵?”池裳深呼吸了一下,開口。
“是。”榮柯答應。
池裳卻是不相信了,“書桌上有筆墨紙硯,你寫下來,不然你又說話不算話。”她只會妥協這一次,絕對的不會給他機會,還用這個法子來威脅自己。
榮柯卻是不動。
“你不拿我去拿。”池裳賭氣,扶着桌子站起來。
她如今有了身子,很多時候,行動都不是很方便。
榮柯拗不過她,一把將她按回了椅子上,“你別動,朕過去寫就是了。”
榮柯無奈,還真的就是寫下了一張字箋。
還順便的是將自己的名字給寫在了下面。
然後遞給了池裳。
“同意了?”
池裳一下子的接過字條,心裡的石頭也算是放下了幾分,開口道,“鳳儀宮你要住就住,你在這裡,我就搬出去。”
反正這皇宮大的很,她住哪裡都可以。
若是可以的話,和父親去住在一處,她也是開心的。
榮柯的臉色頓時的是變了幾分,“不行,你要在這裡,哪裡都不許去。”
她不在這裡,他過來又有什麼意義?
池裳揚了揚手中的字箋,開口道,“這可是你自己寫下來的,你只說了你要住在這鳳儀宮,又沒有說我也要在這裡。”
池裳輕笑。
隨即將手中的字箋一下子的拍在桌上,“榮柯,我連看都不想看到你,怎麼可能會想要和你住在同一處地方?”
榮柯的心,就好像是被池裳一下子的揪在了一起一樣,疼的厲害。
見到榮柯微微有些受傷的表情。
池裳的心裡一堵,隨即起身離開。
榮柯想也不想的一下子攥住了她的手腕,“你去哪裡?”
“你不是要待在這裡?你在,我就走。這偌大的皇宮,總有我池裳的容身之地吧?”池裳回頭,對上了榮柯的視線。
“再說,這鳳儀宮,你以爲我很想要住在這裡麼?”
這裡,是她引火自焚想要離開的地方。
即便的是已經被榮柯翻修過,但是那股火燒的味道,她就好像是時時刻刻還可以聞得見一樣。
還有那種刻骨銘心之痛,她更加的是可以感覺的到。
榮柯的臉色微微一白,自然的明白池裳說的是什麼。
過去的事情,每提起來一分,他對池裳過去的傷害,如今就是在他的心上繼續的劃上一道傷口。
可是他沒有逃避的資格,只能老老實實的受着。
就好像過去的池裳,想要留在自己的身邊,那麼對於所有的傷害,就都是隻能老老實實的受着。
“你不用走,你不想看到朕,朕不住在這裡就是了。”榮柯妥協。
她還身懷有孕,他哪裡敢讓池裳隨隨便便的在外面走動。
不讓他住在這裡,他用別的法子就是了。
不住了?
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
難不成,他是不打算就付文淵了麼?
池裳的心思一下子的就被榮柯給猜中了。
“放心,朕既然已經答應了你要救出付文淵,就一定的會救她出來。”在池裳的眼裡,自己真的是一點可信度都沒有了。
榮柯自嘲的笑了一下。
他這是作繭自縛。
見池裳還是一臉不大相信的樣子,榮柯苦笑,“再說,你這手上,不是還有朕的親筆所書?”
池裳茫然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東西,確確實實的就是榮柯寫下來的。
他的筆跡,還有他的名字。
池裳下意識的就將這張字箋給貼到了自己的胸口,生怕別人搶走了,“你答應了就不能反悔,你是一國之君。”
都搬出來身份來壓着他了。
榮柯回答,“朕會履行諾言。”
不會騙她。
之前答應了要救人,他就不會反悔。
只不過,是想要用這個,試探試探池裳的反應罷了。
卻沒有想到,她寧願自己離開,也不願意留在自己的身邊。
若不是因爲有這個孩子,只怕這皇宮,她也不是想要待着吧。
分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可是他還是不死心的想要證實一下,這鞋子倒是證實了,可是終究,鬱悶的還是他自己。
榮柯轉身離開。
池裳靠在門邊,看着榮柯越來越遠的身影,身子終於的是承受不住,慢慢的靠着門邊坐了下去。
肚子裡的孩子今日就好像是在打轉一樣,一直的就沒有消停。
“寶寶,你是不是也知道,那是你的父皇?”
方纔的那一刻,她承認自己的心就是亂的。
面對榮柯的時候,她從來的就做不到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冷情冷心。
之前想好了所有對付榮柯的法子,她都考慮到了,卻唯獨沒有法子對付已經轉性子的榮柯。
或者是說,是在她面前,變了一個性子的榮柯。
孩子踢了她一腳。
池裳看着手中的字箋,大氣磅礴的字體,字如其人。
他是一國之君,卻在自己的面前,也有那般作小伏低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