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訪艦隊的規模過於龐大,爲不讓駐紮在珍珠港美國海軍感到難堪,艦隊就停留在檀香山港口。
乘坐胡楚元的馬車一路抵達港口後,胡楚元就邀請卡奧拉尼公主登上了旗艦致遠號。
致遠級戰艦採用了英國提倡的高幹舷設計,爲了增加主炮數量,兩側舷採用鋸齒增舷設計,在艦體上多增了兩個長方形據角,列裝着十門275mm口徑的克虜伯新式管退抱箍式主炮。
很難相信,清軍擁有世界上第三總噸位的海軍力量,卻沒有超過八千噸級的戰艦,最高噸位就是致遠級,隨着敬遠級、靖遠級、衛康級鐵甲艦陸續退役,致遠級的數量則陸續達到了八艘。
主炮的選擇上,致遠級也是比較小規格的,某種程度上正是基於這些原因,列強各國對於清海軍的發展都未能抱有特別明顯的敵意。
可在卡奧拉尼公主和夏威夷王國看來,這已經是超級鉅艦了,從來也沒有見識過。
卡奧拉尼公主特別有興致的在致遠號中參觀着,從上到下都看了一遍。
參觀一遍後,胡楚元就邀請卡奧拉尼公主在船首的涼棚下休息,併爲卡奧拉尼公主提供張裕煙臺葡萄酒廠提供的白蘭地。
這個項目是中信社和張弼士一起合股經營的,在煙臺擁有數十萬畝的葡萄園,從法國引入葡萄種和釀製技術,目前主要生產張裕乾紅和葡萄白蘭地,收購威海、煙臺的蘋果釀製蘋果白蘭地,主要銷往美國。
最近的幾年間,中信社還在東北和張弼士繼續合作威士忌、啤酒項目,在國內則投資茅臺、湯溝和紹興花雕等酒類產業項目。
這一次巡訪歐美,胡楚元也肩負着向國際市場推銷中國酒的任務,爲中國開啓新的出口創匯項目,特別是煙臺的蘋果白蘭地,這種酒的質量和口感都非常好,去年在法國農藝博覽會上奪取了一個世界銀獎。
蘋果白蘭地也是白蘭地,屬於烈姓酒,喝起來很甜美,度數卻一點都不低。
卡奧拉尼公主稍微喝了一小杯,臉頰上就涌出了彩霞般的紅暈,流露出一抹獨特的風豔韻味。
“唔……!”
她忍不住的讚賞一聲,道:“這種酒的口感真是太好了。”
胡楚元笑了一聲,輕輕一拍掌,讓人送上一箱珍品煙臺白蘭地,他道:“這是我國在山東省釀製的白蘭地,去年還在法國獲得了很高的讚賞和獎章,我很高興您能喜歡。如果您願意的話,我很樂意將這種白蘭地特供給王室,做爲招待貴賓的專用種,您可以放心,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還能陸續提供更加美好的白蘭地、香檳和乾紅。”
卡奧拉尼公主笑眯眯的問道:“真的?”
胡楚元很認真的點着頭,道:“當然是真的。”
卡奧拉尼公主很玩味的將手中的水晶杯舉起來,對着陽光仔細觀看這杯酒的成色,愈發異常的認真。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道:“確實是很不錯的美酒……那麼,就這麼說定了,只是不知道它的價格是否合適。對於我們這樣的小國來說,金錢通常是我們最大的難題。”
胡楚元很有把握的答道:“價格不是問題,在最初的十年中,我們會免費供應。”
卡奧拉尼公主頗有興致的笑出聲,道:“那就太好了。”
說到這裡,她悄然轉過那張精緻而豔麗的臉頰,大膽的注視着胡楚元,問道:“那麼……您能否帶着我一起參加巡訪?”
胡楚元道:“如果您只是隨着艦隊在各國遊玩,那不是問題,如果是一同巡訪,那就需要考慮它可能產生的影響。這一點,我認爲您應該詢問貴國的外務大臣,或者是首相大人。”
卡奧拉尼公主無奈的聳着肩膀,道:“事實上,我們甚至連一個可靠的首相都找不到,更別說是外交大臣了,美國人總是佔據着這些位置,可他們也不算是什麼真正的政客。在我看來,他們只是一羣美國的流浪漢,他們在這裡既沒有錢,也沒有多少土地,只是一些貿易商,卻想要試圖依靠政變來獲取一切,這讓我感到難以理解!”
“是啊!”
胡楚元幽幽的苦笑着。
美國人在這裡既不處於人口的優勢,也不佔據軍事,或者經濟上的優勢,他們唯一的優勢就是美國人,白種人,僅此而已。
除此之外,他們還擁有教會的影響力。
他想了一下,道:“雖然我們之間不宜開玩笑,可我說一句笑話吧,如果我出價三千萬美金買下這個國家的所有權……那麼,任何國家都不敢在這裡撒野。”
“什麼?”
卡奧拉尼公主顯得很生氣,有些憤怒的想要站起來。
胡楚元續道:“這只是一個笑話,沒有任何的不尊重。事實上,你們最大的問題還是要建立穩固的自治體系。如果你們連自治這個國家的能力都沒有,那就不能怪其他國家對你們抱有野心。”
“哦?”
卡奧拉尼公主默默的想着。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胡楚元則道:“挑選一個合適的首相吧,最好不是美國人,也不是華人,但最好是有能力的。如果您和王后確定您可以跟隨巡訪艦隊一起參加巡訪行程,那麼,我們可以在途中挑選一個合適的人選。”
夏威夷不是重點,所以,胡楚元內心中並沒有確切的答案。
在巡訪艦隊提督葉祖珪的陪同下,胡楚元陸續又爲卡奧拉尼公主介紹了其他的軍艦,等到了晚上,他們才一同返回王宮。
利留卡拉尼王后也不是一個很有政治頭腦的人,她草率的同意了卡奧拉尼公主的想法,甚至希望籍此平息美國人對夏威夷的那些無禮的訴求。
在夏威夷又度過了幾天的悠閒假期後,胡楚元正式率領艦隊抵達美國,並和美國總統格羅夫-克利夫蘭在舊金山舉行了一次會晤。
私底下,胡楚元試探了克利夫蘭的底線,確認白宮方面確實沒有吞併夏威夷羣島的計劃,至少克利夫蘭本人並不是很支持。
既然是這樣,胡楚元就不客氣了,在對原有貿易協定進行修改後,他就和克利夫蘭達成了另外一個兩國公告,禁止其他國家佔領,或者以其他的方式控制夏威夷王國,並保持夏威夷王國的讀力姓。
兩國希望夏威夷王國能夠完善現有的憲法,並尊重該憲法的實施。
在此前提下,夏威夷王國將開放珍珠港給美國海軍做爲太平洋海軍基地,同時,中國也有權使用珍珠港的美方設施,以及在珍珠港停駐等權利。
美國不是此次巡訪外交的重點,胡楚元並沒有在美國滯留太久,很快就繼續前往墨西哥,並和墨西哥讀才總統迪亞拉達成新的軍售協議,向墨西哥出售四艘福州級戰艦和四艘春雨級驅逐艦,並按照墨西哥提出的計劃和要求訂製多艘防衛艦、巡洋艦。
胡楚元在墨西哥逗留的時間比較多,主要原因是他目前已經完成了資產轉型,國內的大投資項目陸續進入回報期。
這意味着他有餘力對北美洲和拉丁美洲進行更大規模的投資,所以,他在墨西哥滯留了近一個月,親自敲定了美洲富國購買普羅阿諾銀礦經營權的生意。
計算太古洋行旗下的BHP公司已經持有的坎寧頓銀礦,美洲富國投資銀行在美國和秘魯控股的四家世界級銀礦,美洲富國控制銀礦總產量已經達到年均3500噸,約合9450萬兩白銀。
7月中旬,胡楚元開始前往秘魯和智利,繞道阿根廷,巡訪巴西和委內瑞拉,隨後才正式前往西班牙。
在西班牙古都塞維利亞,胡楚元和攝政瑪麗亞-克里斯蒂娜王太后簽訂了一份協議,西班牙王國正式承認大清帝國對關島及周邊島嶼的領地權,並以三百萬英鎊的價格,將包含帕勞在內的加羅林羣島體面的出售給大清帝國。
從一開始,清王朝就沒有和西班牙發生正面的軍事衝突,事實上連側面的衝突都沒有,雙方還能保持比較好的關係。
在此基礎上,胡楚元和攝政瑪麗亞-克里斯蒂娜王太后繼續簽訂了一部分新的軍事外貿協議,雙方將有可能聯合研製一種新型的成本較低的戰列艦,以及六艘春雨級驅逐艦的出售合同。
雙方相互給予最惠貿易國待遇,西班牙將對中國的絲織品、麻織品、茶葉、瓷器以及其他農業、手工業產品給予最低關稅待遇。
做爲這份協議的基礎,胡楚元許諾,西班牙商人可以正式在北越、朝鮮、菲律賓等中國藩邦國,以及中國開設的工界、國際公租界進行貿易、投資。
此後,胡楚元抵達法國、英國,就太平洋中部島嶼歸屬權的問題進行了一系列的外交活動,同時也幫助卡奧拉尼公主涉及外交世界,還幫她找到了幾個合適的首相人選。
1895年10月,胡楚元終於抵達德國,就中德兩國聯合研製新型戰列艦進行磋商。
在此之前,兩國已經聯合研製了福州級鐵甲艦,大清海軍列裝14艘福州級鐵甲艦,德國列裝了8艘,美國列裝了6艘,平均單艘價格從預期的195萬兩白銀降低到了142萬兩白銀。
相比美德兩國讀力研發和製造的同級別鐵甲艦,福州級的技術優勢是很明顯的,經過中曰海戰的檢驗,這一級別鐵甲艦也非常的可靠和穩定。
在君權級的壓力下,德國迫切需要一艘同級別的戰列艦,目前已經有了相應的研究和建造計劃,如果和中國分享,並在德國替中國建造兩艘,德國就可以憑藉總數的優勢將平均價格壓下去。
此外,德國非常想要引入春雨級的汽輪機技術,德國在這個方面完全處於劣勢,而中國的汽輪機技術則要領先很多。
英國的汽輪機研究工作也保持在很高的水準,但在具體的實用方用還缺乏一些經驗。
胡楚元心裡很清楚,德國目前已經加快了汽輪機的研究,這幾年間就能形成突破,在1905年左右就能大規模投入實用。
他將技術拿出來,交換德國的柴油機和炮身製造技術,雙方整合,完全可以建造更爲先進的春雨級……做爲一個補充條件,技術轉移到德國的同時,生產和繼續研發的工作仍然由巴斯夫集團獨資持有的機械廠負責。
當然,一個更爲重要的作用是牽制英國和法國。
德國需要中國在亞洲牽制英法俄三國,中國也需要德國在歐洲本土牽制英法俄三國。
除了海軍,在陸軍方面,雙方進行聯合研製的迫切姓也在加大,做爲一個世界第一的陸軍大國,德國目前仍然缺乏穩定的先進的步槍,而中國擁有兩種。
在火炮方面,中國雖然有了長足的發展,重型,特別是超過245mm口徑以上的火炮還是需要從德國進口,即便是在180mm以上,從德國進口的火炮也明顯更好一些。
這不是鋼鐵和原材料的問題,也不僅僅是加工精度的問題,而是“規則”……德國人在火炮生產上所制定的完整的一整套的細節規則。
考慮到長期的合作空間,德意志皇帝威廉二世將馬紹爾羣島無償轉讓給大清帝國,同時,雙方簽署了更爲合理的貿易協定,確定雙方最爲牢固的外貿最惠國關係。
正是在這段時間裡,爲了給卡奧拉尼公主更多的露面機會,爲了讓歐洲列強認同夏威夷王國的讀力姓,胡楚元這段時間一直將她做爲自己的女伴,帶着她進入各國的外交場合。
這樣的行爲使得人們普遍開始相信——夏威夷王國王位的第一繼承人卡奧拉尼公主是胡楚元的情人,兩人之間有着不可告人的隱秘。
這可真是冤枉,他們之間的關係可是非常純潔的。
不管怎麼說,胡楚元已經是擁有了兩個妻子的男人,在歐洲,人們很容易將他視作奧斯曼帝國的那些男人中的一位,擁有一夫多妻制度的合法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