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下
第一卷遇見
“如月,你到底是肯,還是不肯?”桑駿的話語充滿着哀傷與絕望。
趙錦繡在江慕白的懷裡瞧着桑駿,只見他那雙眼瞪得極大,神色十分的慎人。
“對不起。”趙錦繡抿抿脣,小聲地吐出來,倒像是自己做了一次壞人,根本不敢看他的眼。
“你是被他挾持而已。朕知道。如今,朕只問你,如果你願意跟朕一起,睥睨天下,那麼,我問你什麼,你都不要回答。如果——”桑駿沒有將“如果不願意,該如何”說完。他就一字一頓地問:“如月,你願意跟朕一起睥睨天下嗎?”。
趙錦繡張了張嘴,還沒有說出話來,江慕白握着她的手,小聲說:“你無須內疚,以前的事,你我皆不知。我們沒有義務爲別人買單。”
江慕白的話語溫溫柔柔的。趙錦繡只感覺溫暖四溢,在周圍流淌,先前內心的紛亂全部退去,心一下就安定下來。她鼓足勇氣擡頭瞧桑駿,正要說些抱歉的話,桑駿忽然說:“如月,我知道你的答案。你等着我。今天朕對情況估計不足,帶不走你。可是,你放心,朕一定會拿天下太平作爲聘禮,迎娶你。”
“定啓帝。”趙錦繡生分地喊一聲。
桑駿瞧她一眼,說:“你不用說話,朕什麼都懂。朕最注重承諾。”他說着,往旁邊一閃,朝着衛戍揮出一劍,然後將一旁蘇青嵐一抓,破窗而出。衛戍羣裡有人問:“王,可要追捕?”
江慕白搖了搖頭,說:“桑坎簧僮芝敢來荊城,就會有無數種全身而退的方案,咱們這一次也是涉險過關,憑我們的部署,追捕不了。”
“可是,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好不容易滅掉桑駿部署的人。”那人從衛戍羣裡走出來,竟然是先前離去的白喜。
“白將軍,桑駿的可怖,你永遠不要小覷,穩一些吧。這結廬人境越發不安全了。夫人在這裡不安全。”江慕白瞧了瞧周遭。
那些衛戍自然是很識時務的,於是都紛紛退守到外面,屋內很快就只剩他二人。
江慕白立馬將趙錦繡一抱,放到軟榻上,拿了靠墊,自己靠着,又讓趙錦繡靠在他懷裡,仔細地看了又看。
趙錦繡倒是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抿着脣,低着頭,有些嬌嗔:“你鶯鶯燕燕沒有看夠麼?這些日子,我不在,得是擁紅宿翠的了。”
江慕白捏捏她的臉頰,責備道:“你個沒心沒肺的傢伙,可不知爲夫在對岸是驚濤駭浪的。居然說我擁紅宿翠。我是那種人嗎?”。
“你一天不擁着,你受得了嗎?”。趙錦繡反脣相譏,一說完,才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太過。立馬伸手掩住嘴。
“哈哈哈。”江慕白一陣爽朗的笑,心情極好,然後悄聲說:“小錦繡,做人要公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還有不要以自己去揣度別人。”
“我怎麼以自己去揣度別人了?”趙錦繡理直氣壯,卻瞧見江慕白一臉的壞笑。
“是你想,你卻是我想。”江慕白俯身過來,吻了吻趙錦繡的額頭。
“我沒有。”趙錦繡抵死不認賬。
“好吧,你給沒心沒肺的,不想爲夫。那麼,我就坦白吧。其實我有想,我天天都想着小錦繡的一切。”江慕白將趙錦繡摟在懷裡,將那幾個“小錦繡的一切”咬得特別曖昧。
“不聽,不聽。”趙錦繡捂着耳朵,江慕白將她的手拉下來,忽然正色說:“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讓我好好看看你。”
於是兩人就對視着,彼此的眼眸都烏黑澄澈,跨越了時空之後的兩人之間除了形勢的艱難,再也沒有心靈上的阻隔。再不需要遮掩想念、愛戀,還有——,慾念。
江慕白忽然抱着她滾落在軟榻上,壓抑地說了一句:“真有些忍不住。”
“以前倒是忍得住。橫豎嫌棄我不夠美。”趙錦繡垂了眸子,就是喜歡反脣相譏,與他鬥嘴顯得很愉快。
“小錦繡,沒良心。那時候,要了你,我不能保證只有你一個。我保證不了能收心,我也保證不了會向有些情況低頭。你這傢伙,平素不說話,性子又激烈,你以爲我不知?我終究是不想傷害你。”江慕白緩緩地說,將趙錦繡摟在懷裡,慢騰騰地回憶往昔。
“傻。我就只想跟着你。你憑什麼就將我的命算了?憑什麼來論斷我願不願意,你都沒有問過我。”趙錦繡聽得格外心疼,慢慢地翻身,將臉枕在他懷裡。是啊,年少的歲月如果傻傻地想過做他的唯一,那麼隨着年齡增長,她已經不計較以何種身份,何種形式呆在他的身邊了。她只想在看得到他的地方,只想他難過的時候,自己還有資格去說一聲的問候;在他艱難的時候,還能有資格去伴着他走。
可是,這男人卻始終覺得要給她就給她唯一。
“你才傻。我怎麼捨得讓你難過?”江慕白刮刮她的鼻子,輕輕一笑。
趙錦繡抿着脣,只覺得身邊兩側,就是萬水千山,一切都是花好月圓,即使窗外滂沱大雨。
她將頭放在他的懷裡,聞到這個優雅男人身上的汗味。這倒是奇怪的事,無論前世的許華晨,還是今生的江慕白,他都是優雅的男子,決計不會留下這樣的氣味。那麼,這男人這幾日一定是風塵僕僕,想到此,她不由得心疼起來,伸手摟着他,問:“你這幾日都沒休息好吧?不少字對岸形勢如何?你怎麼會扮成楚江南?”
“煞風景的傢伙,這會兒纔想起問這些。”江慕白將她放在軟榻上,凝視着她,說:“大夏以西全在掌控之中,羽家家主給的答覆是容他們考慮,其實這已經是很明確了,許多士兵無心戀戰,加上之前的造勢,不日,江慕天會投降的。至於洪水,我之前已做了周密部署,確保荊城固若金湯。倒是你問我爲何而來,自然是夫人記掛,信中擔憂無比,我便是來了。至於楚江南,他說:他與蕭元輝鬥了多年,彼此熟悉,這一次蕭元輝用樑思妍逼他,怕是嚴正以待,他勝算不大。正巧,他精於治水,我就在大雨滂沱前,將荊城大堤給他來守。”
趙錦繡一驚,不由得問:“你信得過他?而且你真傻,蕭元輝那人也是十分陰險的,你沒與之交過手,居然答應楚江南去救樑思妍。”
“我信得過的是我自己。再說,楚江南的用意很明顯,他將樑思妍的事交給我,原本就不是讓我去救他的。他下不了狠手,讓我去罷了。”江慕白輕描淡寫地說。
趙錦繡聽得驚心,眉頭一蹙,不由得問:“你——,你殺了樑思妍?”
江慕白搖搖頭,說:“下狠手指的是對樑思妍袖手旁觀,這一次,我是虛晃一槍,根本就沒有離開荊城。這個信號表明:楚江南再也不會因爲樑思妍而受到任何的掣肘。你或許是不知,以前的蘇澈,有三個人是軟肋,一個是樑思妍,一個是董家二小姐,還一個就是林希。楚江南太兒女情長,否則以他的謀略,蕭月國怕早就變天了。”
這些情況還真是複雜。趙錦繡眉頭一蹙,不由得說:“先前聽人說,這董二小姐早就死了,可如今蕭元輝爲何宣佈董家二小姐進宮爲妃?這似乎含着陰謀。”
江慕白拍手讚美一下,說:“錦繡,你猜董家二小姐的閨名叫什麼?”
瞧着江慕白一臉的神秘,趙錦繡抿抿脣,說:“我記得那些人說叫董明珠的,至於閨種小名,不知道,該不會是——”
“沒錯。就是錦繡。董錦繡!”江慕白一字一頓地說。
趙錦繡只覺得駭人,有不祥的預感。江慕白卻是說:“所以,這不是巧合,我怕是有人想打我小錦繡的主意。我能不來到這裡守着我的小錦繡麼?”
這種話,夢裡千迴百轉的念想,如今聽得他說,便也是不覺滾燙了臉,低着頭不語。
“小錦繡。”過了一陣子,江慕白喊她。
趙錦繡一下子擡眉瞧他,他猝不及防吻在她脣上,滾燙而灼熱的吻,輾轉一會兒。她只覺得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攀附着江慕白的脖頸,他倒是停了下來,說:“好想,不過不能,得讓我們的寶貝好好出生。”
臉越發滾燙。無論隔了多久,穿越了多少光年的距離,她在他的面前,還是那個小丫頭,嬌羞而慌亂。
“錦繡,你知道麼?你長大了?”江慕白忽然沒頭沒腦地說。
“嗯?”趙錦繡瞧着他。
“這一次,蘇青嵐用林希鬼魂逼迫你,我倒是想出手。可是我想你自己走過。你果然不愧是我教出來的。”江慕白一字一頓地說。
趙錦繡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轉念一想,不悅地“呵”了一聲,嘟噥着嘴說:“哼。你這個傢伙,每句話都不忘了夸人贊己。兒子,女兒,看看你爹。”她一邊說,一邊撫着肚子。
江慕白卻是低頭去聽,呵呵一笑,說:“瑜兒,你母親這麼快就找你告狀了,以後你要跟爹一起疼你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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