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老和尚視金錢爲糞土,一身不名一文,而下山來的葉媛媛滿腦子都是銀子,卻窮的叮噹響。
終於,在她路過了第三家包子鋪之後,她毅然決然的轉身進了包子鋪對面的那間珠寶店。
接下來的戲碼自然是她故作高深的信手畫出一幅精美的珠寶設計草圖,然後又十分淡然的看着周圍人對自己的羨慕和欣賞,最後終於臉上厭惡心裡卻喜歡的不得了的拿走了掌櫃遞過來的銀子。
有了銀子好辦事,不僅填飽了肚子還能夠買上一輛頗爲豪華的馬車,一路朝京城而去。
回到了京城的她第一件事不是去找宇文昊,更不是回家炫耀自己輕鬆脫離苦海。
葉媛媛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金六福”查看自己這幾日不在的時候的進賬情況,結果很好,宇文昊果然如同之前他答應自己的那樣,把每天的帳都記得非常詳細。
葉媛媛開心的拿着賬本看了一遍又一遍,旁邊的掌櫃從葉媛媛這裡得到了好處,自然也是好茶好飯的伺候着:“萬姑娘前些日子怎麼一直沒來?”
“嗯?”葉媛媛看着賬本,還是很高興,全然沒注意掌櫃的話,只是非常敷衍的用一個鼻音表達自己的疑惑。
“萬姑娘之前沒來,一直都是王爺代收的銀子,王爺說萬姑娘你出城去了,難道是去外地視察情況?”
“嗯,對啊!”葉媛媛這句話聽了前半句,卻沒有聽後半句。
掌櫃一看,葉媛媛似乎很有興趣聽王爺的事情,他又趕緊投其所好,說:“萬姑娘知道王爺那個未婚妻的事情吧?”
葉媛媛一愣,知道啊,這事情肯定得知道啊,當事人就坐在這裡呢,怎麼還能不知道?
掌櫃繼續說:“王爺的未婚妻也是一個奇人,之前因爲水性楊花被皇帝送到衍雲寺清心反思去了,現在皇帝居然又下了詔書通告全國,說完全沒有這件事情。”
說完,掌櫃還不由的露出一絲覺得這件事情真是稀奇古怪的笑容。
葉媛媛卻覺得頗有興趣,她想起來了自己和方丈在寺廟後面說的那些話,心裡生出一點奇妙的感覺。
她還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非常不靠譜而且非常囉嗦討厭的和尚竟然真的能左右皇帝的意思。
“皇帝真的這樣發了詔書?”
“那是當然!”掌櫃的以爲葉媛媛不相信會有這樣荒謬的事情,他單手指天:“不信的話,萬姑娘出門左拐,街頭告示上的詔書還沒有撕下來,萬姑娘大可去看個明白!”
說去就去,葉媛媛放下賬本,對掌櫃說了一句加油好好幹活就直接離開了“金六福”,而且果然照着掌櫃所說的,出門左拐。
當她見到公告上的詔書時,心裡真是百感交集。
短短几天,好像自己的人生就已經經歷了無數的跌宕起伏,先是自己莫名其妙被送到白雲寺,然後又是無意得知真相,知道真相後的自己還來不及反駁就又被送到了衍雲寺,在衍雲寺的路上,自己還兩次險象迭生,現在自己居然又被皇帝發詔,表明冤情。
怎麼看,怎麼可笑。
不過,這幾天裡最不可笑的事情就是她從衍雲寺的方丈老頭那裡知道了自己還有回去的希望,只不過,在回去之前,自己還得爲這裡的世界做點貢獻才行。
至於是什麼貢獻呢……
正一手揉着下巴,邊走路邊想自己到底應該做什麼才能拯救天下的葉媛媛忽然撞上一個人,然後就聽見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滿是驚喜的對自己說:“是你!”
她大腦的第一個反應是,不是我是誰?
然而,等她擡頭看清楚對面的人的時候,她也發出了和對方一樣的,欣慰而驚喜的聲音:“是你!”
“沈兄,居然這麼巧!”葉媛媛說話的時候,她已經和相隔兩天未見的沈明致一起坐進了京城的一家高檔茶樓裡:“我纔剛到京城沒兩天,居然就遇到了你,真是緣分啊緣分。”
葉媛媛一邊感嘆能這麼巧遇上沈明致一邊大口的喝着好像不要錢一樣的大紅袍。
“是巧,在下也不過是出門隨意轉一轉,也沒想到能夠看見姑娘。”沈明致笑容滿面,如沐春風。
兩個人感慨了一番彼此有緣,終於談到了正題上:“這次皇帝居然親自下詔書,公告天下,之前的聖旨有誤,讓天子承認錯誤,這還是第一次啊!”
“的確是百年難得一聞!”葉媛媛一邊附和着沈明致感慨,一邊在心裡想,都是那個方丈老頭有本事,希望到時候他真的有辦法讓自己回去。
想到這點,葉媛媛忽然問:“沈兄,如果天下有難,我是說如果。”
沈明致聽得認真,葉媛媛繼續道:“如果天下即將有難,沈兄認爲,會是什麼難?”
“難?在下不知姑娘所言的是何難,”沈明致起身在雅間裡轉了一圈,然後非常文人氣質的說到:“北方澇災,南方饑荒,這是難,妻離子散,家破人亡,這也是難。”
“我是說,國難。”葉媛媛一字一頓,吐字清晰。
她明顯的感覺到沈明致的表情有些僵硬,所以她很快的轉移了話題:“算了算了,不問你了,這種事情都是天註定,問誰誰也不知道。”
沈明致似乎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對了,姑娘你回……”
他話沒說完,葉媛媛就打斷了他:“咱們都那麼熟了,你怎麼還是叫我姑娘?直接叫我葉媛媛就好了。”
雖然這話讓沈明致覺得心頭一喜,可是葉媛媛畢竟有過婚約,而且她和自己……
“還是算了吧,在下繼續稱呼你姑娘好了。”
葉媛媛又把一顆葡萄丟進嘴裡,一邊吧唧吧唧的嚼着,一邊說:“我知道你讀書多,講規矩,那你不稱呼我名字那直接用‘你’和‘我’稱呼行不行?你總是稱呼我姑娘姑娘的,讓我覺得好彆扭。”
終於,沈明致還是慎重的點了點頭。
解決了兩個人之間交流的時候用的稱呼問題,葉媛媛才問:“你剛纔想問我什麼?”
“在下想問……”沈明致的話剛出口,他又十分自覺的停了下來,然後道:“我想問你,你這次回來見過王爺了嗎?”
他對葉媛媛的心思隱晦而且禁忌,所以他只能用這樣旁敲側擊的方式來打聽葉媛媛的情況,以求自己內心的安慰。
“還沒。”葉媛媛回答的大方:“那麼着急做什麼?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情找他。”
自己還是比較在意她放在“金六福”的錢。
沈明致強忍住心頭的高興,又故作疑惑的問:“可是你們二人有婚約在身,應當先去見一見王爺纔好。”
葉媛媛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沒有什麼好見面的啊,雖然有婚約,但是我和他還沒有成親。”
“那你對王爺究竟是……”沈明致又問,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那麼想要知道關於葉媛媛的事情。
“我對他怎樣?我對他的感情嗎?”葉媛媛想了想,回答:“應該是有點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