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隱忍再隱忍
景天從藥房出來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幕,鍾離低着頭,不顧一切的幫阿一吸手臂上的毒。景天安靜的站在一旁,他不想上前去打擾,只是一直盯着鍾離,看着鍾離那堅定不移的眼神。
一口口毒血被吸出,從剛剛開始的黑色逐漸變得鮮紅。不知道吸了多少次,直到自己的腦袋都開始暈眩,鍾離還打算繼續……
“停下……”景天伸手扯住了鍾離,緩緩搖頭:“可以了……”
“師父……還……”鍾離搖頭,還不行,毒還沒有吸光,阿一的手臂有危險。多餘的話來不及說,鍾離只感覺腦袋發暈,險些就往後倒了下去。
“我說可以了。”景天一把把鍾離拽過,讓鍾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見鍾離還是一臉不放心的樣子,景天妥協了,只好解釋:“你都把他的毒血吸出這麼多,他這條手臂廢不了。”
算是得到了景天的保證,鍾離才妥協,緩緩的點了點頭,安靜的坐在一旁休息。剛剛忙碌太久,吸毒的過程中難免會沾染到一些毒物,鍾離的腦子也開始迷糊起來。
景天見狀快速的餵了鍾離幾粒藥丸,吩咐鍾離腦子清醒一點後去洗漱一下,把口中的毒素清除。鍾離只是緩緩點頭,目光卻一直盯着景天的手。
景天拿過一瓶藥粉,用鋒利的刀尖在阿一受傷的傷口上狠狠劃下兩道口子,血口劃下,流出的血是黑色夾雜着紅色,顯然毒素已經少了很多。
景天將藥粉撒在傷口上,快速的找來繃帶將傷口包紮好。把傷口包紮好後,又強行餵了幾粒藥丸給阿一吃下。
“這回沒事了,你先去處理一下你自己。”景天見鍾離還不肯動,已經有些不悅了。鍾離這才聽從的起身,步伐有些輕浮的去屋裡打水簡單清洗了下。
景天看着鍾離離去的身影,長嘆了口氣:“罷了、罷了……”
阿一的傷口被包紮,手臂依然青紫,蛇的毒性是最大的,所以治療的難度也是個考驗,不過因爲鍾離幫阿一吸毒,再加上有藥王景天在一旁協助,阿一的手臂可以說是保住了。
“他的傷口會感染,毒素被控制,剩下的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景天的話,鍾離有認真的聽,生死只是一瞬間的事,不過生與死之間,有時候還是考驗意志力的。她知道阿一身體很強壯,之前那麼嚴重的傷都死不了。
可是這次,鍾離很擔心,甚至有些害怕,阿一的傷口要徹底好,要堅持很長一段時間,少則半月以上的恢復期,而這期間手臂會潰爛,還會毒發。
阿一身上的毒被鍾離吸出了大半,可是尚有餘毒在體內,這種蛇的毒素可怕就可怕在這,被他咬到的東西必死無疑,而且死狀更是恐怖,被咬者最後會全身潰爛而死。
當天鍾離便再次擔當起照顧阿一的任務,看着又一次擋在牀上昏迷不醒的人,鍾離感嘆,在心底祈禱不要再有下次了。
阿一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的,醒過來的第一時間鍾離就把早就熬好的藥餵給了他。阿一也沒有多問什麼,只是虛弱的將藥就着鍾離的手喝了下去。
把藥喝完了,鍾離簡單的把阿一的傷勢說了下,不過並沒有說她爲阿一吸毒這事,只是說都是景天做了這一切,幸好景天醫術好,要不然阿一就沒命了。
“我沒事。”阿一簡單的回答,向鍾離道謝,因爲手臂暫時還不能動,便繼續休息。
鍾離收拾好東西出門,卻見景天站在門口。
“你沒告訴那臭小子是你救了他?”景天滿臉的不解,臉上常常掛的的笑容今天難得沒掛在臉上。
“說或不說又有什麼區別,他好了就行。”鍾離淡淡一笑,便走到院子裡去做剛剛景天做剩下的活。
“唉……傻徒弟。”景天搖了搖頭,追了上去:“你也在康復中,我來做這些吧!你留着力氣做吃的就行。”
景天的藥真是做到了藥到病除,鍾離連續熬了兩碗藥給阿一喝下去,吃晚飯的時候,阿一已經可以下牀來和大家一起吃了。
飯後阿一竟然還要幫鍾離做事,可是鍾離又怎麼會讓阿一做這些。帶着命令的語調吩咐阿一趕緊回房去休息,剩下的都交給她。
阿一隻好離開,鍾離把東西都收拾好,又去藥房找景天要了一些陣痛的藥。因爲之前景天有提到過,阿一的體內還有餘毒,不時會引發疼痛,甚至還有傷口潰爛的可能;所以陣痛的藥必然要爲阿一準備一些。
景天也把藥給了鍾離,只是爲此抱怨了不少句。
“那臭小子越來越比我重要了!”
“那小子要是敢拐跑我的徒兒,我讓他下半輩子不舉……”
景天說到這,鍾離不想在這個時候和景天比嘴巴厲害,所以感覺離開了,她再休息前得先把藥送去給阿一,希望他今晚上能好好休息,最好不要痛纔好。
可是等到鍾離去找阿一,阿一的房門卻緊閉着。
“阿一?”鍾離站在門口輕喚了一聲,希望屋內的阿一能應一聲。
可是等了許久,爲見人迴應。
“阿一,你在裡面嗎?”等半天不見人迴應,鍾離便有些奇怪,想也沒想便決定推門進屋,可是這才伸出手要推門,屋內就傳來驚呼聲。
“不要……”
“不要進來……”
“阿一……”鍾離驚呼出聲,那焦急的聲音是阿一的聲音。
“阿一,是我,我送藥來給你。”鍾離簡單的回答,可是屋內卻傳來有東西摔在地上的聲音,好像是什麼被撞翻了。
“鍾離,不要進來。”近乎是懇求的聲音,可鍾離聽了卻莫名的感覺到不安。阿一的聲音帶着緊張,而且能感覺到屋內的阿一好像在掙扎。
又傳來有東西撞翻的聲音,鍾離終是沉不住,大力推開了緊閉的房門。
“阿一……”看清楚屋內的景象,鍾離便撲了過去,阿一倒在地上,手臂上包紮的地方滲出了很多鮮血,早已經把包紮的布沾溼,而阿一的額頭早已經滲出無數汗珠,連衣襟都打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