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夏伊朵太過堅決,她堅定的神色,就彷彿如果他們不同意她也要堅持去做一樣,所以最後,他們無奈妥協了。
娜娜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外面找房子住,於是就讓她搬到了這裡,起先夏伊朵並不願意,只不過在搬到這裡後,她居然就喜歡上了這處地方,安靜祥和,脫離塵世的喧囂,很符合她現在這種鴕鳥心態,所以她就很安心的住了下來。
只是跟娜娜約定好,即使她住在這裡,也需要付給娜娜房租費,如果娜娜不願意,那麼她也就不會住在這裡,拗不過她倔強的個性,娜娜最終同意了她的這個要求。
而夏家幾個哥哥們在聽說有娜娜在暗中照顧後,也就暗暗放下了心。
之後,她便一直住在這裡,到現在也有半個月的時間了。
仔細想想,時間真的能改變很多東西,哪怕只是短短的一瞬間。
半個月前,窗外的桂花還開的很繁盛,而在半個月後的今天,已經快逐漸走向凋零。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啊,就如同她對翎羽的心情。
半個月前她是憎恨的,甚至是有些恨入骨髓的,只是恨入骨髓中有帶着一點愛戀,而到現在,她居然能夠坦然的想起那些從前了,再想起來的時候也不會恨得牙癢癢,也不會恨得差點捏碎了手下的被子。
夏伊朵真的相信,時間會改變一切,也許到後來,她會漸漸不再喜歡翎羽,漸漸忘卻他對她的傷害,甚至漸漸忘卻這個人曾經跟自己發生過的故事……一切,都只是時間而已,她堅信!
她低垂下眸,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已經快五個月大的肚子,最近她偶爾能夠感覺到胎動了,感覺到孩子在隱隱的踢她,某一天晚上居然狠狠的踹了她一腳,直接把她從睡夢中給踹醒了。
當時她撫摸着肚子,感受着裡面那個不安分的小東西踢着她肚皮的感覺,摸着摸着居然就哭了。
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處理肚子裡的這個孩子,她跟翎羽已經不可能了,這個孩子生下來,也不會是個有父親的娃娃,更甚,它的父親還是妖界的王。
她是人,翎羽是妖,他們兩生出來的孩子,夏伊朵都不敢保證會是什麼樣?
可是,它已經五個月大了,她能怎麼辦呢,她的心不狠,更何況這還是她的孩子,她根本沒辦法拿掉它,裡面那可是個鮮活的生命啊,這幾個月的相處以來,她已經越發的期待小孩子能夠健健康康的來到這個世上了。
“篤篤篤——”門外傳來三聲每天必備的敲門聲,
夏伊朵隨手抹了一把眼淚,聲音沙啞道:“請進!”
話落,房門已經被來人打開,“可以吃飯了——”逆光中,站在房門口的男人隨口落下一句,
待夏伊朵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房門已經被關上,腳步聲離去,夏伊朵還未說出口的那聲‘謝謝——’已經自動咽回了喉嚨裡。
這幾天都是這樣,這個男人都會在準點喊自己吃飯,但是卻從沒等到夏伊朵的這句謝謝,似乎在他眼中,謝謝很不值錢一樣。
夏伊朵就曾經看到過這個*在娜娜的面前,任憑娜娜如何說話,這個男人也只是簡短的回答一兩句,類似“嗯,”“我知道”“好的”,除此之外,你再也別想聽到從他口中說出任何話語。
夏伊朵至今都想不通娜娜當初收留他的理由,對於這種你給他吃飯人家還領的心不甘情不願的,真不知道娜娜到底是啥心情,夏伊朵可不相信她會是大善人,她最常說的話就是她不是開慈善機構的。
四方木餐桌上,一派寂靜,夏伊朵握着筷子,定定的掃視了對面那個一直在吃飯甚至連她的目光都忽略不見的男人已經有足足三分鐘,她想正常人如果被另一個人掃視有一分鐘,起碼該有所謂的知覺吧,可是她看了他已經有三分鐘,他彷彿無所知覺般,依然下筷如有神,安安靜靜的吃着菜,那斯文優雅又疏離淡漠的樣子,夏伊朵完全不相信他只是一個流浪漢。
對,據娜娜說,這個男人是個流浪漢,並且他還是被娜娜偶然救下來的,至於這救下來的過程,夏伊朵也不甚瞭解。
只知道娜娜之後把他帶回了Z國,並且將他安頓在了這裡。而這個男人每天做的事情也十分簡單,早上他會做好早餐,然後將她的那一份溫在微波爐裡,中餐有時候是他從外面帶回來,基本都是他自己下廚做,很簡單的三菜一湯,他的手藝很好,夏伊朵都差點要以爲他以前是不是某個酒店的廚師。
晚餐他基本不會做,應該說晚上夏伊朵基本見不到他的人影,在四點之後他就完全消失在了這個屋子裡,也據說他會在半夜兩三點回來,或者是在凌晨四五點回來,反正夏伊朵也不清楚,一般她醒來的時候就能看見他了。
這個人的行蹤十分神秘,但是他基本很少有夜不歸宿的時候,但是也有那麼偶爾幾次,對此,夏伊朵不關心。
娜娜讓這個男人跟她住在一起,也只是爲了方便夏伊朵的人生安全而已。
雖然這個男人很少說話,但是夏伊朵清楚,他雖然行蹤神秘卻能每天出現在這裡,大概也是因爲娜娜救了他,並且要求他照顧夏伊朵,所以,他只是在很好的報恩而已。
可以說,他雖然不常說話,但應該是個面冷心熱的人,當然,夏伊朵是這樣自以爲的。
餐桌上是很簡單的三菜一湯,有西紅柿炒雞蛋,青椒炒肉,鯽魚豆腐,還有一個小菜湯。
小菜是隔壁的婆婆昨天給他們的一把,他接過的時候連聲謝謝都沒說,臉色很臭,最後還是夏伊朵看不過去連說了幾句好話。
夏伊朵住在東屋,那個男人住在西屋,但是他們一起住了大半個月,算是互相照顧了大半個月。好吧,其實一直是那個男人在照顧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