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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的是林彥喜與他的族人弟子,以及荀萬子等五位青鸞寨的修士。
無咎跳出山洞,剛剛落地,衆人已到了近前。
“三月不見,無兄弟的修爲大有長進,呵呵!”
“無前輩、無先生,我兄弟的天虎陣法已修煉嫺熟,遵循吩咐,前來相見!”
許是已擺脫了仙門滅絕的苦痛,林彥喜不再是冷峻的面孔,而是笑容開朗,話語親熱。荀萬子等人的言談舉止中,更多的是振奮與敬意。
“林兄,諸位兄弟——”
無咎與衆人打着招呼,卻有所關注,問道:“哦,天虎陣法如何?”
林彥喜點了點頭,道:“我與四位弟子聯手嘗試了一回,無兄弟所傳授的天虎陣的威力果然了得,莫說地仙高手,便是飛仙前輩,或也能周旋一二!”
荀萬子等人附和道:“之前遇到鬼巫,或妖仙,唯有落荒而逃,如今憑藉陣法足以一戰……”
“嘿嘿,此乃專門用來對付鬼妖二族的陣法,當然厲害!”
無咎神情得意,卻又囑咐道:“這套劍陣,來自玉神殿的尾介子,諸位心裡有數,切莫惹來麻煩,而陣法演練的動靜頗大,亦當多加小心!”
正如所說,他傳授給衆人的陣法,乃是翼翔山莊的天虎劍陣,並非他曾經修煉的四象天虎陣,而威力卻要更勝一籌。
“林某懂得利害,另尋了隱秘的所在,修煉陣法,料也無妨……”
“無先生,放心便是……”
“諸位均是久經歷練的高手,又何須我囉裡囉嗦呢!”
無咎自嘲一笑,轉而好奇道:“林兄,莫非你也參與了劍陣的修煉?你門下尚有六位人仙,人手綽綽有餘……”
“呵呵!我可捨不得這兩位族弟上陣拼殺!”
林彥喜伸手指向身後的兩位老者,分說道:“彥日,彥爍,雖然修爲稍弱,卻是我同輩的族弟,一個擅長煉丹、煉器,一個擅長符籙與陣法之道,全賴於他二人的相助,我這纔開創了玄靈門。只是仙門沒了,唉……”
“哦,難得的高手啊!”
無咎有些驚喜,拱手致意。
要知道修仙高手,常有,而煉丹、煉器,又精通符陣的高手,不常有。
彥日與彥爍,均爲性情隨和之輩,各自謙遜還禮。
“這四位弟子,海元與蓉女,跟隨我多年,風巒、風鬆,乃是一對同族兄弟……”
林彥喜再次引薦了他的四位弟子,又道:“無兄弟,我等已趕來相會,接下來如何行事,敬請吩咐!”
“吩咐不敢當,只是……”
無咎回頭張望,無奈道:“老婆子尚未出關,姜玄也未迴轉,諸位不妨歇息片刻,再從長計議!”
此處雖爲荒山野嶺,卻僻靜蔭涼,草地平坦,還有澗溪潺潺,倒是個歇息的好地方。
林彥喜點頭會意,與衆人就地坐下。
無咎則是擡手拿出十餘罈子酒,笑道:“萍水相逢,便是有緣,志同道合,殊爲不易。薄酒一罈,略表敬意——”
修士講究清心寡慾,飲酒便成了不多的一個樂趣。衆人也不客氣,除了蓉女之外,各自抓過一罈酒,說笑聲在林間響起。
這羣修士,先是遭遇覆頂之災,繼而又連遭打擊,早已是絕望不已,而遇到了無咎、無先生之後,好像困境之中突然有了轉機。且不說如何對付鬼妖二族,又如何報仇,至少有了強大的天虎陣,還有十來個高手相互扶持,足以在亂世中生存下來。
林彥喜有所疑惑,趁機問道:“無兄弟,你的這位好友,姓字名誰,修爲幾何,怎會躲在此處閉關呢?”
無咎與衆人坐在一起,笑道:“一個瘋老婆子,韋春花的是也,至於她如今怎樣,多年未見了,我也說不清楚。飲酒——”
酒罈子紛紛舉起,各自一陣暢飲。
“呵呵,無兄弟隨性灑脫,果然與衆不同!”
林彥喜灌了幾口酒,放下酒罈,手扶青髯,搖頭微笑。一個年輕的男子,與一個瘋老婆子成爲好友,他着實想象不來。他稍作忖思,又道:“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而僅憑你我十餘人,與鬼、妖二族爲敵,強弱衆寡懸殊,不能不有所斟酌!”
“林兄所言極是!”
無咎摸出一枚空白的玉簡,凝神拓印之後,示意道:“此乃上昆鐵弓與箭珠的煉製之法,且與彥日與彥爍兩位道友過目!”
林彥喜接過玉簡,稍加查看,遞給了身旁的彥日與彥爍,不解道:“像是凡俗的弓矢,卻極爲罕見,不知有何用處?”
無咎分說道:“所謂的弓矢,均由古法衍化而來,乃不傳之秘,威力奇強……”
而他話音未落,便聽彥爍驚喜道:“哎呀,此法玄妙,所煉箭珠不凡,輔以鐵弓射之,神識導之,倘若萬箭齊發,威力難以想象啊!”
無咎樂道:“嘿,不愧爲煉器高手,眼光獨到!”
彥日接過玉簡,跟着說道:“此物爲玄鐵與五行金石煉製……”
林彥喜雖然精通陣法,卻不懂煉器之道,而他還是明白過來,恍然道:“無兄弟是要打造鐵弓與箭珠,用來對付鬼妖二族?”
無咎的手中舉起一枚銀色的圓珠,道:“這便是箭珠,威力堪比地仙一層高手的全力一擊,便如彥爍所說,若是萬箭齊發,只怕飛仙高人也無所遁形!”
彥爍站起身來,迫不及待抓過箭珠,一邊凝神查看,一邊若有所思道:“原來如此,倒也簡單……倘若加以改進,威力還將倍增……”
無咎又樂:“嘿,高手就是高手,一眼看出門道,卻不知能否如法煉製?”
彥爍點了點頭,不以爲然道:“只須找到足夠的玄鐵與五行金石,煉製不難!”他繼續端詳着手中的箭珠,許是好奇不住,轉身走開幾步,擡手往前擲去,自言自語道:“三寸之珠,威力幾何呢……”
“哎呦!”
無咎始料不及,驚呼一聲,而想要阻攔,爲時已晚,他急忙跳起來雙手疾揮,只想打出禁制封住劍珠。
卻聽“轟”的一聲炸響,禁制崩潰,威勢倒卷,狂風大作,樹枝野草橫飛……
衆人同樣是嚇了一跳,各自閃身躲避。
而彥爍踉蹌了幾步站定,非但毫無畏懼,反而喜道:“呵呵,威力果然驚人!”彥日也是深以爲然,隨聲附和:“上古之法,非同小可……”
無咎揮袖撲打煙塵,又拂去砸在頭頂的樹枝,忍不住瞪起雙眼,便想發作。
林彥喜歉然道:“呵呵,兩位族弟,癡迷於煉丹、煉器之道,難免見獵心喜而忘乎所以,無兄弟莫要介懷!”
“嗯,怎麼會呢……”
無咎聳聳肩頭,只得作罷。而他話音未落,便聽一聲叱呵——
“何人在此喧鬧,豈有此理!”
與之瞬間,山澗之中,衝出一道身影,大袖飄飄,白髮蒼蒼,竟是位老婦人。只見她猛然止住身形,離地三尺踏空而立,帶着地仙的威勢睥睨左右,凌厲的眼神令人生畏。
林彥喜等人微微一怔,不敢怠慢,急忙舉手致意——
“這位道友……”
“前輩……”
而老婦人卻誰都不理,只管盯着某人,好像難以置信,上下打量着哼道:“哪裡來的臭小子,正當老身閉關,卻冒出來搗亂,真是好大的膽子!”
“嘖嘖,六、七年不見,老婆子的脾氣見長啊!”
無咎也在衝着老婦人端詳,隨即翻着雙眼回敬了一句。
“臭嘴一張,果然是你!”
“嘿,當然是本先生嘍!”
兩人竟然在鬥嘴,針鋒相對,不留情面,誰也不讓誰。
林彥喜與衆人不明所以,愣立當場。
而不過瞬間,老婦人突然閃身落地,乖戾的神情沒了,反倒是滿臉的慈和與關切,感慨道:“無先生,真的是你。老婆子總算是找見了你,是否姜玄告知,他人呢……”
無咎收起嬉笑的神色,後退一步,抱起雙手,鄭重道:“這多年來,苦了老姐姐,有愧啊,且受小弟一禮!”
老婦人的眼光一暖,卻又佯嗔道:“哼,裝模作樣,快與老姐姐說說,你是如何遇見的姜玄,又是來自何方……”
“嘿!”
無咎恢復常態,笑道:“且容我引薦幾位道友,再詳談不遲!”
“這幾位……?”
“我的老姐姐,韋春花。林彥喜,荀萬子……”
衆人猶自詫然不解,此時終於明白過來。這位性情暴躁的老婦人,正是無咎守護的友人,皆不敢怠慢,紛紛舉手見禮。
許是修爲有成,又見到了無咎,韋春花的心情大好,倒也露出笑容。而她只是敷衍片刻,便抓着無咎的衣袖,直奔林間的僻靜處走去,催促道:“休賣關子,姜玄呢,還有啊,你招納這羣修士,要幹什麼,莫非以爲有了地仙三層的修爲,便肆無忌憚……”
“哎呀,老姐姐稍安勿躁!”
“你倒是說啊——”
“三個月前,姜玄去了月鹿山……”
“你竟然在此守候了三月,我渾然不曉……”
“老姐姐閉關,不敢大意啊,所幸功成圓滿,可喜可賀!”
“嗯,實屬僥倖。你我不妨即日動身,趕往月鹿山,我怕……”
“我要返回碧水崖,見到靈兒,再行計較不遲。而老姐姐應該認得,她便是龍舞谷的仙兒。”
“你又見到了仙兒?”
“她並非仙兒,她是靈兒。”
“哦……”
“且聽我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