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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內,殺氣濃重。
王弼、黃奇、姜原與柳兒並肩散開,各自劍光閃爍。
幾丈之外,孤單單的無咎顯得頗爲尷尬無助。
柳兒竟然早已發現了她的何師兄有詐,卻隱忍至今,而三番兩次的刻意賣弄,難免使她惱羞成怒。
而黃奇則是獰笑着,惡狠狠道:“任你再是喬裝打扮,而外地的口音、以及非常的舉止,卻難以掩飾。我師妹早有察覺,便是要設計擒你。且揭開面罩,看看你是何方神聖!”
王弼兇相畢露,胸口起伏着,啐道:“一個藏頭露尾的小子,我今日便將你抽筋剝皮,以精血煉丹,非如此而不能消我心頭之恨!還敢佔我師妹的便宜,哼哼……”
無咎好像已是慌亂無措,再次往後退了一步。而對面的四人趁勢往前逼近,一個個殺氣騰騰。他見自己再也隱瞞不下去,索性不再做作,身形一頓,出聲驚人道:“仙門弟子,果然個個狡詐。我便知曉在黃龍谷的時候已然泄露身份,只是沒想到一個女子竟也心機深沉。不過……”
柳兒雖然早有猜測,卻還是有些意外:“你果然不是黃龍谷的弟子,又是如何察覺被我識破?”
如何察覺?很簡單。
這個水性楊花,且不無狡詐的女子,先是在黃龍谷詢問蒼龍谷的情形,再又途中幾番試探。本人若是真傻,早死了八回了。尤其她在龍溪澗的無意失言,雖然頗有道理,卻也泄露了她的心跡。她說:任是如何喬裝,眼神卻是無從改變。
而無咎卻是沒心思加以點破,接着方纔的話頭,自顧說道:“不過,諸位爲了幾枚果子便要殺我,可知黃雀在後……”
柳兒不解道:“怎講?”
無咎道:“陸志害死了東勝與文山兩人,而他本人卻還活着,便是要設計賺取諸位,可笑都還矇在鼓裡……”
黃奇、柳兒與姜原神色疑惑,卻又不爲所動。陸志三人隨着大石頭墜下深淵,乃有目共睹。說他沒死純屬胡扯,說他蓄意陷害更是笑話。如此煞費周折,害誰?
而王弼則是嘴角冷笑,一聲不吭。
“諸位不妨細想,他三人的遺骸去了何處……”
無咎還在循循善誘,語聲未落,一道若有若無的寒意突如其來,纔有察覺,便已到了身後的數尺之外。那寒意中的殺氣,竟寒徹入骨而凌厲非常。與此同時,王弼手中的劍光驟然一盛,接着便如一道閃電轟然而至。轉眼之間,他已置身於前後夾攻之中,心頭一懍,閃身便躲,同時不忘催動靈力護體,並順手將袖中的銀色飛劍拋了出去。
“轟——”
他早有提防,應變極快,卻還是快不過猝然而至的偷襲。一聲悶響之中,護體靈力炸碎,強勁的鋒銳之勢狠狠擊中後背,他慘哼了聲便直直跌飛了出去,竟是從王弼、黃奇等四人的當間穿過,繼而又“撲通”撲倒在地,依然去勢未盡,竟“嘩啦”栽入深潭。
與之剎那,一道手持劍光的人影緩緩出現在洞穴。其衣着裝扮,以及臉上的面罩,分明就是墜下深淵而又消失不見的陸志。
黃奇、柳兒與姜原三人顧不得理會無咎的死活,各自難以置信地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老辣狠毒的偷襲,凌厲必殺的一擊,以及法力威勢的強勁,無不顯示着來人的修爲高強!
黃奇的眼光不俗,驚愕失聲道:“你……羽士後期圓滿的高手?”
來人微微點頭:“是啊、是啊,三十年前,我與王兄便已到了羽士後期圓滿的境界!”
姜原與柳兒已是暗感不妙,忙舉手致意。
羽士後期的圓滿境界?半隻腳踏入築基的高手,煉氣修爲的巔峰所在。且三十年前便已如此,如今的強大可想而知啊!
黃奇慢慢靠近姜原與柳兒,佯作鎮定道:“陸師兄無恙便好,尚不知我的兩位師弟又在何處……”
“死了!”
誰死了?當然指的是東勝與文山兩人。
陸志站在幾丈外,手中的劍光幽幽閃爍着駭人的光芒。他的話語聲還是那麼的平穩隨和,像是在敘述一件與己無關的往事。而他話音才罷,擡腳直奔深潭走去。
黃奇神情一滯,眼光中閃過一絲驚慌,轉而看向不遠處的另外一人,討好道:“王師兄……此前你我頗爲默契,還望多多指教!”他很想問一問,他的兩位師弟的遺骸去了何處。而他又不敢張口,或許裝糊塗纔是最好的應變之法。
洞穴的半空之中,那道銀色的飛劍已餘威不再,悠悠盤旋着,繼而一頭栽下“噹啷”落地。
王弼卻是不爲所動,怒氣難消:“何爲默契?是你與你的柳師妹暗中傳音要對付同門,卻與別人無關。而若非你等從中相擾,我兄弟苦苦等待三十年的化龍丹,又豈能不翼而飛!”
“是啊、是啊!只須化龍丹到手,你我便可成功築基。還是操之過切,如今悔之晚矣!”
陸志隨聲附和之際,已走到了譚水邊,隨即帶着謹慎的神情低頭打量,疑惑自語:“死了?”
又是誰死了?不用多想,應該是冒名頂替的“何師兄”。
“呸!死了倒是便宜!”
王弼尤不解恨,啐了一口,悔道:“我早便見他行跡詭異,且修爲異常,便想着賺他來此,以期除之後快。而爲免意外,便順道多帶了幾人,反倒礙手礙腳,哼……”他哼了聲,兩眼中殺機橫溢。
黃奇、姜原與柳兒皆神色駭然,彼此面面相覷。
原來這兩位羽士中的頂尖高手,早已暗藏禍心,卻原本只想設計陷害冒名頂替的何師兄,而自己一行五人竟然主動送上門來。之前還與對方暗通款曲,殊不知已是自投羅網。正所謂螳螂撲蟬,黃雀在後。某人將死,其言也善啊!
不過,此處深達千丈,逃無可逃,對陣兩位羽士頂尖高手,又全無獲勝的僥倖,如何是好……
便當黃奇三人惶惶無措之際,不遠處的異變又起。
陸志兀自盯着腳下不遠處的深潭,想要從中看出端倪。忽見水光斑駁,寒霧擾動。他微微愕然,詫異自語:“沒死……”
而不過剎那,潭水之中,那倒映的點點晶光驟然一亂,恰如天光崩碎而羣星飛濺。緊接着潭水炸開,竟從中躥出一道人影,手腳亂舞,恰好撞見正在瞪着雙眼的陸志。他不敢倉促上岸,轉身又摔在水中,再奮力躍起,猛地撲在潭中的那塊石頭上。
那人披頭撒發,衣衫破碎,且面罩早已脫落不見,而一張白皙瘦括的臉頰上,倒是劍眉斜挑,雙眸有神,卻是滿臉慌張,很是狼狽不堪的模樣!
“真的沒死?”
陸志難以置信,兩眼瞪得更圓。
那從水中躥出的小子,正是冒名頂替的何師兄,而被一劍擊中後背,不僅沒死,反而活蹦亂跳。
在場的另外四人,也是錯愕不已。
王弼則是連連搖頭。那小子的筋骨之強,出乎想象!莫非吞食了化龍丹的緣故?真是可惡!
柳兒看清那蹲在水中石頭上的人影,暗忖道:那人竟然如此年輕,相貌倒也不差……
“你死定了!”
陸志突然又唸叨了一聲,擡手便要祭出手中的飛劍。
而便於此時,近在咫尺的深潭中突然“轟”的一聲,隨即水花沖天,緊接着一個數尺粗細的黑影霍然而出,張開大嘴,快若電閃,猛地將他攔腰咬住,並瞬間又落回水中。隨即絕望的呼救聲響起:“救我……”
黃奇、姜原、柳兒已是驚得目瞪口呆,禁不住連連後退。
那巨蛇般的怪物,頭顱足有五六尺,且遍體鱗甲,腦門上還凸起一個尖角,分明就是一頭深居古潭的黑蛟!
王弼也是駭然色變,卻猛然祭出手中的飛劍。而尚未待他出手救人,那水中的黑蛟只是稍稍蓄勢,再次轟然出水,隨即呈現出一個十餘丈長的身軀,竟生有四肢,接着長尾橫卷,直接將其掃飛了出去。而黑蛟的口中,兀自死死咬着陸志。
黃奇、姜原與柳兒再不敢遲疑,嚇得轉身便跑。
黑蛟卻是趁勢出水,“砰”的一聲將口中的陸志給甩在洞穴的角落中。而陸志丟了飛劍,滿身血跡,再被狠狠摔了一下,早已是骨斷筋折,靈力潰散,跟個死人般無從掙扎,便是面罩也已脫落,露出一張滿是皺紋的老人面孔,口中呻吟:“救我、救我……”
沒人救他。
王弼一頭撞在十餘丈外的洞壁上,口吐鮮血,翻身倒地,面罩破碎,同樣是個老者,面如土色,惶措不堪。
而黑蛟則是盤踞着三尺多粗細的腰身,搖晃着頭顱左右睥睨,大口中“呼呼”噴着寒霧,銅鈴般的雙眼中似乎透着一種戲虐的神情,旋即長尾又是一卷,衝着尚在驚慌的王弼便狠狠橫掃過去。
王弼想要抽身而去,爲時已晚,絕望之中,猛地掐動手訣,周身頓時閃過一道白色的光芒。而與之瞬間,蛟尾轟然而至,竟是將堅硬的洞壁給擊出一個數尺方圓的淺坑而石屑飛濺。只是人影已無,只有一道淡淡的光芒倏然消失在來時的洞口之中。
黑蛟渾不在意,回頭“喀哧”一口,便已將無力掙扎的陸志再次咬住,接着腰身騰空,盤旋而起,直接落向深潭。而其入水享受獵物的瞬間,回頭一瞥。
那塊熟悉已久的石頭上,依稀彷彿清香猶在。還有一個怪模怪樣的人影,宛若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