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暨嘴脣緊珉,眼中的神情異常深邃,讓人窺探不透,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但是藍瀾知道,他在糾結,糾結自己的心。
將不愧是老的辣,白振綱看了看藍瀾,竟然覺得有些厭煩,那個位置如果站的是他的女兒,今天的事情也就是皆大歡喜,可是沒有如果。
“阿惠,今天是阿暨和藍小姐的結婚宴。”
他的提醒讓許惠回神,看着藍瀾,觸及到她悲傷卻又鎮定的雙眸時,那些自私的話突然間就說不出來了,只剩下了悲傷,比剛纔還要厲害。
“今天是阿暨的婚禮,玥兒也回來了,皆大歡喜,所以各位也不要哭了,時間不早了,各位路上小心。”凌宣鴻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根本看不透他現在的情緒如何,不愧是老狐狸!
這麼明顯的送客令沒有一個聽不懂,雖然很想八卦一下,但是凌家和白家沒有一個是他們招惹的起的,還是快點撤退。
直到衆人離去,凌暨還是沒有說話,自從白玥進來,他只叫了她的名字而已。
藍瀾用力想要掙脫開自己的手,卻無果,只好怒道:“放開!”
冷冰冰的聲音讓人側目,白玥這纔看向她,真的就像是照鏡子一般,看着她,就像看見自己穿上了婚紗一般。
“你,怎麼會?”白玥問出了自己的疑問,同時也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凌暨,你放開我!”藍瀾的心已經疼到了麻木,在這裡她就是一個多餘的存在,她想要逃離,但是她不會在剛纔那麼多人面前落荒而逃,就算是退場,這一次她也要優雅地離開!
顏清櫟在一旁凝眉,冷嘲道:“凌總裁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前女友回來就忘記自己是有妻子的人了?你不心疼的人在別人這裡卻寶貝,既然你已經不在乎了,就請放開你的手吧。”
凌暨目光陰冷地看向他,良久,重重地擠出一個字:“滾!”
也許這個字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藍瀾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吼道:“你憑什麼要別人滾?”
她的態度被凌暨當成了對顏清櫟的維護,竟然有些怒火中燒,說話也重了些:“你閉嘴。”
聞言,她不敢相信地看着他,抿脣努力想要掙脫自己的收。這種下一刻就會消失的感覺讓他心中有些緊張,更加用力地想要握住。
原本白皙的手腕在這一刻變得青紫,可是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
白玥看着那一張同自己一樣,卻比自己堅強的臉有些失神,心底竟然生出來一些的心疼。
她只是一個替身而已,這樣是否有點過分了?
“暨哥哥,你先放開好不好,藍小姐的手腕已經腫了,要趕緊去醫院。”
溫柔的聲音讓凌暨回神,看了一眼藍瀾的手腕,心中一痛。這個女人就不會說一句很痛麼?一直就自己強忍着,是不是傻?
想到這裡,他輕輕鬆開手,藍瀾非但沒有感到解脫,反而更加堵悶。
顏清櫟見狀,上前一步將她護在懷中,“瀾瀾,我先帶你去醫院好麼?”
她默默地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開,身後的凌暨想要伸手去拉,卻在想起她的傷口之後硬生生地停住。
看着她毫不留戀的步伐,惱怒更甚:“來人,去把醫生叫過來。”
話落,不顧白玥的驚呼,上前將藍瀾抱進懷裡朝二樓走去。
顏清櫟垂眸沒有阻止,他只是想看看,在凌暨的心目中到底誰比較重要,畢竟藍瀾白天的時候那麼開心,他不希望她受委屈。
看着自己愣在半空中的手,白玥滿臉的不敢相信,從來不會粗魯堆到自己的暨哥哥,竟然揮開了她的手。
後面的齊文軒急忙上前,確認她沒事之後才放心。
“玥兒,這位是?”白振綱疑惑地問。
“媽爸,這位是齊文軒,我的救命恩人,是他救了我,他是位醫生,這兩年一直是他在照顧我。”白玥回神,又是那個高貴的白家大小姐。
許惠恨不得把齊文軒給供奉起來,各種感謝,邀請他留在白家。
“對不起夫人,我還要回a市的,我的父母我的工作都在那裡。”齊文軒溫文爾雅的樣子給白振綱留下不少好感。
“凌先生,我們先回去了,今天打擾了。”現在白振綱只想回去和自己的女兒好好說說話,瞭解一下她這兩年到底是怎麼過的。
凌宣鴻點頭,“好好好,回去的時候慢點。”
“凌伯伯,我明天可以來看你麼?”白玥走到了一半,轉頭看着凌宣鴻。
“當然可以,你能夠過來我當然開心,要不是怕你爸媽着急,我今天就想要將你留下來了。”
“謝謝凌伯伯。”
這一刻,不管雙方說什麼,表現得多麼親熱,也只是表面罷了。
等到他們離去之後,顏清櫟才轉眸看向凌宣鴻,“凌先生家的保安真的該換一下了,能夠隨意出入的人竟然這麼多。”
凌宣鴻只是頷首,對於顏家他也不想多加結仇。
顏清櫟深深地看了一眼二樓的房間,轉身離去。
“是誰?”
所有人都離去了,凌宣鴻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冷喝一聲。
“具門衛所說,都是梅清小姐,我也通過監控排查了一下,的確是梅清小姐。餘睿珉是作爲梅清小姐的男伴進來的,而白玥小姐是梅清小姐遇到之後放進來的。”
凌音音垂眸,雙手握得極狠,手指甲鑲入了手心都沒有察覺。那個女人,那張臉,她怎麼忘記了,原來一直都是那張臉!
聽到梅清的名字,凌宣鴻的眉頭緊皺,這麼多年的補償難道還不夠麼?過猶不及的道理竟然都不知道,梅家真的是越來越放肆了!
餘光掃向低頭的凌音音,眼底終歸還是有些柔軟,這個養女對待自己盡心盡力,對待凌家也全力以赴,只是……
“音音,阿暨他不適合你,有些東西並不是看着很好就和自己般配的,性格互補有時候是很重要的,明白麼?”
“是,音音明白。”凌音音垂眸,並沒有多說,但是緊握的雙手卻出賣了她。
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有多少人,能真正做到放下?
飛蛾撲火,纔是常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