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阿薩,多琳的眼神黯淡了不少,她嘆了口氣,“你當初傷的太重,我也沒有心情來問別的有的沒的,等你好了,阿薩卻不願意告訴我了……現在阿薩死了,你想要知道什麼,不如去問木晚晚。”
蘭斯笑了一下:“她更不可能告訴我。算了,忘記就忘記好了,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他伸了一個懶腰,準備回去,“我最近不想回去,你也別勸我了,你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大不了把她也帶走,反正也把人綁過來了。”
“她已經夠討厭我了,我如果那樣做,她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吧。”他搖了搖頭,“等她情緒穩定下來再說吧。”
多琳張了張嘴,沒說話。
她活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蘭斯爲了一個女人這麼着想,就連她都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這真讓她有些嫉妒了。
那個木晚晚到底有什麼好,能讓這個人爲了她改變自己的性子?
多琳輕哼了一聲,“我真想看看你不是被外星人佔了身子,要不然,我弟弟怎麼可能會說出這種話。”
蘭斯笑了笑,“三年前我看到你跟木喬之在一塊的時候,我也是那個想法。”
多琳臉上一紅,瞪了他一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算了,我不管了,等你搞定她,再回去搞定族裡的長老吧。”
“那羣老不死的,你擔心什麼。”男人懶洋洋的笑了,“你總是瞎擔心。”
他這笑可一點也不溫柔,多琳無端的打了一個寒顫,點了點頭:“好吧,算了,你這個做弟弟的,哪次聽過我的話。”
她指了指他身後,“別怪我沒提醒你,她可是在門口聽牆角很久了。”
他雙眸微微眯了一下,點了點頭。
多琳擺了擺手,“我走了。”
她踩着高跟鞋慢悠悠離開,蘭斯看着她的背影,緩緩轉過身,進了屋。
屋內木晚晚正坐在沙上,手上捧着一本書在看,擋住了臉,只不過封面是倒過來的。
他慢悠悠走過去,站在她面前,“喂。”
“……”木晚晚擡起頭看他,表情有些侷促。
“你書拿倒了。”
“……………………”
木晚晚大囧,下一秒,手上的書就被蘭斯抽去了。
男人居高臨下的站在她面前,雙手環胸,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你剛纔在偷聽。”
肯定句。
“……沒有。”木晚晚語氣有點微弱。
“是嗎?”
“……我光明正大……只是你背對我沒看到而已。”
這應該就是chi裸裸的狡辯了。
男人鬆綠色的雙眸微微眯起,如同野獸一般危險的看着她:“你膽子大了不少啊。”
“……沒有。”
木晚晚在他的視線中越緊張起來。
“你背上的文身哪裡去了?”
“……”
“你別想騙我,她已經告訴我了。你跟我說說,我當初爲什麼綁架你?”
“……”木晚晚沉默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話,“因爲你深井冰。”
男人翠綠色的雙眸更加危險起來:“你敢罵我?!”
木晚晚朝天翻了一個白眼:“我懶得理你。”
這傢伙真是煩人。
她心想。
男人眼神莫測的盯着她一會兒,突然問道:“文身你怎麼弄掉的?”
“沒有什麼文身。”她抿了抿脣,纔到。
“你割了背後的那片皮膚,然後植皮了,是不是?”
男人低聲問道。
他的表情陰晴不定,看着木晚晚的目光也複雜了不少。
木晚晚別過臉去,沒有看他。
這副樣子,卻是默認了。
“……你真狠。”男人眼底似乎在一瞬間就結上了冰,那麼巨大的一片文身,幾乎蔓延了她整個背部,她到底是有多想不跟他扯上關係,纔會如此的傷害自己?
“你就這麼討厭我?”他低聲問道。
木晚晚心裡想,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她哪裡是不想跟他扯上關係,她是恨不得把他留給她的所有印記全部消除!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要找人消除他給她的所有記憶。
只是看着面前這雙鬆綠色的雙眸,她竟然有了些微的猶豫。
蘭斯看着她的沉默,眼底閃過一絲受傷。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曾經生過的事情,就連片段也是斷斷續續的,唯一能記起來的,只剩下對這個人的喜歡。
他是如此的喜歡這個人,甚至在失憶的時候都不斷的尋找這個人的氣息,可是她卻是這樣的討厭他。
被喜歡的人厭惡,原來是這種感覺,又苦又澀,他十分不喜歡。
他有點難過的問道:“你難道就不能喜歡我一點嗎?”
“自然可以。”
蘭斯眼前一亮。
“……放我離開。”
“……放我離開。”
“……”男人臉色一黑,“想都別想。”
木晚晚看了他一眼,轉過身,沒有再理他。
她被多琳帶到這裡已經一天了,晏如修還在昏迷,情況危急,她甚至連知道他現在的情況都不能,這讓她十分焦慮。
這一天對她來說十分難熬,阿薩的死去加上蘭斯誓言一般的話語,讓她產生了一種失控的滋味。
她確定自己是討厭蘭斯的,甚至是痛恨這個男人,只是這些感情在看到對方爲她的改變的時候,變得淡了。
她輕嘆了一聲,望向窗外。
夕陽西下,這一天要過去了,不知道蘇悅和許醉怎麼樣了……
他們已經派人在找她吧……
一想到這裡,她就越坐立難安起來。
尋找了木晚晚一天一夜的人聚集在了病房內。
“沒有任何消息。”
晏寧夏一張俊顏黑得能滴出水來,他站在牀邊,火燒雲印在他白皙的側臉上,留下斑駁的陰影,他的聲音顯得十分陰鷙。
唐雲笙溫文爾雅的臉此刻也是陰沉一片,他坐在沙上,雙手支着下顎,嘆了口氣:“她早跟我說過蘭斯還活着,我卻沒有想到他竟然就在m市。”
甚至連晏如修的訂婚宴也去了。
他們卻沒有接到任何消息。
晏如修的訂婚宴他和晏寧夏兩人都沒有去,甚至有意識的不去關注。
卻沒想到,禍患就在那一刻生了。
這實在是巨大的失誤。
以爲在這個城市能讓她安全,卻沒想到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生。
“晚晚曾經跟我說過,蘭斯失憶了。”唐雲笙繼續道,“那他怎麼會綁架蘭斯?”
“我調查過,昨天她被綁架的時候,那個人正在市中心的酒吧,呆到凌晨兩三點纔回去。”晏寧夏轉過頭來,看着唐雲笙,“我覺得應該不是他綁架了她。要不然,他不可能等到那麼久。”
“那又是誰……”
“不管是誰,反正人一定在他那裡。”
許醉推門而進,她身邊帶着幾個黑衣保鏢,蘇悅被她抱在懷裡,小臉泛着淡淡的疲倦,一雙眼睛暗淡了不少。 ωwш⊙ttκǎ n⊙C○
“最近幾天,m市可能不會太安生……我擔心晚晚的安危。”許醉微微皺了皺眉頭,“我聽我父親說,國際組織已經派人來m市了。蘭斯作爲美國黑幫的領頭羊,我估計就是來抓他的。他的行蹤不知道爲什麼會暴露了,但是晚晚留在那裡,我不放心。”
此話一出,屋內的幾個人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怎麼回事?”
晏寧夏率先問道:“爲什麼會來的這麼巧?”
許醉豔麗的臉上也是一片凝重。
“甘比諾家族這幾年越囂張,美國那邊的政府也容忍不下去了。聽說是安插進去的間諜得到了有效情報,正準備過來把蘭斯他們一網打盡。”許醉搖了搖頭,擔憂道,“具體情報我也不是很清楚,這關係到國際安危,我父親並沒有告訴我太多。”
她看着屋內兩個男人陰沉的臉色,嘆了口氣,安撫道:“你們現在不用太擔心,我們還有時間營救。而且如果是那個男人的話,我覺得並不需要太擔憂晚晚的安慰。”
“嗯?”
唐雲笙轉過頭來,看向許醉,“什麼意思?”
許醉抿了抿脣,才道:“那個人看晚晚的眼神,跟你們一樣。我覺得……他不會傷害她的吧。”
“……呵。”晏寧夏轉過頭來,突然冷笑了一聲。
許醉嚇了一跳,有些驚訝的看着這個面容太過俊美的男人。
這個人似乎天生就是一個光體,這張臉曾經遍佈在m市大街小巷的每張海報上,可謂是紅得紫。
她從未追過星,甚至大半輩子都在軍營裡,但是卻也聽過“晏寧夏”這三個字。
這個男人在電視裡脾氣倒是很好,現實中卻似乎有點……暴躁?
“如果你五年前認識晚晚,許醉,你大概就不會說這種話了。”唐雲笙輕嘆了一聲,“你是軍人,你跟晚晚相處這麼久,也能看得出她的腿腳不是很靈便吧?”
如果說晏如修是傷木晚晚的心,那麼蘭斯就是在折磨木晚晚的身。
五年過去了,他都很少敢回憶當初在竹林裡找到木晚晚時候的模樣,如果不是最深的絕望,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流露出這種眼神?
許醉點了點頭,“怎麼了?”
她自然能看得出木晚晚腳步有點輕微的跛,並不明顯,也不影響正常走路,但是穿高跟鞋就不行了,甚至連加快走路度都很困難。
她原本以爲她是天生的,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