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此事您看該如何處置?”龔瑞落於次位,看着主位的老者。
“看來刑部和大理寺與浙東商會還是有不少交易,”主位的老者正是大梁皇帝的親弟弟鎮南王蕭賢,是當朝除太子蕭哲之外唯一的親王爵,而皇帝蕭衍的其他皇子們,都只是郡王爵,即使備受百官青睞,黨羽遍佈朝廷的祁王蕭祁也只是一個郡王。
蕭賢坐鎮洪都,手握十萬兵馬,鎮守與樑國對峙的齊、秦、晉、吳、四國與樑國南境各地節度使。南境八州之地都歸其管轄,八州四十三郡二品以下的官員生殺大權都在其手,無論是貴爲從一等公的龔瑞還是一品軍侯的武將在其面前都不敢放肆。
“浙東商會在洪都還真是根深蒂固,王爺此舉,可真是一舉兩得,既利用仇殺除掉了沈敬,又查出與浙東商會暗地裡勾結的官員,”龔瑞讚道。
“還是得給浙東商會留點面子,楓雅軒就封了吧!”
龔瑞心痛道:“但憑王爺吩咐,那海棠姑娘……”
“既然仇報了,事也該了了,康樂公,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蕭賢對身旁的親衛說道:“傳夏侯欽過來。”
“是。”
不一會兒,殿內進來一男子,三十多歲,身軀凜凜,相貌堂堂,行禮後,一言不發,等候蕭賢吩咐。
龔瑞心中冷哼一聲,更多的是恐懼,着百鳥服,配飛雪刀,隱衛,這個名稱讓龔瑞頭皮一麻,看袖邊與腰帶,竟然是一名千戶。
龔瑞是追隨蕭衍的第一批死忠,也同爲前朝舊臣,可十一年來,當初的同袍中有多少人死在了隱衛的召獄中,落得滿門抄斬的結果。
“你去皇城司,將沈敬的案子通知浙東商會,與浙東商會的人一同將你的愛徒與他的姐姐捉拿,當場格殺,不要被哲東商會拿到口實,明白嘛?”
“是,明白。”
夏侯欽面部無一絲表情,更無其他言語,行禮後轉身離去。
“王爺,若無事老朽便告退了。”
“好,康樂公請便。”
龔瑞來時便想求情讓蕭賢留下楓雅軒,畢竟這可是自己的錢袋子,多年經營纔有瞭如今的規模。但看到夏侯欽後,這位歷經兩朝在官場沉浮四十餘載的老官僚退縮了,這事兒,決沒有自己看到的那麼簡單。龔瑞心裡也知道,任何王朝的皇室怎麼會容忍國家命脈掌握在別人手中,現下雖打壓浙東商會但不久或許就會對蘇北商會出手。
“小心,”陳少秋忙將陳清茹拉至一旁,躲過幾支射來的弩箭,道:“什麼人,出來!”
二十多名身影閃現,正是‘快刀手’鄧昆、隱衛千戶夏侯欽率人來殺二人。
白日裡陳少秋見殺沈敬之事已敗露,便潛伏在楓雅軒周旁伺機帶陳清茹離開,久候許久來了許多官差將楓雅軒封了,四名青衣高手也消失不見,陳少秋趁亂救出陳清茹,剛進小巷,一支冷箭襲來。
“師父?”陳少秋看清來人後震驚道,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許久未見的師父會出現在黑衣人中。
“我早就知道沒什麼作用,”夏侯欽摘下黑巾說道,語氣中還是略微帶走一絲無奈。
原來一切都是一場陰謀,三年前,沈敬成爲浙東商會最有財力的副會長之一,阻撓了蕭賢控制浙東商會的計劃,蕭賢決心除去沈敬,因浙東商會勢力龐大、在朝廷根深蒂固,那麼最好的方法便是,仇殺,於是命千戶夏侯欽化作陳向淋的江湖故友給還在茶館做茶博士的陳少秋傳授武藝,讓龔瑞將陳清茹留在楓雅軒,待陳少秋武藝大成,夏侯欽又差人告知陳少秋關於其阿姐的消息,後引沈敬來到楓雅軒,纔有後面之事。半年前,蕭賢聽聞陳清茹聲名鵲起,來到楓雅軒聽得一曲後,留下隱衛千戶、百戶各兩人守在陳清茹左右。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認識?”鄧昆見二人是師徒關係,疑惑道,陸天樞給他引薦夏侯欽時說其爲皇城司捕頭,夏侯欽的身手絕不是岌岌無名之輩,可自己掌握的情報網中從沒聽說過此人。
“事後你自會知曉,浙東商會的仇人就在面前,怎麼,還不動手?”夏侯欽冷言道。
“這女人身旁還有四名護衛,甚是厲害,”鄧昆感覺事有蹊蹺,說道。
“楓雅軒都封了,還在擔心什麼,那四人我已經處理了,剩下的交給你們了。”
“好,拿下他們,我要活的,”鄧昆令道。
陳少秋雖武功不錯,但有傷在身又得護着陳清茹,不到幾個回合漸漸力竭,陳少秋從一殺手胸膛中拔出長劍,喊道:“阿姐,你快走。”
兩名殺手刺向陳少秋,突然,一道煙霧在衆人身邊漫延,等衆人視線看清時,哪裡還有姐弟二人的影子。
“追!”鄧昆怒不可遏地吼道。
易海趕至楓雅軒後,見楓雅軒被查封,便趁着夜色潛進楓雅軒,正好看到陳少秋與陳媛媛離開,待追上二人時已身處險境,危機時刻救下二人,易海見陳少秋傷重,傷口還在不斷有鮮血就流出,對方定會根據血跡追來,忙及時幫陳少秋止了血,抽出長劍在路邊一條野狗腿上劃了一道,說:“就讓他們狗追狗去,走。”
衆人沿着血跡追了一段,夏侯欽揮手讓衆人停了下來,躍上一側的閣樓,閉眼調息後,說道:“他們分兩路逃了,血跡是爲了吸引我們。”
“哼,那小子受傷了,跑不遠,你們幾個去,”鄧昆思索後說道,心道:這捕頭果然有兩手。
“是。”
幾個殺手沿着血跡追去。
“那女子去哪了,”鄧昆不知去向,問道。
“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