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三差五的就會發生因爲地盤爭奪而引發的混戰,所以這裡幾乎算是一座兵城,住在這裡的百姓已經屈指可數,全都是江湖人,連衙門也最終撤離了這個多事的地方,所以這裡變成了一個三不管的地帶,到處充斥着陰暗。
雖然在這淮陽城中到處都充斥着黑暗,殺戮,但是有一處地方,卻是所有人都不敢去撒野的,因爲這裡有一個殺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頭的人,他具體叫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淮陽城不管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管他叫活閻王,一個殺人從來不留情的閻王。
這天一大早,淮陽城裡就來了一羣人,一羣看起來像是不速之客的人,一輛馬車,幾十匹快馬,浩浩蕩蕩的從淮陽城的街道上走過,引得街道倆旁的路人紛紛側目,一臉的戒備,沒有人知道這突然冒出的人是幹什麼的,也許是又一波想要在淮陽城爭得一席之地的人,就像他們當初來的時候一樣。
坐在馬車裡的慕容千鶴掀開車廂的窗簾,看着外面各式各樣刀劍傍身的路人,面無表情。
他早就聽說過這裡,雖然從沒來過,但是這裡的魚龍混雜的混亂場面已經聽很多人提起,這也是他爲什麼要帶這麼多人來的原因,因爲他不知道在與紅羽的人發生衝突之後還能不能輕鬆的離開這裡。
因爲這裡的人就算平時再怎麼仇視,再怎麼你爭我奪,但是面對外人的時候,卻是出奇的團結一致,這也是爲什麼這裡能夠一直存在,而且慢慢變成了誰都不想管的地方的原因。
沒過多久,一輛馬車,幾十匹快馬緩緩停下,慕容堂的人紛紛跳下了馬,圍城了一個圈,將馬車圍在了中間,同樣也圍住了一個叫做閻王殿的大院門口,不讓任何人靠近。
守在閻王殿門口的幾名守衛看到突然出現的這夥人,立刻拔出了手裡的兵器,全神戒備,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其中一個已經飛快的向裡面跑去,大概是去通風報信去了。既然這裡叫做閻王殿,顧名思義,這裡就是讓淮陽城人聞風喪膽的活閻王的地盤。
過了一會兒,慕容千鶴緩緩的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環顧了一圈圍觀的路人,微微皺了皺眉頭,雖然自己已經帶了足夠的人,可是看眼前的情景,好像是已經落入了別人的包圍圈,到處都是手持兵器的江湖人,都在冷冷的看着打破這裡原本平衡的慕容堂得人,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發生騷亂。
“江城慕容堂辦事,無關之人速速離開!”這時,站在慕容千鶴身旁的一名稍有點年紀的大漢高高聲說道,希望以此來震懾一下週圍蠢蠢欲動的人,可是圍在外圍的那些人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並沒有散去,依舊站在原地,一動沒動。
大漢一看那些人沒有反應,不由得臉色一紅,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慕容千鶴嘴角卻反而露出了一絲苦笑,向閻王殿走去。
這裡不是尋常的江湖地界,在這裡報名號是沒用的,即便你在聲名遠播,這些亡命之徒也不會害怕,畢竟天高皇帝遠,而且一旦與外界交手,同城的幫派也不會不管,因爲大家彼此一斤都太熟悉了,是不會看着一個派別被外人幹掉,然後再新來一夥不明底細的人的。
“站住!你是幹什麼的!?”門口的守衛沒等慕容千鶴走到近前,就揚起了手中的兵器,厲聲喝道。還 從沒有人敢這麼大搖大擺的闖過閻王殿,除非這個人不想活了。
慕容千鶴絲毫沒有理會守衛的話,依舊向裡面走去,眼看着就要闖進去。可是那名守在門口發問的守衛卻已經動了,握着手中的兵器,狠狠的嚮慕容千鶴身上砍去,在淮陽城呆久了,即使你是毫無腹肌之力的人,也早晚會學會殺人,因爲軟弱的人在這裡是活不過明天的。
就在守衛的兵器剛剛揮出去的瞬間,一條人影突然從慕容千鶴的身後竄了出去,速度極快,轉眼之間就已經抓住了守衛握着兵器的手腕,同時飛出一腳,猛地蹬在了守衛的一條腿上。
只見守衛瞬間就被踢得身體騰在了半空中,失去了重心,緊接着被一把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一扇大鐵門上,發出了一聲巨響,吐了口鮮血,頓時暈了過去。這個突然出手的人,正是剛纔說話的那名慕容千鶴的手下,不愧是慕容堂的精銳,一出手就將在場的所有人鎮住了。
“哪個不怕死的敢來我的地盤撒野?!活得不耐煩了嗎?!”一陣尖銳刺耳的聲音傳來,從閻王殿裡走出二三十人,爲首的是一名留着光頭,挺着大肚子,耳朵上帶着倆只大耳環的中年人,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哪個廟裡跑出來的活佛一樣。讓人看了忍不住發笑。他,就是淮陽城大名鼎鼎的活閻王。
“江城慕容堂。”慕容千鶴停下了腳步,看着迎面走出來的這羣人,邊說着,邊在人羣中尋找着什麼,神色看起來有些焦急。
活閻王看了看一旁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手下,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怒意,然後轉頭狠狠地看着慕容千鶴,咬着牙說道:“我不管你是什麼慕容堂還是什麼人,一上來就打傷我的人有點說不過去吧?你當我這裡是你隨意消遣的地方嗎?”
說着大手一揮,站在他身後的二三十名手下迅速一字排開,與慕容堂的人對峙起來,眼看着就要發生一場惡戰。
就在慕容千鶴提到“慕容堂”三個字的時候,站在活閻王身後的人羣中有一個原本微微低着頭的人猛地擡起了頭,看着對面人羣中的慕容千鶴,臉上有一絲驚訝,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咬了咬嘴脣,哆嗦着嘴脣又把頭緩緩低下。
“我是來找你要人的,並不想跟你糾纏,只要放我的人離開我就馬上撤出淮陽城。”慕容千鶴大聲說道,他這麼說也是想告訴圍在外圍的那些別的幫派的人,表明自己的來意,並不是如他們所想的那樣來跟他們爭地盤的。
“什麼人?我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活閻王大手一揮,不耐煩的說道,說着便準備動手,只要他想,他從來都不給別人分辯的機會,誰敢招惹他,他必定十倍百倍的償還,所以淮陽城中沒有人敢輕易得罪他。
“且慢!”慕容千鶴揮手製止了活閻王接下來的動作,看向活閻王的身後,繼續說道:“雪兒,出來!別躲了,我看見你了!”他的目光正好落在了剛纔那名聽到慕容堂三個字而神色複雜的人。
在場的所有人都向着慕容千鶴所看的方向看去,眼神充滿疑惑。只見那名微微低着頭的人緩緩的走了出來。
雖然將頭髮紮了起來,穿着一身黑色的勁裝,可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這是一個女人,而且應該還是一個姿色還不錯的女人。女人緩緩的擡起頭看向了慕容千鶴,不是慕容雪是誰!
慕容千鶴看着擡起頭的慕容雪,差點忍不住老淚縱橫,嘴脣哆嗦着,胸口憋悶,一口氣沒喘勻,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慕容千鶴稍微緩了一會兒,然後看着慕容雪無奈的說道:“你何必要如此折磨自己?事情都過去了,你就算這樣又能 如何?”
他的心很痛,痛得幾乎在流血,他不會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真的加入了江湖大敵紅羽之中,看她現在的這幅樣子,哪裡還有半點曾經的影子,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也許自己都有點不認識了。
聽到慕容千鶴的話,慕容雪再一次將頭低下,垂在身體倆旁的倆隻手緊緊地握了起來,緊咬着嘴脣,眼角一滴淚水緩緩的滴落,但卻轉眼被清晨的寒風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