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強。天下不乏身懷絕技的年少有爲之人,只不過大多都是懷才不遇,或者終因盲目自信而葬送了自己的前程,最終只能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
每一個新人的崛起都要付出太多,但是最不應該的就是在錯誤的時間做出錯誤的選擇,否則只能是曇花一現,感嘆一切開始的太早又結束的太快。
在場的所有江湖人都驚呆了,他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沒有人會想到原本佔據絕對優勢的仲子陵竟然也會落於下風,他明明已經強力壓制住了紫衣青年,卻沒想到那一切都是假象。
沒有人想到那隻背在紫衣青年身後的手竟然有如此威力,原來他從始至終都沒有使出全力,那隻背在身後的手,纔是他的殺招。
仲子陵咬着牙,驚恐的看着站在自己對面的紫衣青年,他不相信自己會敗,更沒想到自己會敗得如此狼狽。
只見他咬着牙,強忍着貫穿整條腿的劇痛,看着紫衣青年無奈的問道:“你到底是誰?沒有哪個無名小卒能接的下我剛纔那招!”的確,沒有哪個無名小卒能夠接連重創萬馬幫幫主和華山首席弟子這倆名高手中的高手。
“敗了就是敗了,又何必在乎是不是敗在無名小卒的手裡,你太心急了,也太自以爲是了,所以你纔會敗,跟我是不是無名小卒無關。”紫衣青年面無表情,不假思索的說道。
“你!……”仲子陵聽了紫衣青年的話,頓時覺得無地自容,原本高傲的他現在已經成了別人的手下敗將,這已經讓他丟盡了臉面,可是不但如此,現在還要面對別人的數落,這更讓他顏面無存。看着紫衣青年那一副勝利者的嘴臉,仲子陵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紫衣青年轉過了身,微笑着看着周圍的武林人士,緩緩的說道:“還有哪位願意賜教?”說着目光從周圍的武林人士臉上一一掃過,竟然再沒有人敢多看仲子陵一眼,好像所有人都已經徹底折服。
被紫衣青年的目光一一掃過的武林人士全都低下了頭,不敢對視,好像生怕自己會被點名叫出去一樣。連續的倆場比試,已經足以證明紫衣青年的實力,而且那好像還只是冰山一角,沒有人可以肯定自己就是對手,誰都不願意在這裡毀了自己的一世英名。
站在一旁的仲子陵看着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的紫衣青年,恨得牙根癢癢。就算自己剛纔敗了,可是現在自己還站在這裡,那就代表這場比試還沒有結束,自己還沒有認輸,可是紫衣青年卻早已經當自己敗了,甚至看都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這是何等的恥辱?一直被衆星捧月般的他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仲子陵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怨恨,突然,他大吼了一聲,不顧自己已經重傷的那條腿,瘋狂的衝向了背對着自己 的紫衣青年,使出了自己全部的力氣,狠狠的拍出了一掌,拍向了紫衣青年的後心!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仲子陵竟然再一次出手,而且如此歇斯底里,看着發了瘋一般的仲子陵,全都瞪大了自己的雙眼,張大了嘴巴,有人甚至驚呼出了聲。可是好像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覺得驚訝,有人好像已經料到了這一切,那就是紫衣青年。
就在仲子陵瘋狂的衝向紫衣青年的那一刻,好像沒有人注意到紫衣青年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冷笑,一絲殘忍的冷笑。
就在仲子陵的那一掌眼看着就要得逞的剎那,原本背身的紫衣青年卻突然轉身,猛地揮出了一拳!正是那隻一直背在身後的手!
“不要!”看到這一幕的青木道人再一次出言喝止,可是同樣的,一切都已經晚了,因爲紫衣青年的重拳已經和仲子陵的那一掌結結實實的相交在了一起。
緊接着,就看到仲子陵揮出的那一掌被硬生生的擋了回去,手臂以畸形的角度彎折,紫衣青年的拳頭頂着仲子陵的手掌,重重的砸在了仲子陵的胸前!
一股血箭從仲子陵的嘴裡瞬間噴出,然後就看到他跟萬馬幫幫主馬峰一樣,飛快的倒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手臂已經被瞬間折斷,但這不是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他的胸前已經與馬峰同樣完全塌陷,眼看着就要斷氣。
紫衣青年的實力再一次驚呆了在場的衆人,沒想到他竟然以同樣的方式連續擊垮了倆名高手,沒有人知道那隻看似普通的拳頭到底積蓄了多大的力量,竟然如此令人膽戰心驚。
讓人們更驚恐的,不是紫衣青年一鳴驚人的實力,而是他的殘忍,雖然他從沒有主動要擊垮誰,可是凡是想要將他擊垮的人他卻從沒有手下留情,即便那個人已經對他構不成多大的威脅。接連的倆名高手全都被他重創,不死也是廢人一個,而這一切的結局好像都是拜他所賜,就好像是他故意設計好了的一樣。
站在立柱前的無心微微低着頭,眯起了眼睛,所有的這一切他都看在了眼裡,任何一絲微小的細節都沒有逃過他的眼睛,一絲淡淡的殺氣從他的眼底閃現,渾身的血液似乎已經在沸騰,握在手中的刀正在輕微的跳動。
正在這時,從人羣中衝出十多個人,驚呼着衝向了倒在地上的仲子陵,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這些跟着仲子陵前來的華山弟子剛剛纔反應過來。
只見他們慌亂的衝到了仲子陵的身邊,不停地呼喊着仲子陵的名字,可是仲子陵早已經人事不省,還能不能醒來都沒有人不知道。
有幾名華山弟子也許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也許是平時跟仲子陵關係比較要好,看到仲子陵不生不死的模樣,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起身衝向了紫衣青年,嘴裡吶喊着,餓虎撲食一樣撲向了紫衣青年。
可是他們在紫衣青年的眼裡又算得上什麼,剛一照面的功夫,有倆個人已經被紫衣青年一腳一個踹飛了出去,跌到了人羣之中,引起了一陣騷亂。
緊接着就看到剩下的幾名被憤怒衝昏了頭腦的人悉數被紫衣青年重拳擊倒在地,哀嚎不斷。這一切全都看在了衆武林人士 的眼裡,雖然於心不忍,但卻沒有人敢多言,來時的那股捨我其誰的氣勢此時已經蕩然無存,畢竟誰都不願意賭上自己的一世英名。
“住手!”一個威嚴的聲音在這時候突然響起,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隱約帶着一絲憤慨,也喝止了擂臺上正糾纏到一起的倆方各自的動作。
說話的人正是武當掌門青木,只見他跨出一步,直勾勾的盯着站在場中的紫衣青年,臉上似有怒意,沉聲說道:“年輕人,要懂得適可而止。”
看着馬峰和仲子陵接連重傷在紫衣青年手下,青木道人終於忍無可忍。那二人分別是各自門派中的中流砥柱,傷了他們倆個,就相當於重創了倆個門派,這是青木最不願意看到的。雖然是他們二人主動使出了殺招,率先動了殺念,可是紫衣青年的做法也未免太過不留情面。
紫衣青年聽到青木道人的話,臉上再一次露出了笑容,將自己的那隻手又背在了身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仲子陵一眼,漫不經心的說道:“既然是擂臺比武,那就必定要分出勝負,拳腳本來就無眼,既然他們站上了這個擂臺,就應該做好這個準備。道長這樣怪罪於我,未免有些偏袒。”這一番話說的振振有詞,有理有據,可謂滴水不漏。
“可是貧道事先說過,不許傷及對方性命,點到即止即可,可你呢?”青木道人板着臉沉聲說道,紫衣青年不斷爲自己尋找藉口的態度已經快要徹底激怒他。
“道長不要忘記,是他們先下了殺招,我剛纔已經說過了,我只是尋求自保,否則難道要讓我等着別人殺我而不還手嗎?”紫衣青年依舊不緊不慢的爲自己做着解釋,而且令人奇怪的是,周圍原本同樣義憤填膺的圍觀人羣這時候竟然傳出了附和之聲,有人竟然贊同紫衣青年的說法。
青木冷冷的巡視着圍觀的人羣,尋找着是誰在暗中附和,可是正當他想要尋找的時候卻又聽不到了。只見他嚴肅的瞪着紫衣青年,沉聲說道:“就算是這樣,你完全可以制止他們,何必非要重傷他們,毀了他們一身修爲?”
雖然馬峰和仲子陵現在還活着,但是已經和廢人沒什麼倆樣,一身的修爲也隨着倒下的那一刻付諸東流,對一個武林人士來說,這樣的結局其實比死更加難以接受。
“在下已經說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他們自找的。道長如果對這樣的結果不滿,可以親自上來爲他們討回公道,在下隨時奉陪。”紫衣青年突然話鋒一轉的說道,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也已經消失,帶着挑釁的眼神直盯着青木道人。
青木道人愣了一下,在場的衆人也都是一臉的吃驚,沒想到一直客客氣氣的紫衣青年此時竟然敢這麼跟武當掌門說話,可以說完全沒有把武當派放在眼裡。
“好大的口氣,當真是後生可畏。可是貧道一開始已經說了,武當派不會參與盟主之位的爭奪,但是閣下的這般毫不留情的手段,恐怕也難以服衆吧?”青木長吁了一口氣,冷靜的說道。
雖然他已經被紫衣青年接連頂撞,甚至直接出言挑戰,但他還是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因爲他確實說過,武當不會參與這次的比武,而且他是堂堂的武當派掌門,度量不會那麼狹隘。
可是紫衣青年好像並不想那麼輕易的就放過他,就在青木道人話音剛落之際,只見紫衣青年直接攤了攤手,無所謂的說道:“既然道長不願與我這個後生計較,那我就當道長認輸了,那麼如果接下來沒人再出來挑戰,我就是新任的武林盟主了。”
紫衣青年的話音剛落,青木道人的臉色瞬間陰沉,在場的一些江湖門派中也有人出言指責紫衣青年話說的有點過了,沒想到一直態度溫和的紫衣青年此時會變得如此咄咄逼人。
“好,那貧道就領教領教閣下的高招!”青木道人終於忍不住了,甩了甩衣袖,大聲的說道。原本他不願意出手,不願意將武當派扯入這場紛爭當中,可是紫衣青年步步緊逼,如果他再推脫,就真的會被別人當做是武當派怯戰了。
但是他選擇出手的真正原因並不是因爲看不慣紫衣青年的做派,而是因爲紫衣青年的一句話點醒了他,那就是如果沒有人能夠打敗紫衣青年,那麼新一任的武林盟主就真的是紫衣青年了,他是不會讓一個爲所未聞,見所未見,橫空出世的年輕人來繼任的,何況這人來歷不明,敵我未分。
青木道人說完向前邁了一步,揚了一下頭,示意弟子將還在場中的仲子陵等一干華山弟子帶離擂臺。
幾名武當弟子迅速來到擂臺,幫着華山派僅剩的幾名弟子將仲子陵和其餘幾名受傷的弟子擡到了臺階之上。
其中一名武當弟子將華山衆人安置好以後,快步來到了青木道人面前,對着青木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仲子陵已經傷得太重,迴天乏力了。
看到這一幕的青木道人臉色微變,原本他以爲仲子陵即使武功盡失但至少能夠活下來,可是現在看來要比想象中嚴重得多,心中不免有些自責,怪自己沒有早一點制止。
想到這裡,青木道人不再遲疑,向前跨了一步,作勢就要躍到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