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樣看着我,我心裡發毛。”胖子雙手抱胸,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相。直到智老佯怒舉起柺杖,他纔有了正形。
“討論正事,做什麼怪!”智老不滿道。
胖子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智老,您的計劃一項周密謹慎,但我不習慣,您這種算計自己人的做法。陳姐、囡囡是我的親人,她們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意願,自己選擇。她們不是貨物,更不是棋子。不應該這樣被我們算計來,算計去。要知道,無論有多少錢,都沒法買一個人的生命。更別提她們是我很重要的人。說了這麼多,我只想問您一句,練那解體大法是否經過了陳曉和囡囡的同意?”
胖子沒有嘻嘻哈哈。他這麼面無表情的說話,其實是在心底醞釀憤怒。他直視智老的眼睛,眼神沒有半分遊移。
智老沒能承受胖子的直視,不自覺偏過頭,“是我不對。這件事我只跟陳曉講過,她是同意的。至於囡囡,考慮到她只是個孩子……”
“怎麼,孩子就不是人嗎!智老,這件事,我對您的做法很失望。”胖子擡頭望向陳曉她們所在方向,“其實,我只是不想讓她們死的不明不白。”
智老沉默了半晌沒有說話,“我想我明白了你的意思。這是我的疏忽。但小胖,成大事,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胖子笑了笑:“是嗎?我不知道什麼是所謂的大事。作爲人,我最起碼的心裡底線,便是守護。守護所有我在意的人,和在意我的人。如果連自己的親人、朋友都要犧牲。要的只是完成那些所謂的大事,我只能對這些呲之以鼻。換句話說,如果連我要守護的都失去了。那麼,就算宇宙滅亡,人類滅絕又與我何干。我沒有天大的志向,只想着過上老婆孩子熱炕頭的舒服日子。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可能,讓你們失望了。”
胖子這一番話,着實讓四大護法振聾發聵。他們中有的是爲了復仇,有的是單純爲了實現天眼族族長的預言,試圖打破天命枷鎖。
爲了實現的目標,他們努力奮鬥,犧牲一切可以犧牲的換取勝利。但他們何嘗真正爲自己活過。他們一直堅守到現在,眼前的世界,已漸漸和他們產生疏離感。一切地一切,在他們眼中,只分成兩種類別,一種是可以利用,犧牲的。另一種是無用的。
感情似乎是多餘的東西。
這一切的改變,正是從胖子的無意中闖入開始的。胖子的沒心沒肺,胖子的樂觀和無憂無慮,感染了他們,讓他們逐漸走出了自己冰冷的,毫無人情味的世界。
在胖子的感染下,智者學會了好奇,僵神不在是傻愣愣地木頭人,獸尊喜歡上了看電影電視,鬼王變成了話癆,狐仙找到了愛情,找到了心的寄託。
可現在,有到了面對現實抉擇的時候,胖子失望的發現,他們還是那樣冰冷無情。那樣的殘忍。
這讓他有些寒心。胖子不再理會他們,返身朝山坡上走去。同時,手朝後擺了擺,像是告別。
鬼王想喊住他,卻幹張了半天嘴,沒
有發出一絲聲音。最後只得長嘆了一口氣。他發現,此刻,胖子的背影竟是如此落寞。
胖子回到了狐仙身邊。此時,陳曉已經完成凝體。她看到胖子,臉突然一紅。胖子猜,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看光了她身子的事。
不過,胖子並沒有半分尷尬,就像剛纔偷看人家身子的人不是他一樣。陳曉穿着小雅事先給她準備好的長裙。
估計應該是真空上陣,風一吹,裙子裹着她美妙玲瓏的身段,便顯露無疑。
“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還想賺陳姐便宜。”小雅爲陳曉打抱不平。狐仙和林冉冉也擋在陳曉和胖子中間,防賊一樣防着胖子。
胖子苦笑一聲,“真是,我真就這麼像流氓?”
“不是像,就是!”小雅嘟起嘴說。
胖子傳音給狐仙,讓她把林冉冉拉到一邊。他有話單獨問陳曉。
“陳姐,你知道智老爲什麼要讓你練習解體大法嗎?”
“不知道,但我是自願的。”
這次輪到胖子納悶,“你連讓你做什麼你都不知道,那你還願意?爲什麼。”
陳曉猶豫了一下,咬着嘴脣,卻沒有吭聲。
“看着我。”胖子發動亂花漸欲迷人眼,瞬時,漆黑的眼眸中,有無數碎金葉子在上下翻飛。
陳曉只看了一眼,目光便迷離了。“告訴我,是不是有人強迫你這麼做……”胖子繼續逼問。
陳曉這才告訴胖子,原來她這麼做,全都是爲了她女兒囡囡。
其實,陳曉和囡囡在成爲子母妖的時候,神魂便糾纏在了一起。這有點像現在社會的多重人格,一重人格出現時,另一重人格休眠。一個人卻有完全不同的兩種思想和記憶。而且一重人格,並不能感知到另一重人格的存在。
可,現在,隨着子母妖的成長。囡囡和陳曉的精神力越來越強大。彼此間的排斥也就越強烈,最後,竟然在悄無聲息間,打破壁壘,感知到另一個神魂的存在。
陳曉這才知道,原來她女兒一直都和她在一起。一想到囡囡,她就愧疚痛心的痛不欲生。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女兒。
更讓她感到不安的是,她發現,自己的神魂竟然在吞噬囡囡的神魂。這並並不是她能控制的,但這卻更加加深了她對囡囡的愧疚感。
於是,爲了讓囡囡活下去,她選擇了讓自己神魂碎裂,徹底魂飛魄散來成全女兒囡囡。
她知道接下來,智老讓她做的事很危險。一不小心便會魂飛魄散。但這卻是她目前最想要的結果。
因此,她選擇同意。
這答案完全出乎胖子的意料。隨後,他催眠陳曉。很快,只見構成陳曉身體的聖甲蟲一陣蠕動,身體縮小,最後眉眼定格在記憶裡囡囡的樣子。
胖子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仔細地又和囡囡講了一遍,結果,卻發現,人小鬼大的囡囡,竟然也抱着和母親同樣的想法,想選擇自我犧牲。
胖子有些頭大。這時,一直蹲在地上數螞蟻的
小宇突然開口道:“真傻,不知道神魂是可以切割的嗎?”
胖子覺得小宇肯定知道點什麼。便試着問解決辦法。“裂魂啊,你不知道?”
“怎麼我應該知道嗎?搞得跟地球人都知道似的。”
裂魂爲龍族秘法。龍,一直都是極稀少的。無論在那個時代,每條龍都顯得彌足珍貴。但,就像人有多重人格一樣。龍族也有一些神魂非正常的個體。
有症狀,就有人尋找解決辦法。龍族解決這種問題有一種秘法,就叫做裂魂。裂魂,便相當於人類的連體嬰兒分離手術。
只是它是作用在神魂上的而已。
“那你會嗎?”胖子又問。
“不會啊。我又沒試驗過。”小宇不滿道。
胖子就沒見過她這樣,說不會能說的理直氣壯的。胖子決定有機會,自己學一下,看看效果再說。這種神魂上做手術的事,容不得半點馬虎。交給小宇做,他是萬萬不能放心的。
胖子和小宇的話,重新給了囡囡和陳曉希望。胖子也鬆了口氣,如果他沒及時從龍族結界內出來,一心求死的陳曉,肯定會做出一些傻事。
四大護法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智老率先選擇向胖子承認錯誤。胖子看着眼前老人,像犯了錯誤的小學生一樣,不安得站在自己面前,不僅覺得有些好笑。
他原來了四大護法。胖子知道,有些觀點已經根深蒂固,想要改變,並不能一蹴而就。
“你們到底還幹不幹,他們在這裡最多隻停留五天。今天已經是第五天。咱們再不行動,他們就跑了。”符宗宗主比誰都着急,壞他宗門,盜他陣圖,殺他門人。這老頭現在就一心想着復仇。
“幹,怎麼不幹。”既然囡囡同意,那胖子也不好再阻止。“得,就按智老的計劃來吧。不過,一切要以安全爲重。”
“小胖,我發現你比老太婆還羅嗦。”鬼王朝胖子咧了咧嘴道。說完,他目光一轉,突然發現地上還有一個鬼。
“咦,還漏了一個!”
鬼王將吳大帥從地上提溜起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脣。
“也不知道你是個啥味的。”
“別,我是屎味的。我身上髒。”吳大帥遇到鬼王這種專門吃惡鬼的存在,嚇得兩股戰戰,哪還有一絲硬氣。簡直爲了活命,沒了節操。
“哎,胖子,胖哥,胖爺!救命啊。別讓他吃我,你讓我幹嘛都行!”
胖子實在受不了,嘆了口氣,“鬼王,你別真把他吃了。這人可是個人才,留着有用。”
“有用?就他,得嘞,反正我今天吃飽了。”
僵神拍了拍胖子的肩膀,“走!記着帶上那頭龍。”
“可我連家還沒回。哎,看來我是天生勞苦的命。小宇走啦。”
胖子走出幾步,見小宇沒跟上,便回頭朝後看。只見小宇正蹲在地上數螞蟻。“父王,去哪兒啊。”
“去找燈泡。”
“好哎,走咱們快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