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聶冰從古家後山回來的時候,才發現古奕塵在等她。
“聶冰你去哪兒了,我等了你好久。”古奕塵見聶冰回到小院,臉上掛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爲聶冰倒了一杯清茶。
已經恢復了老虎大小的青焰從聶冰的房間裡,嗖的一聲竄了出來,等撲到聶冰的身上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巴掌大小,天知道它有多嫉妒那條臭蛇,天天可以膩在聶冰身邊,而它就要被關在屋裡,這簡直是差別待遇!
青焰在聶冰的懷裡滾來滾去,撒嬌撒癡,妄圖表達自己的不滿。
聶冰一邊撫摸着青焰銀亮的皮毛,一邊走到桌邊坐下來,喝了一口清茶,這才淡笑道,“我去古家的後山轉了一圈,奇珍異草還真是不少。走的時候,發現在在修煉,就沒叫你,怎麼,等我有什麼事嗎?”
“沒有,只是想和你一起吃早飯。”古奕塵如見面對聶冰時,眉宇間已經在找不到一絲冷意,像是融化的冰雪,帶着護花的溫柔,“對了,谷家主剛纔派人過來通知了一下,他叫咱們中午的時候去主屋一趟。”
聶冰聞言眉頭微微一皺,“我知道了。不過……奕塵,古家主畢竟是你爺爺,在我看來,這老頭對你還是挺關心的,如果可以,你以後能不能嘗試着接納他一下……”
“聶冰,你……剛剛叫我什麼?”古奕塵此刻的表情有點莫名的興奮,“你叫我奕塵,對不對?”
“這不是重點好不好?你有沒有認真聽我講話!”聶冰無語了,這廝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瞧着聶冰有些氣鼓鼓的表情,古奕塵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柔和,“我當然有認真在聽,放心,我會處理好自己跟古家的關係,現在我比較關心的是,你能不能以後都這麼叫我,冰,你這樣喚我,我很喜歡。”
聶冰被古奕塵這深情的呼喚,整的雞皮疙瘩四起。若說原來的古奕塵是千年不化的高山冰雪,那麼現在的古奕塵就是融化後澎湃的春水,溫暖四溢,讓人難以拒絕,難以招架。
聶冰被這樣的古奕塵瞧得心中悸動,不由得端起茶水,掩飾自己頰邊的飛紅,聲音有些模模糊糊的應道,“嗯。”
古奕塵的笑容越發擴大了,與他來說,這無疑是一個美好的早晨。
政務,聶冰和古奕塵用過了午飯,便在i幾個古家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古家主屋,也就是古家家主所在的院落。
一見到院內,聶冰便感到數十道犀利的視線在自己的身上掃來掃去,這些人雖然沒露面,卻將氣勢放出了七成,數位強者的氣場疊加,讓聶冰招架起來也有些吃力。她不得不承認,古武世家的底蘊確實豐厚,就這一個主屋的院落,就住着不下十來個武尊強者!
等聶冰和古奕塵真正走進內堂,才發現古長宗早坐在家住主位上笑眯眯的等候。在他的兩邊分別走着一位身穿中山裝的老者。左邊一人長得跟古長宗有三分相似,慈眉善目,氣度雍容,讓人一看就容易心生好感,而走在右邊的那個老者就比較嚴肅了,國字臉,絡腮鬍,看上去很是剛強堅硬,老當益壯。
這三人的右手邊,恭敬地站着兩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光看他們站在臺階之上,就知道他們的地位必定也是不同凡響。
不過最讓聶冰吃驚的就是,大堂之下,竟然站了四十多民青年男女,一個個神清氣爽,面帶自豪,一看就是典型的世家出品。
而且,在這些人中聶冰還看到了一個熟人——古重華!
聶冰二人看清了大堂中的情況,大堂中的衆人自然也看到了聶冰二人。
或許,聶冰的容貌對於古長宗這樣閱盡風雨的老黃瓜衝擊不大,但是,對於那些風華正茂的青年男女來說,殺傷力絕對是強悍的!
聶冰和古奕塵兩人,一個妖嬈絕世,清冷如月;一個丰神俊朗,白衣翩然。
這兩人的出現讓安靜的大堂竟然有了一絲細微的騷動,尤其是古重華,還衝着聶冰兩人偷偷的做了個鬼臉。
“聶丫頭,奕塵,你們來了。”古長宗見到古奕塵,那張老臉立刻笑得無比燦爛,不放過任何一個表現的機會。
“古家主,不知道你找我們兩個有什麼事?”古奕塵無視古長宗的熱情,冷冷的問道。
衆人見古奕塵的態度如此不敬,心中對他們的身份越發好奇。那兩個坐在主位上的中山裝老者卻是不着痕跡的皺了皺眉頭。
“家主,這個人就是古楓流落在外的那個兒子?天賦很不錯,只不過,”那嚴肅的老者眼神凌厲的瞧着古奕塵二人,聲音中帶着些許不滿,“小小年紀,對長輩的態度,卻是大不恭敬!”
“哈哈哈……老三,你就別太計較了,你也知道這孩子一直流落在外,對長輩未免生疏,我就瞧着挺不錯的!”那慈眉善目的老者笑呵呵的說道。
古長宗見此,輕咳兩聲,眼中滑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好了。今天叫你們前來,是想介紹些人給你們二人認識。”古長宗指了指那位笑得和藹的老者,“這位是我們古家的大長老,古智言;走在我右手邊的這位是古家的二長老古藤。這兩人是我古家的大執事古翰和二執事古翔。”
聽了古長宗的介紹,聶冰才知道,原來站在臺階上靠裡面的那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就是將古奕塵接到外門照顧的古翰!
這就難怪了!
聶冰一進門就發現古奕塵有一絲細微的波動,她還以爲是因爲古長宗,原來是因爲這個翰叔啊!說起來,在這整個內門裡,恐怕讓古奕塵唯一有感情的,就是這個古翰了。
出於禮貌,聶冰淡淡的朝這幾人點了個頭,便開門見山的問道:“古家主,鋪墊應該講完了,說說你的真正的目的吧。”
“放肆!這裡是古家大堂,怎能容許你等小輩如此無禮!”古藤此人本就嚴肅刻板,自視甚高,見到古奕塵的態度,已經令他不爽,沒想到聶冰,區區一個外人,在他古家也如此囂張,這讓他一個高高在上的長老如何能忍?
當即,古藤將自己武尊後期的威壓,浩浩蕩蕩的釋放了出去。
若是真正的實打實拼,就算是五個聶冰也不是古藤的對手,但是,聶冰最不怕的就是氣勢對轟!她的元神早已達到分神中期,甚至有所增長,就算跟武尊後期的強者比氣場,也絕對不落下風!
兩人鼓盪的氣場,幾乎在第一時間交匯在一起。衆人只感到一陣窒息,有些小輩竟然被碰撞的餘波弄得氣血上涌!
勢均力敵!竟然是勢均力敵!
古藤驚訝了!古智言驚訝了!古翰和古翔也驚訝了!這聶冰的實力竟然強悍如斯!
只有古長宗和古奕塵爺孫兩人在意料之中,尤其是古長宗,心裡那個忐忑啊!聶冰這小丫頭的性子,他也算是摸清了幾分,冷漠精明,吃軟不吃硬,極不好對付。他可是出了血纔將這小丫頭籠絡過來的,可不能讓這根兒破藤給搞砸了!
當下,古長宗冷冷一喝,“古藤,你給我停手!一個長輩衝小輩施壓,成何體統!況且,聶丫頭是我請過來幫咱們古家的,自然不用受那些臭規矩,你激動什麼!”
古長宗這話說得可謂精巧,既暗示古藤聶冰的重要性,又給足了聶冰面子,讓兩人不停手都不行!
不得不說,他們這種想法實在是有些自視甚高,井底之蛙了!古長宗就是看準了這一點,纔將這批小姐少爺叫到聶冰手裡,讓他們好好受受刺激!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妖孽,好好的敲打一番!
“好了!都給我安靜!”古長宗一瞪眼睛,下面的那些小輩兒立刻戰戰兢兢的乖順下來。在他們心中,家主的強大是無可置疑的,“古翰,古翔!”
聽到召喚,古翰古翔兩人馬上踏前一步,齊聲說道:“家主有何吩咐?”
“你們兩個全力協助聶冰,這段時間,聽憑聶冰的一切命令,這次古武大比,古家一定要全力以赴!”古長宗有些發狠地說道
“是!”古翰和古翔從來不會質疑古長宗的決定,除了服從就是服從。
本來古長宗如此放權,古藤心中還是有些不滿的。不過,看到古長宗眼中燃燒的火焰,終是識趣的沒有張嘴,或許,那個妖孽的少女真的會帶給他們奇蹟吧!
古長宗見此,真真是捏了一把冷汗,他揉了揉跳動不已的左眼,這才慈祥的衝聶冰說道:“聶丫頭,二長老心直口快,你別放在心上。今天找你們過來,主要是將古武大比的事情跟你們交代一下。這裡站着的四十三人就是我們古家挑選出來的旁系和嫡系子孫,算上你們兩人正好四十五人,也就是古武大比的參賽選手。”
古長宗說到這兒,將目光轉向大堂衆人,這一刻,他高高在上的家主風範顯露無疑,“你們聽着,從今日開始,一直到古武大比結束,你們都要聽從這位聶小姐的安排,誰如果違背命令,家法伺候。我已經將家主令交給了聶小姐,在訓練期間,她說的話,你們都要徹底執行,不得有誤!”
古長宗這話一出,整個大堂立刻一片譁然。
站在大堂中的這些青年男女,大都是內門子弟,對於外界的人事,根本不瞭解,聶冰這個名字他們連聽都沒聽過,更不要說讓他們完全服從了!
在他們這些天之驕子的眼裡,紅塵俗世中的人就算再厲害,再有才華,又能強到哪裡去?根本是連跟他們相提並論都不配!
其實,古藤這個人雖然古板嚴苛了一些,也不是是非不分,尤其對待古家更是忠心耿耿。他本來是看不慣聶冰和古奕塵這兩個小輩的狂妄作風,但是,聶冰的強勢回擊,卻是告訴了他:他們有狂傲的資本!
在古武世家,強者爲尊!既然聶冰擁有幫助古家的能力,古藤自然不會再擺什麼長老的架子,一瞬間就收回了自己的氣勢,臉色也舒緩下來。
聶冰也不是一個得寸進尺的人,在古藤收手的同時,她也撤回了自己的神識,只不過臉色還是有點冷。
“呵呵呵……老三啊,都叫你不要這麼衝動了,現在的年輕人還是有脾氣一點好,有脾氣的纔有出息,你摻和什麼。咱們都老了,好好看着就行了。”古智言和和氣氣的打着圓場說道。
古藤冷哼一聲,閉上了嘴巴,沒再說話。
聶冰早就接了家主令,也猜到了古長宗會將這些人交到自己手上。所以,在她清晨採藥的時候,就在注意哪片地區比較適合修煉。
這不,古長宗的絮叨一結束,聶冰和古奕塵還有古翰,古翔四人便帶着大部隊殺了過來。
只不過,聶冰也看得真切,這些小姐少爺們雖然也跟着她跑,卻完全是心不甘情不願,要不是礙於家主令和古翰古翔的威嚴,這幫人早就造反了!
畢竟,在主屋大堂上,聶冰和古藤的那場碰撞太過隱晦,他們這些人都沒有體會到其中的厲害,對聶冰的實力根本沒有半分的瞭解,又何談信服?
所以,聶冰在等。
她相信總會有一些主動撞到槍口上來的傢伙,到時候,懲一儆百,省時省力,何樂而不爲呢?
“好了,以後的一個月,咱們就在這修煉,餓了就憑實力去打野獸,渴了就喝溪水,誰都不能離開這片林子!”聶冰沒有半分緩衝,到了目的地就開口,冷冰冰的說道。
這時,人羣中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一個站在古重華身邊的少女,氣勢洶洶的蹦了出來。
這少女生了一雙大眼,脣紅齒白,肌膚如玉,脣瓣粉嫩,十分討喜,就算生氣也讓人生不出厭惡之心。
古重華見這少女突然間跑到聶冰對面,登時嚇了一跳,他想伸手去拉卻是沒有拉住,那少女一轉眼就站在了聶冰面前,“喂,聶冰是吧,你把我們帶到這麼一片光禿禿的地方,還不讓我們回宅子到底是想做什麼?憑什麼要我們聽你的?別以爲有了家主令就了不起,沒有實力我們一樣不服!”
“對!不服!”
“憑什麼要呆在這裡,這是什麼訓練方法?”
“真不知道家主爺爺是怎麼想的!”
……
這少女的一番話徹底點燃了衆人的反抗熱情。
古重華見此頭都大了,他在世俗界走動慣了,又跟譚書墨是好友,他可是知道聶冰的實力有多強悍,這小丫頭冒然出頭不知自己找不自在嗎?
他趕忙在那少女耳畔低聲說道:“古盈盈,你別胡鬧,她不是你能質疑的人!”古重華一邊說,一邊衝聶冰送去了歉意的眼神。
誰知古盈盈聽了古重華的話越發的氣惱,“我怎麼胡鬧了?一個沒有真本事的人,胡亂安排訓練纔是真正的胡鬧!”
古盈盈話音剛落,古翰和古翔兩人就大聲喝道,“閉嘴!你們忘了家主的話了嗎?不能質疑聶小姐的決定!”
古翰和古翔兩人都是武皇中期,實力超羣。兩人這一喝讓衆人瞬間老實了下來。
但是,古盈盈卻是個認死理兒的性子,她見此越發的不服氣,“聶冰,你不要躲在翰叔和翔叔後面,有本事跟我堂堂正正比一場!”
古盈盈雖然是旁系子女,卻從小天賦超羣,二十歲的年紀就已經達到了武聖中期,難免心高氣傲一些。
聶冰聞言不怒反笑,笑得極爲妖嬈動人,這樣明豔的笑意,就是連古盈盈這樣的女子都忍不住心臟猛跳,何況是男人,“好啊,那我就和你切磋一番,不過輸了可不許哭鼻子!”
“我纔不會!”盈葉俏臉一紅,直接擺出了一個進攻的架勢。
古奕塵從聶冰的言行中就瞭解到聶冰‘殺雞儆猴’的心理,也就樂得在旁邊看戲,順便和古翰古翔兩人聊上幾句。
古重華見事已至此,也不再多勸,他相信聶冰不會下重手。
周圍的衆人也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疑惑者有之,期待者有之,摩拳擦掌者有之,隔岸觀火者有之。
聶冰瞄了眼古盈盈腰間的匕首和她赤手空拳的姿勢,眼中滑過一抹欣賞:這丫頭倒是善良之人,就是性子直爽了些。聶冰勾脣輕笑,淡淡的說道,“你可以開始了。”
古盈盈瞧着聶冰那隨意的姿態,眼中涌上一抹怒火,“你居然小看人!看我不把場子找回來!”
古盈盈說完,雙手在身前交叉一劃,幾道罡風便在她的四周漸漸成形,她一聲嬌喝,便衝着聶冰打了過去。
誰知她的掌風還沒碰到聶冰的衣角,聶冰的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一下子將她衝出了二十多米!
同時,聶冰伸出玉手,在空中輕輕一劃,數百道銀色的長劍便衝聶冰的身上破體而出,幾乎在聶冰的身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銀色扇形。
那些靈氣劍此刻都散發着凜冽的光澤,似乎已經蓄勢待發,只要聶冰一聲令下,就會猶如離弦一般,直接飛射而出,蕩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