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子她娘可真她孃的摳門,吝嗇,我若是知道去幫她,她就給三個銅板,打死我也不去,還被那臭寡婦說成跟屁蟲,下晌朝我們撒了一簸箕的碳灰,想來就氣。”裡面傳來了一農婦抱怨的聲音。
她話音剛落,又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早跟你說椿子她娘說的話不可信,你看,她倒是撈到了油水,你跟去,你撈到什麼,就撈到三文錢,椿子她孃的那一百兩銀子,你見着了沒,沒見着吧,人家去幹缺德的事,你去湊什麼熱鬧,吃飽了撐着沒事幹。”
“唉呀,你這死丫頭,有你這麼跟你娘說話的嗎,比寡婦還不如,人家寡婦跟她娘說話,最起碼會左一句娘,右一句娘,你這死丫頭,枉我養你這麼大,竟敢倒回來教訓你娘。”荷花她娘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荷花她爹也跟着拍桌:“吵什麼吵,自個願意去摻和人家的事,怨誰,現在吃虧了,就把氣往家裡頭撒,有本事,去跟椿子她娘討要好處去,沒本事的娘們。”
荷花她爹大聲一喝,裡面便沒有任何聲音了。
宋蓮兒便趁着這會安靜下來,擡手,重重的敲了幾下門,喚了聲:“宋楊大叔,嬸,睡了沒。”
荷花她娘先從椅子上站起身,看了眼自個女兒跟自個丈夫,聽這聲音像是宋蓮兒的,她那麼晚來自家會有啥事,莫非來算賬……
想想去她家鬧事的主謀人又不是她,拿她東西的人也不是她,要算賬也不該算到她頭上來呀。
宋楊見自個媳婦在發愣,便喝道:“還不去開門,傻站着幹甚?”
荷花她娘經她丈夫這麼一喝,便快步的走向大門,拉開門拴,緊皺眉頭道:“有啥事呀?”
“大晚上來敲門的要麼就是入室搶劫,要麼就是來送禮,你說我宋蓮兒來能爲啥事呢?”
荷花她娘往她手裡提着的籃子瞧了幾眼,籃子被紅布蓋着,看不見裡面裝着什麼,但是確定她的到來不屬於第一種,她就讓了一個身,態度不冷不熱:“進來吧。”
宋蓮兒走入荷花她家,滿臉笑容的喚了聲:“叔,荷花,都還沒睡呢?”
宋楊與荷花倒不顯得對宋蓮兒反感,荷花搬了一張椅子,小臉兒都快笑開了花:“姐,你怎麼那麼晚還來呀。”
“姐要成親,過來送送禮,怕明日忙不過來,所以先把你家的這一份給送來,再通知下你們一家子,後日來我家吃喜宴。”宋蓮兒掀起了紅布,把用袋子裝好的雞蛋,放到宋楊喝茶的桌上,又道:“禮薄,還請叔,嬸你們別見怪。”
說完,她便把紅包悄悄的放到了宋楊面前,荷花她娘見着桌上放的紅包,兩眼直閃光。
荷花卻皺起了眉頭說:“蓮兒姐,我娘不是說男方跟你退了親嗎?”
“唉喲……”荷花剛說完,她娘就在她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不懂就別瞎說,退親這事還得由男方自個來退,哪能是椿子她娘一句話的事,蓮兒你也真是傻,幹甚要把兩筐稻穀同一百兩銀子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