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被算計的許名揚十分無奈。
他非常清楚,算計自己的不是張小寶,更不是王*,兩個人一直是負責保護陛下,對自己似乎沒有什麼興趣。
也就是說,真正想出來計策的是九個孩子,在一旁嘀嘀咕咕之後,居然能想到派人來干擾自己,讓自己浪費了兩顆子彈不說,尤爲主要的是,影響了自己的心態。
自己現在每次想要開槍,一定會先考慮是否有人在搗亂,哪怕是在最後一刻勾動扳機的時候。
如此一來,槍還怎麼打了,自己又不是狙擊手,遠遠達不到那般冷靜,自己只是一個剛剛接觸步槍幾天的人。
在不得不佩服小貝九個孩子智慧的時候,許名揚選擇了快速前進,遠離對方的策略。
“走啦?這就走啦?”小貝舉着望遠鏡看着許名揚堅定地朝前穿插,遺憾地嘟囔道。
六小貝,你看你把人家許刺史給逼的。”李隆基笑着朝小貝說道。
小貝卻不以爲意,撇了下嘴,道:“兵不厭詐嘛,要利再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打壓對手,不然就是對對手的不尊重,皇上伯伯您看,我們多尊重許刺史了,如果需要的話,爲了尊重許刺史,我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的。”
“別得意太早了,許刺史還有八發子彈呢。”李隆基精告了一聲。
小貝點點頭:“不怕,我們已經打到兩隻獵物了,全是小男妹妹打的,我們不相信許刺史剩下八發子彈還能建功,他的心態已經不穩了,要知道,高手相搏,只爭一線。”
“什麼高手相搏?亂七八糟的。”李隆基笑着說道。
“故事裡說的唄,有時間我給您講哦,可有意思了,我就是在高手相搏的時候,用智慧戰勝了對方,哥哥姐姐都承認了。”
小貝很認真地說着,她說的故事,自然是張小寶和王鷂給她講的了,她在裡面也算是一個主角,很不一般呢。
“好,好,有空講給我聽,我想看看,高手是怎麼只爭一線的。”李隆基不以爲意的說着,同時也舉起望遠鏡朝前看去,他很想看看許名揚究竟要跑到什麼地方,是否想脫離隊伍。
………
向前而去的許名揚還真沒傻到脫離隊伍的程度,他很清楚十萬大山中的情況,也來過兩次,旅遊的名義,當刺史就這點好處,他平時沒有什麼事情可做,無論想要到什麼地方去,只要不離開陸州太遠,別人就不會反對。
他想要進十萬大山裡玩,別人跟是在身邊保護着,於是,他也看到過十萬大山中的一些情況,平時還行,但是偶爾也有危險,尤其是離開了主路的情況之下。
各種有毒的蟲子和毒蛇什麼的,加上其他專門吃肉的動物,危險不小,平時來旅遊的人都必須要按照保護的人的要求來前進,不準隨便脫離隊伍。
他不認爲皇上來了,十萬大山中的動物就全像人一樣老實地拜服。
所以,他就算是走在了前面,依舊是在大隊伍的防護之下。
但前面和皇上那裡有不同的地方,就是護衛的人相對來說比較少,如此,被驚嚇走的動物也少,好有的動物甚至是看到前面的人少了,想要打伏擊什麼的。
這就是他的機會了,剩下八發子彈,說什麼也要多打到幾隻獵物。
至於小貝他們會不會讓別人打到獵物之後,算成他們,許名揚絲毫不擔心,皇上就算是再喜歡小貝等人,也不可能在這方面偏向。
甚至是張小寶和王鵑也一樣,輸贏對他們的弟弟妹妹並不重要,一個做飯而已,何況還是練手,一羣小孩子做出來的東西能好吃?
當然,即使是不好吃,自己也願意吃,不想着去碼頭跟陸州的百姓在那裡乾重活,不僅僅是丟人,而是給自己一個一百多斤的麻袋,自己得怎麼扛啊?碼頭有一百多斤的麻袋嗎?估計沒有,最少也是二百斤打底,在那裡幹活的人都有力氣着呢。
帶着不想幹重活的想法,許名揚認真起來,舉着望遠鏡尋找獵物,不時地停下來瞄準,卻不輕易開槍,只有在自己覺得有把握的情況下,才勾動扳機。
如是過了兩個時辰,許名揚終於把剩下的八顆子彈打完了,成債卻不是很理想,他僅僅打到了四隻獵物,兩隻雞,一隻兔子,還有一條蛇,最後一條蛇真是懵到的。
他自己清楚,分明是瞄在了一隻熊身上的,結果把旁邊革叢中的蛇給打死了,要不是有專門偵察的人給他揀回來,他還以爲那一槍打偏了呢。
要說除了打到獵物之外的最大收穫,是兩點,其一是許名揚知道了,並不是瞄準,然後開槍就可以打到獵物,他敢打賭,如果再給他十發子彈,他一定比現在打的還好。
因爲他已經發現了一點點的竅門,那就是控制呼吸,在急劇喘息的時候,最好不要開槍,哪怕趴在了地上也是一樣,會影響槍的準確度。
其二則是,他知道了,原來熊可以跑的那麼快,自己一槍沒有打到熊的時候,那熊轉身便跑,根本不給自己補槍的機會,似乎一眨眼,熊就進到了樹林當中,再也無法找到它的身影。
別處的槍聲也停了,許名揚不清楚小貝九個孩子一共開了多少槍,他也沒有精力去數,即便是想數也數不了,因爲不僅僅是有槍的聲音,還有槍聲在山間的回聲,誰知道他們一次有幾個人同時開槍,槍的動靜在耳邊響起來沒完。
收起槍,許名揚讓人幫着把四隻獵物帶着朝隊伍中間的位置走來。
對於自己今天的表現,他還是很滿意的,平時子彈不限,他也不可能一天打到超過三隻的獵物,今天算是在壓力之下超常發揮了。
但等他回到李隆基這邊的時候,他便傻了,在他面前是幾小堆的獵物,沒有太大的傢伙,大的只有一隻熊,看那熊身上的傷口,就知道此熊受了多少的打擊。
血淋淋的一片啊,全是傷口似的,絕對不是一槍造成的,在熊的身邊,還擺了另外六隻動物,一共七隻。
不需要多猜,許名揚已清楚,這一堆就是九個孩子中打的最多的一個人的,但他又非常不理解,動物一共是七隻屬於一個人的,但動物身上的傷口卻不是每隻都只有一個。
尤其是那隻熊,頭上幾乎沒有傷,心臟的部位也一樣沒有看到出血的地方,如此,怎麼被人打死的?看看其他地方出血點便可猜測一二。
如果所料不差的話,絕對是被一槍槍折磨死的,要麼就是流血流死的。
“哈,許名揚,你只打到了四個小東西無論是數量還是重量,你都輸了,等回去以後,你要到碼頭幹活哦,哎,可惜呀,我們還想給你做兩個月的飯菜呢你居然不給我們機會,實在是讓我們無語了。”
看到許名揚回來,小貝馬上跑到近前,看看四隻獵物,搖起頭,一副遺憾的樣子說道。
許名揚臉色變得十分難看先是瞧了瞧張小寶和王鵑,又看看皇上,發現幾個人沒有其他的表情,知道小貝九個人打的獵物不曾有其他人幫忙。
但他依舊很不滿地說道:“爲什麼熊的身上有這麼多彈孔?”
“因爲子彈打到它身上的多唄還用問嗎?”小貝理直氣壯地說道。
“那麼多的子彈打到它的身上,能算是一個人的獵物嗎?你們還不如說是九個人加起來的數量與我比呢我絕對有輸無贏。”
許名揚真不想去碼頭幹活,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要是真的去了,以後必然會被其他人知道,自己還怎麼在其他人面前擡得起頭?
堂堂一個三品的刺史,竟然去幹那等低下的活,別人或許當面不會說自己什麼,背後估計能給自己起一個“扛活刺史,的外號。
有損字威啊,非君子所爲。
小貝不清楚許名揚想的是啥,聽到對方問,反問道:“我問你,許名揚,我們九個人中有八個人一個人給了你一拳頭,最後一個人對着你腦袋來了一磚頭,你說是誰殺的人?”
“自然是用磚頭的了。”許名揚想也沒想便回答。
“對呀,我們九個人,用槍打熊就是這樣,其中八個人,一直沒有打死熊,最後一個把熊打死了,自然要算在最後一人身上了。”小貝順着許名揚的話說道。
“你剛纔說的是拳頭。”許名揚提醒。
“好吧,我重新說,我們九個人,又八個用磚頭打你的胳膊,最後有一個人打到了你腦袋上,算誰打死的?”小貝從善如流地繼續順着許名揚的話說。
李隆基幾個人忍不住大笑起來,對於小貝來說,李隆基實在是太清楚不過了,要是讓她引經據典什麼的,她只好去找小遠,但要是尋常說話,她覺得可以講出很多歪理。
尤其是在與你說的時候,還一副很認真的樣子,你要是真的以爲她什麼都不懂,想跟她講清楚的話,絕對是越說越迷糊。
許名揚此刻就有些迷糊了,擡起手來揉揉太陽穴,對着小貝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看,你們九個人,旁人幫着打,就算是最後一槍是你們當中最主要的人打的,可是,你不覺得對我不公平嗎?”
“啊?你說公平啊?公平,爲什麼是公平兩個字呢?何爲公?何爲平?這樣平了沒?”
小貝一聽,同樣很迷茫的樣子回問,並且還努力地墊起腳,手在自己的頭上比畫,很想把手比畫到許名揚的頭上,可是她擡起胳膊也夠不到許名揚的腦袋,就這麼來回地斜着找平。
許名揚一愣,登時無語。
他明白小貝表達的意思,是說你跟我們講公平,那你多大個人了,我們多大?我現在舉着胳膊還沒有你高呢,你就這樣與我們講公平?
許名揚一時間心中很不好意思,但不好意思歸不好意思,讓他認輸去碼頭幹活,他依舊是拉不下來臉,於是質問道:“你在戰場上的時候,難道敵人會因爲你年歲小就不打你了?”
“不能那我問你,難道你在戰場上的時候,因爲你是自己一個人,對方是九個人,就不開槍了?”小貝把眼睛一瞪,問道。
“哈哈哈哈。”李隆基笑的更暢快了,他根本不在乎誰輸贏,出來玩,他就是圖個樂和現在他覺得就很有意思。
許名揚臉色更難看了:“我就不相信你們之中有人可以打得這麼準,每一槍都是正好打到了關鍵的時刻關鍵的位置,比如這隻熊,你怎麼肯定是打了其他六隻獵物的人最後打死的?你能確定那一槍他或者是她有意瞄準的嗎?”
“不能,我們可比不上你,不像你最後打死的那條蛇一樣人家都躲在革叢中,結果還是被你一槍把腦袋給打碎了,佩服,實在是佩服,你把旁邊的熊都給嚇跑了,我估計那熊一定會後怕不已,並告訴自己的子孫後代,有一個人槍法很準,多虧那人沒用槍瞄我,否則就沒有你們了。
當初我和蛇兄一起出來覓食結果蛇兄想算計我,讓我站在旁邊顯眼的位置,結果那人一下子識破了蛇兄的詭計,他想吃蛇膽啊,於是,裝着瞄準我卻是打了蛇兄出其不意的一槍,蛇兄就這樣獻身了,哈哈,笑死我啦。”
小貝對許名揚說着說着捂起肚子在那裡笑。
“哈哈~~!”周圍其他聽到小貝說話的人,不管是護衛還是服侍的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李隆基甚至直掐自己的大腿,他這會笑的肚子都疼子。
許名揚徹底傻了,他沒想到小貝如此能說,琢磨了一下,終於是放棄繼續找藉口了,咬咬牙,賭氣一般地說道:“好,我算你們贏了,不就是幹兩個月的活麼,一次一頓飯的時間,我幹了,我還能和百姓親近一下。”
“好吧,我也算你說的對,你去幹活,給你子彈,你繼續打槍,不過我們就不比了,除非你能拿出來其他的賭注,你現在打到的獵物算你自己的,你又有東西能吃了,恭喜哦。“小貝也很大度的樣子對許名揚說道。
她今天是不可以再繼續打槍了,她現在胳膊還疼呢,估計晚上得讓哥哥姐姐幫着好好用藥酒揉一揉,等明天才可以繼續嘗試着使用步槍。
對小孩子來說,不存在像大人一樣的今天〖運〗動多了,肌肉不適應,好幾天緩和不過來的情況,通常睡一覺就可以了。
許名揚把鬱悶的心思壓下去,又要了不少的子彈,繼續陪着李隆基等人一邊前進一邊尋找可以打的獵物。
一邊走着,還不忘了藉此機會親近皇上,在旁邊對李隆基說話。
“陛下,臣方纔與張巡查使等人較量,發現了一個秘密?”許名揚不急着尋找動物開槍,見皇上拿着望遠鏡看向周圍,與其說道。
李隆基其實也不是非要打到獵物,他是在看這裡的地形,盤算着如果打仗的話,有沒有可以利用的地點,若是把軍隊拉過來幾支,在此地進行一場對抗演習,能有什麼樣的收穫。
聽到許名揚的話,邊觀察,邊問:“什麼秘密?說給朕聽聽。”
“回陛下,是臣發現,在開槍的時候,最好是憋住一口氣,然後再開槍,打出去的話,槍會很穩,不會偏太多,除非是遇到了偶然情況。”
許名揚回話,說到不會偏太多,遇到偶然情況的時候,很不好意思,顯然那條嚇跑了熊的蛇就是他的傑作之一。
李隆基沒有直接出聲,又看了一圈之後,才說道:“這便是你總結出來的經驗?你可知道我大唐步槍兵訓練的時候,需要記住的兩個要點是什麼嗎?”
“臣不知。”許名揚回道,同時心中隱隱有些想法了。
果然,李隆基對其說道:“其中的一點,就是要求開槍之前要控制呼吸第二點則是儘量達到不經意間的擊發,就是你的潛意識控制身體在那一瞬間開槍,而不是你刻意地去使勁勾動扳機,尤其是狙擊手,達到了一種彈隨心發的程度,就是有一瞬間你本身都不知道是否應該開槍,結果子彈就出去了。”
“啊?怎麼可能呢?那豈不是說故事一樣?”許名揚忍不住心中的驚訝說道。
“怎麼不可能呢?你會走路吧?難道你每一步走出去之前,都要想着先邁哪一條腿,怎麼邁出去用多少力氣,並且把心思放在腿上?
無數次的訓練,就可以達到這種程度,有如你邁步一樣,當開槍的次數達到一定程度之後,就跟你走路似的,你前進,並不是爲了擡腿而擡腿,而是爲了要去什麼地方開槍也一樣,不是爲了勾動扳機而去勾動而是想要打誰,你的道行還差着遠了呢,努力吧,趁着跟朕一同來此的機會。”
李隆基對着許名揚說了一句,又遺憾地搖搖頭看上去是不被人理解的樣子,繼續用望遠鏡去尋找目標。
許名揚停了一下腳步,微微落後了一些,琢磨起皇上的話。
高力士也稍微放慢了腳步,對許名揚說道:“剛纔小男就是這麼開槍的,她瞄準的時間非常短,真正開槍的時候都是一瞬間完成,還有小寶和鵑鵑,他們兩個開槍幾乎就是擡槍便射。
就跟你在不是刻意練字的時候寫字一樣,你要是想把每一筆都寫好絕對不如你不經意的時候寫的舒服,當然,無論你怎麼寫,你的字都不算好看,我見過你的字。”
“是,我以後定要努力練字。”許名揚鬱悶地答應着自己比槍沒比過別人也就算了,居然又牽扯到了字上面,找誰說理去呢。
李隆基一行,在十萬大山中呆了足足有半個月的時間這才又回到了陸州鐵路建築的工地處,真正看起了鐵路是怎麼建設的。
平坦的地方建築工人是大唐人,幫着擡鐵軌和枕木,非常小心,也不要求速度有多快,全是從陸州周圍的地方找來的,有工錢,而且伙食也不錯。
一共是四班倒,每一個班工作三個時辰,然後就可以休息了,但準確去做其他的力氣活,而且因爲海邊潮溼,還能喝到點酒。
等着遇到了山的時候,或者是有坡度的地方,則是換成了從其他地方找來的人,有新緣島的,有崑崙奴。
這部分人則是三班倒,到是沒有像張小寶說的那樣往死裡累,不是不想,而是不行,真那樣做的話,一天工作八個到九個時辰,前面幾個時辰還可以,到後來基本上就沒有力氣了。
與其那樣,還不如讓他們休息呢,做四個時辰的工,然後就睡覺,等着睡兩個時辰起來,再幹兩個時辰其他的工作,同樣吃飯,繼續睡覺,保證體力。
但幹活的時候速度必須要快,誰慢了就要挨鞭子。
而且因爲休息的時間多了,伙食方面就差了,根本見不到任何一點的葷腥,唯一有葷腥的就是做菜的時候,大鍋盹,等快要盹好的一刻,在上面撤一勺子浮油。
浮油看上去很多,而且無論給誰舀,都能發現碗中有油花,但菜,卻沒有什麼油腥,一般的情況下,浮油是用來保溫的,讓熱散的不那麼快。
主食也不是很好,不用跟大唐的人比,吃大米和白麪,或者是小
米高粱米什麼的,一般吃的是青棵,平常的時候是用來喂牲口的。
要說好的,就是鹹菜了,鹹菜的味道不錯,而且也夠鹹,不僅僅是這裡挨着海邊的地方給的鹹菜多,其他的路段同樣如此。
就是怕他們幹活的人吃鹽吃少了,身上沒有力氣。
可即便是這樣,幹活的人還覺得不錯,因爲他們見不到大唐的人幹活時吃的是什麼,新緣島上當初被抓來的俘虜,覺得現在大唐的吃食很好。
至少菜的種類多,而且做的味道比他們原來強的不只一倍。
他們以前在島子上的時候,也不輕鬆,同樣很累,而且出去打獵的時間也長,吃飯一般就是考着吃,或者是用石頭做的“鍋,煮着吃。
又怎麼能比得上現在菜裡面有很多“好,的調料,做的人水平同樣不低,吃着香啊,真要說缺點的話,就是沒有肉吃。
也不是完全沒有肉吃,在陸州的人,因爲挨着海邊,最不值錢的就是魚類了,隔兩三天就做一次魚給他們吃,比起大唐內地的某些地方的人可是強多了。
許名揚同樣跟着視察,看到吃飯的時候,奴隸們開懷的樣子,臉上帶着難過的神色,對李隆基說道:“陛下,臣發現了,有時無知也是一種幸福,這樣的飯菜他們就知足了哎~!真可憐。”
李隆基詫異地看了許名揚一眼,點點頭說道:“誰讓他們不是我大唐人呢,小貝你說是不是?”
李隆基問小貝等人,那意思是讓他們說一說,大唐應有的驕傲。
哪知道小貝沒接話呢,小海卻是說起來。
“是在無知是一種幸福,但是認爲別人無知,過的很差的時候,而覺得自己知道的多,過的很好的一刻,就是悲哀了,你覺得你過的好,難道不清楚有人比你過的更好?
甘願平凡的人,其實都在享受着願意奮鬥的人的成果,生活不是在於你自己如何想着平平淡淡,因爲你吃的穿的用的,全是別人給提供的,所以,真正的享受生活,是你能夠給別人提供多少東西。
避世的人才是最可恨的人他們連站出來的勇氣都沒有,除非他們能夠自己冶煉東西,自己弄到食物和鹽,還有衣服什麼的那樣他們沒有拖累別人。
否則的話,他們的那種所謂的悠然生活其實是建立在別人努力的基礎上的,我最討厭那樣的人,總要做點什麼嘛,哪怕是有學問,出去教教書什麼的。”
“是的,我小海哥說的對,千萬不要踐踏別人的努力,然後說自己高尚,你看我,我也在努力做事情,雖讓我還小。”
小貝馬上支持地說起來。
許名揚愕然,他怎麼也沒想到,小海竟然能說出如此有哲理的一番話,先不管這話對不對,至少此話不應該從一個孩子的口中冒出來。
驀然間,他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張小寶和王鷂,那意思是,兩個個究竟教給弟弟妹妹多少東西,而且還能讓弟弟妹妹們理解。
李隆基卻是一笑,說道:“不用去看小寶和鵑鵑,他們從來不直接教這方面的事情,他們只是引導,扭過頭,小海再說不出別的話,你也不必驚訝,他們兩個教的不是一種,他們說的話,每一個孩子理解的或許都不一樣,但沒有對錯。”
名揚不是十分相信地答應一聲。
小貝馬上說道:“許名揚,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情?你還沒有去碼頭幹活呢,難道你想等着我們走了再去?或者是你到任了直接跑掉?
咱們可是有賭注的哦,欠債還錢。”
許名揚臉紅了,他確實有這個心思,能拖一天是一天,沒想到,主意剛剛拿定了,就讓小貝給指出來了,他本以爲小貝會玩着玩着忘記呢。
因爲在山上的時候,從賭輸了之後,小貝等人再也沒提過讓他去碼頭幫工的事情,不成想,人家還記得,現在說了出來。
“明日,明日便去。”許名揚答應道,心裡卻是很難過,此事一出,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話自己呢,雖然也能在當地博個名聲,但名聲有什麼用,陸州,也依舊是張王兩家的陸州。
最主要的是,名聲未必是好名聲,自己可是賭輸了的人,陸州的百姓一定知道自己是償還賭債的,要是換成一個其他的地方,自己與百姓同甘共苦,得百姓一聲好,自己也認了。
哎,命啊,以後見到張王兩家,有多遠就躲多遠,不划算。
“說好了啊,明日去,可不要明日復明日。”小貝又說了一句,便不再繼續提此事,跟着李隆基慢慢的在工地上走着,看大家努力的做事情,期待着鐵路早早修好,那樣以後想從京城來陸州,就方便多了,不需要乘船,船的速度哪有火車快呀。
翌日一早,許名揚果然按照自己說的那樣,起來跑到了碼頭,打算幹一會兒活,然後再去陪皇上。
結果一干上,卻傻眼了,說好的是一頓飯的時間,正常就是吃一頓,結果從他到碼頭的時候開始,就有人做飯了,絲毫沒有欺負他的意思。
在碼頭上,他負責記錄來往的他這個地方的貨物,記了大概有一刻鐘,他就想離開了。
卻別人攔了下來,攔他的人是商會的。
“許刺史,您要方便一下?“商會的人問道。
“方便?我不方便,我要回去了,我已經寫了不少。”許名揚心說我幹活了,難道你還監視不成?
對方點下頭:“哦,您要回去?可是一頓飯的時間還沒有到啊,您的賭注想要賴掉?”
“怎麼沒到,一刻鐘,還不夠吃頓飯?快點吃,足夠了。
”許名揚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
他其實確實覺得時間短點,但他有理由啊,我吃飯就這麼快,還有比我更快的呢,我都沒提。
“許大人莫非是在家中吃飯吃生米,不需要做了?您想想,是不是如此,我平時吃飯的時候,都是要做的,一頓飯,至少要做一會兒吧,然後才能吃,如果您真是平時吃的全是生的東西,而且在一刻鐘吃完,那您現在可以走了,我馬上去跟小貝小娘子他們如實彙報。
到時候是不是有人在您府上看着您吃東西,我可就不清楚了,不過我還是勸你,繼續在那裡呆着吧,又沒有讓您擡東西,已經算是不錯了。”
商會的人沒有絲毫退讓的意氣地對着許名揚質問起來。
許名揚把眼睛又是一瞪:“當初又沒說是這樣的一頓飯,你說良心話,哪個與別人說話的時候,說一頓飯,是包括吃在內?”
“可您也沒說呀,既然都沒說,您憑什麼就要按照您說的來?而且小貝小娘子可是說了,他們的賭注是輸了之後,每天給您做一頓飯,到時候您吃,如此算來,賭注應該是一樣的吧。
說的時候是做一頓飯,讓您吃,你輸了,怎麼就把做的事情給省略了?如您覺得我們此處做的慢了,現在我去找小貝小娘子他們,讓他們親自做一回,看看需要多少時間,甚至可以把您吃的時間讓出去,畢竟當時說的是做,您看如何?”
商會的人指了指在旁邊做飯的人,話中威脅之意非常清楚。
許名揚怎麼也沒想到對方這麼耍賴,但是仔細一考慮,對方說的還真能站住理兒,是呀,既然當時說的是小貝等人做一頓飯,那麼他幹活的一頓飯自然也應該是做一頓飯的時間了可是,不應該這樣啊,吃一頓的時間可長可短,做一頓更是如此,尤其是讓小貝等人做,他們光是準備材料,還不的準備半天呀?
等着他們把飯菜做好,估計朝陽都變成晚霞了,真要非逼着他們過來做一頓飯看看需要多長的時間,他們養足了精神,還不得做一天一宿?自己不用睡覺了?
轉過頭去看看旁邊做飯的人,許名揚終於是怕了,不想讓小貝等人來做一次定下時間,問道:“他們做的是什麼?”
“回許大人您的話,他們是在給您做大補的東西,爲您煲的甲魚湯,你等等,用不上多長時間就可以吃了。”
商會的人一副我們關心您的樣子說道,又伸手示意對方坐回去,繼續幹活。
許名揚頓時眼前一黑,看那個攤子,還有下面的文火,一頓甲魚湯還不得煲上一天啊。
一邊回到剛纔的座位上做好,記錄了兩個下,許名揚忍不住又問:“爲什麼是這個菜?不可以換一個?”
“難道您想吃佛跳牆?哦,那可是水雲間的招牌菜,明日給你換。”商會的人從善如流地回答。
“不不,不要佛跳牆,一頓佛跳牆,你們還不得準備個三五天的,到時候我就埋坑裡去了,跳不了牆了。”許名揚使勁搖頭,他可是吃過的,也在吃的時候聽夥計介紹佛跳牆的步驟,等不得。
商會的人爲難地又問:“熊掌好不好?”
“熊掌準備的時間更長,就這個甲魚湯,我補補,給我在上面撐個遮陽的傘啊,酸梅湯沒有,涼水總有吧?”
許名揚這一刻終於是認命了,他就覺得自己當初應該想到,小貝九個孩子聚在一起商量的出來的主意絕對不是那般簡單,無論是自己輸了還是贏,日子都不可能好過。
可惜呀,被人給騙了,一個一頓飯,把自己給耽誤在碼頭了,再個月,兩個月呀,不用做別的了,甲魚湯,最快也要兩個時辰吧?除非是上來先用別的手段把甲魚給弄熟了,但補的方面就差了,最好還是用文火盹。
到了中午的時候,正像許名揚想的那樣,甲魚湯還沒有做好,他與商會的人商量着,先給他吃點午飯,不算在一頓飯的規定之內,他繼續幹活,商會的人才答應他。
結果中午在碼頭吃的份飯,不是說必須在外面吃,碼頭有食堂,領了餐盤就可以進去選菜選飯了,菜的種類不少,三十多樣,葷素搭配,願意吃什麼就吃什麼,但量有限制,主食管夠,還有蛋花湯。
許名揚承認,碼頭處的食堂還是不錯的,不僅僅是全免費,而且還有那麼多的飯菜,不是所有的地方工地全都會給你準備三十多道菜的。
大唐別處的幹活的地方,也管飯,但是菜只有那幾樣,幾乎是天天翻來覆去地吃,因爲便宜呀,更不用說到了輪流換班的時候,凡是換下來的人還給提供一杯白酒,這樣的伙食,估計整個大唐,沒幾個工地能提供。
但好是好,自己是什麼身份,刺史呀,就跟着別的底層人一同吃?聽着他們亂糟糟的說話,自己哪吃過這種苦?除了前段日子別人都不給自己飯吃的那兩天。
鬱悶中的許名揚沒有什麼食慾,點了一個黃瓜的素菜,又舀了點湯,發現湯中的蛋花實在是太碎了,抱怨了一句,倒進盛了半碗左右的飯中,拌着飯匆匆吃完,又跑出去在傘下做起刀筆的工作了。
一直到了晚上的時候,這才吃到煲的甲魚,味道確實好,但寧願不吃,只求人明天不用來了。
坐車免費的車,回到府中,許名揚也沒心思去見皇上了,直接讓人燒了一池子水,進去使勁泡,又找來兩個人給自己按摩,哼哼唧唧地洗完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起來,算算日子,今天是學堂休息的時候,把自己小妾給生的最小的兒子給叫了過來,八歲,跟小貝他們差不多的年齡。
交給了兒子一個光榮又艱鉅的任務,把兒子打發出去,到遊樂園,找小貝他們玩,今天別的孩子也休息,想來小貝一羣孩子估計能到遊樂園與別人玩。
許名揚自己則是與家人說好,快中午的時候到碼頭給自己送酸梅湯,不然他能熱死,這才騎着馬,用最快的速度朝碼頭趕,他估計今天又是一天才能回來,張王兩家的人太缺德了,絕對不可能放過他。
果然,到了碼頭一看,有人在煲湯呢,都不用去問是什麼湯,保證是囊一天,煲着個東西,確實可以時快時慢,哪怕是弄點羊排進去,囊一天你也說不出來什麼,時間越長越入味啊。
同時遊樂園也如他想的一般,孩子們休息,全跑到遊樂園玩,也不知道有什麼好玩的,每一次放假都玩,居然玩不膩味。
小貝十一個孩子也是乘着車,來到了遊樂園,他們不是要玩什麼娛樂項目,是有孩子一起玩就行。
許名揚的小兒子早等着了,他也姓許,叫許頑,還遠遠沒到起字的年齡,估計到了的時候,會給起一個與頑反義的字,不然這個頑字不好聽。
一見到小貝等人,許頑湊了過來,按照父親的吩咐,陪在旁邊,也不說話,無論小貝幾個人玩什麼,他都是在一邊保護,比如坐滑梯了,或者是自己渴了,認爲小貝同樣也渴了,跑去弄水給送來。
剛開始的時候小貝等人還沒注意,以爲就是平常的孩子願意與他們一同玩,周圍也不僅僅是這一個,還有其他的孩子嘰嘰喳喳的顯得很開心地跟着玩耍。
但時間長了,小貝等人終於反應過來,事情不對,別的孩子過來玩,除了說說話之外,他們自己也玩,這一個爲什麼自己不玩,非要陪着呢,說了不渴了,居然連續送了三次水,你自己渴自己喝還不行?
“站住,你做什麼的?”小貝攔下又要朝着提供水的地方跑去的許頑問道。
“我,我喝水。”許頑回答。
“你別給我們拿,你喝你自己的哦,我們渴了會過去喝。”小具提醒道。
許頑搖頭:“不行,我爹說了,必須要把你們給侍侯好了纔可以,不然我回去會被罰的。”
“你爹是……?你說你叫什麼吧。
”小…貝又問。
“許頑。”許頑答。
小貝等人恍然,小貝說道:“許名揚的兒子是吧?你玩你自己的哦,不用管我們了,你放心,你回去你爹絕對不敢罰,他罰你,明天晚上他就回不去家,在碼頭繼續工作,真是的,把兒子給弄來,太噁心人了,不就是幹兩個月的活麼,這叫深入羣衆,多好的機會。”
許頑搖頭:“不行的,爹說了,我與你們玩,正好符合你們的身份,別的孩子不行。”
“別的孩子爲什麼不行呢?我們什麼身份?哈,身份?我們是三品官,真按身份來說,你就行了?你爹過來陪着玩還差不多。
我們的身份現在是孩子,憑什麼別的孩子不行?照你這樣說,我們還沒有人玩了呢,不要纏着我們,就跟你爹說,我們要玩自己的。”
小貝最反感的就是沒事提什麼身份,他們本來能玩的人就少,再提身份,難道以後不與其他孩子接觸了?
“那,那你能讓我爹早點幹完嗎?昨天爹回家,累壞了,實在受不得苦啊,而且爹說了,已經知道該做什麼了,就給他一次機會吧。”許頑按照父親吩咐的話說道。
小貝搖頭:“不行,願賭服輸,才做了一天就不行了?別人成年做也沒說活不下去,在碼頭記個東西還能累成什麼樣?真金貴呀,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再纏着我們,我們就不玩了,我們回去,然後收拾你爹,不信你試試,氣死我啦都,把兒子給賣了。”
小貝其實知道許頑話中的意思,並不是許名揚說的知道該做什麼了,而是知道自己錯了,求饒呢。
但絕對不可以的,活,必須要幹,而且還得幹完兩個月,並不是說懲罰許名揚,而是樣其在幹活的時候,逐漸轉變下心態,他總是認爲自己是個官員,不應該與百姓有太多的接觸,要高高在上纔可以。
許頑聽了小貝的話,嚇壞了,答應一聲,低着頭朝碼頭的所在跑去,他得跟父親彙報一下,擔心晚上被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