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遠行依始歌舞奇

王鵑高興自己猜出來一個秘密之餘,不免又有所遺憾,或許是因職業習慣,哪怕她猜不出來,也想從別人口中撬。

見張小寶不說,罰其晚上繼續喝粥。

距離過年還有兩個月的時候,天更涼了,京城飄過一場小雪,落地即化,卻也讓人感覺到一絲冷意。

樹葉紛紛揚揚地往下落,黃的,紅的,道不盡的蕭瑟,說不完的悲情。

在黃河上游已開始出現小的冰茬子的時刻,靈州與豐州的民間竟然是一片火熱的景象。

受災的百姓在不用自己花一文錢,所有資源全由朝廷供給的情況中,積極地蓋起了新房,比以前的更結實,更漂亮。

有家中人手多的,原本是三間房,如今硬是起了五間,地凍了也不怕,拿鎬頭刨,架火燒。

無數的建築材料堆積成山,哪怕是房子沒被壓倒的人家也可以去領,回去修葺或把原來的房子推倒重建。

最開始時,百姓還很不好意思,常平倉的糧食已經白吃了,哪能再白拿材料,有手有腳的何必讓朝廷花錢?

後來李隆基專門發了一個詔書,不是罪己詔,罪己詔通常是無力幫助子民的時候才發的文。

眼下李隆基有能力給自己的子民提供好的條件,他纔不服,結果發了一個讓無數人震驚的,責天詔,內裡寫有譴責老天爺的話。

然後告訴百姓,錢和物,朝廷應該給,爲什麼呢?因爲百姓交租賦了,不能光拿百姓的錢,而看着百姓受災無動於衷。

皇權第一開始對抗天威,百姓壞着忐忑的心,在受災時,喝到肉粥的情況下,沒經過太多的深思熟慮便傾向於皇權。

詔老天爺不對的話由小遠寫成,小遠則是根據小貝話中的思路來攥稿,小貝當時說‘你太不象話了,誰得罪你了?你下雪,你還能幹啥,你是小孩子啊,不懂事,該你下時你不下,問問他,還想不想好了?’

於是,小遠寫道‘民以三牲獻,春秋未停夏冬連,黃米燦,焚香遠,取燈放船又敬山,何曾塗黑顏?問天,一問是否嫉人間?人間秋深閤家歡,落雪爲哪般?問天,再問幾許妒世寰,蒼生莫非應無善,降罪又怎堪?天作孽,皇有憐,浩蕩不息鬥天翻。’

靈州就有人給百姓解釋,百姓一琢磨,還真是這麼回事,孃的,以前祭天的時候東西都白拿了,不如留着自己家吃。

還是皇上好,缺衣少食沒房住,真給送東西。

百姓接受了李隆基的好意,把東西收下,準備蓋新家,過好年,明年更努力,繼續交租賦。

禮部的官員們鬱悶了,以後咋辦呢?打着老天爺的名義行事,估計百姓不會幹。

一個個只好忍着心中的無奈,去改各種禮節,認命了。

其時,李隆基正準備脣戰百官,結果讓他詫異的是,官員們顯得很平靜,居然沒有人在朝堂上說反對的話。

李隆基在詔書發出去之後,還以爲能有人拿腦袋撞柱子什麼的,早早安排好金吾衛把每一個柱子守好。

事實是李隆基一直把別的事情全商議完,官員們也不曾站出一個提此事,等散朝不解詢問高力士,高力士也找人問過後,李隆基才明白原因。

就在他發出去詔書不到半個時辰的工夫,張王兩家給所有的官員,包括反對他們家的官員在內,全送去了禮物。

禮物乍看上去會讓人認爲多值錢,但經介紹,官員們方知曉禮物多麼難得,是他們投資工部給的回報。

每家五匹絲與綿混織的布,那叫一個細密,也不知怎麼做出來的。

他們當然不知道工部的秘密,那是機械紡織機的功勞。

還有一個石油液化氣的罐子,不帶減壓伐,不是工部做不出來,而是不想把此技術流露出去,伐門一開,火一點,稍微把伐門打大點,火呼呼往外噴。

同來的是一套新的火鍋器具,專門使用液化氣罐的,說是張王兩家酒樓的主打物品。

官員們瞧着新鮮,以爲用上此物,身價倍增。

只有張小寶和王鵑清楚,吃火鍋,根本沒有人願意用這破玩意,圖方便,用電的,講情調,必須是原木的炭。

但又不能不用,石油提煉的過程,屬於副產品,不用也沒了,拿去做菜也好,至少爆點什麼菜,火能跟上。

布與液化氣的罐子一送,官員們高興了,連反對張王兩家的官員也暫時選擇不對抗,不妥協的辦法。

與東西同送而來的還有一句話,送東西的人說‘此二物,乃陛下望天時,感嘆官員家中不易,故送之’。

官員們都不傻,一聽便明白了,陛下望天,然後給送的東西,天與陛下,總要有個選擇,要東西,還是放棄東西並且找皇上的麻煩。

所有的官員俱在幾息的時間內做出了決定,把‘子不語怪力亂神’的這句話中的其他字去掉,只留‘子不語神’,並且做出了新的翻譯、解釋,意思是‘孔子對天和神根本不屑一說’。

哎呀,自己真是太聰明瞭,官員如是想到,早這麼聰明,當初還不都是狀元?

李隆基在聽到高力士的話之後,十分無語,太沒骨氣了,不就是反對之後,投的錢可能得不到回報,並少點張王兩家的好處嘛。

“小寶和鵑鵑,心中無私啊,有的官員還在背後說道他們,他們也沒有報復,依舊給送了布和液化氣罐子,難得。”

李隆基當着高力士的面誇讚道。

高力士猶豫了一下,才說道:“陛下,其實,此事當中還有少許出入。”

“說。”

“罐子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的氣兒,罐子不要錢,投資的回報,可用完了氣兒,想要第二罐的氣兒,有一部分人需要花錢,據說,得來不易,一罐氣兒,十貫錢。

又由於不能泄露大唐的承壓技術的底細,所以罐子裡面裝不了太多的氣,估計一天用上個把時辰,半月餘就沒了。”

高力士解釋着,他家中也有,不是一個,好多個,用沒便去換,乾兒子還能管自己要錢?但他對這個價錢,還是很心疼,十貫,每天用一會兒,半個月沒了。

李隆基望天,想想,道:“半月,十貫,竟如此便宜。”

“便宜?”高力士嚥了口唾沫:“陛下,您當是您呢,爲靈州花掉五十多萬貫而不心疼,那錢不是您……臣失言了。”

“啊,對,朕的錢不是朕親自去賺,五十萬貫,換成前些年,朕要心疼好一陣,上小寶不在乎,故,朕纔不在乎,十貫不少吧?”

李隆基示意高力士別請罪,做了一下自我的剖析,發現不是錢不重要,而是賺的太容易。

高力士順着說道:“何只不少?粟米,鬥值十二問,十貫,市粟,可積半屋之地。”

“對,司農寺功勞不小,畝產一升再升,大唐吃粟的漸少,那……許是,叫液化氣的東西珍貴。”

李隆基還在找理由。

高力士用手搓搓臉:“陛下,小寶曾與臣說,冶煉技術跟不上,分解石油時,對液化氣儲備還不完善,大部分都點火燒了,白扔,您說珍貴不珍貴?”

李隆基眉頭皺了皺,問:“爲何白扔?既是能燒菜,何不拿來用?”

“小寶說沒法用,除非有人排隊去買液化氣,氣兒無所謂,但罐子難做,用管道引的話,管道不好弄,小寶說投入和收穫不成正比。”

高力士也爲浪費很多氣兒而遺憾,但他明白,不能阻止工部,爲了節省氣兒,而讓工部的研究停下來,那樣的話,估計小寶能氣瘋了。

李隆基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卻也知道,張小寶和王鵑在某種事情上有一種特殊的堅持。

哪怕是浪費錢財,也必須強推工業發展進度,四百萬貫的柴油機技術便是如此出現的,一個小國一年的總財政收入,就弄出個那麼的玩意。

換成別人,早讓人罵死了,敗家呀,但張小寶人家就敗了又如何?

李隆基想着想着,突然發現,自己無法理解小寶與鵑鵑,好象他們兩個不是這個世上的人一樣,他們似乎什麼都不在乎,又似乎在乎一切。,

他們懂進退,知道妥協,卻從來不退縮,跟他倆在一起的時候,自己感受不到其他大臣那樣的尊敬,然,他們又要推皇權,圖個啥呢?

實在想不明白的李隆基晃晃腦袋,決定不去多想,累人。

與高力士說道:“你找小寶,問他,朕多出錢,能否在京城中鋪一條管道,如可行,讓他自己從錢莊拿錢,朕能想到,如京城所有人傢俱用液化石油氣兒,炊煙少了,但生活也更方便。”

“臣記下了,陛下,小寶說,後日便可出發,快則往返各十五日,慢則二十日,讓陛下提前做準備。”

高力士應下來,又彙報一聲。

“啊?要走了?朕應該準備什麼?”李隆基再一次高興起來,出去玩呀,多好的事情,整天悶在宮裡,早膩味了。

“小寶說讓您有個心理準備,其他東西他準備好了,還有就是護衛您選擇帶多少,他好安排。”

高力士說道。

李隆基想了一下,說道:“確實,出行的準備無非是後勤,誰敢跟小寶比後勤,朕帶上王皇后與武惠妃,在有侍侯的太監和宮女,你也跟着,就這些人。”

“護衛呢?”高力士追問。

“什麼護衛?有小寶在,朕用帶自己的護衛?若他二人有別的念想,朕帶多少護衛夠用?那是積利州,說句真心話,那是他二人的天下。

朕帶十萬兵過去,你能保朕無礙?若他二人沒有別的心思,朕何必帶人?當初玄武門,朕賭了,今天爲何不能再賭一把?”

李隆基說的話,可謂是擲地有聲。

高力士一愣,接着立即點頭:“陛下,臣與您一起賭,臣陪您一擲賭乾坤。”

李隆基不帶任何一個護衛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張小寶和王鵑的耳朵當中。

張小寶點頭,佩服地說道:“果然是一代帝王,行,有種,不比姓毛的單刀赴會差,他敢跟我去積利州,我就給他一個鐵桶江山。”

“小寶,其實他也是在賭啊,叫什麼來着,哦,叫誰勸君王回馬首,真成一擲賭乾坤,好了,咱不管他,他願意咋想就咋想,想多了就玩不痛快,跟咱沒關。

咱們商量下,看看船上能不能安排大的沙盤,將軍們都要急懵了,我就納悶了,打敗我又能如何?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

王鵑考慮安排沙盤的事情,打算在船上就開始跟將軍們舉行武舉。

“能,安排一個沙盤還不簡單,四層的船,很容易做到,我準備的也差不多了,還用不用把咱家的人叫來,再演練幾套?”

張小寶也不去管李隆基怎麼想的,把一大羅的情報資料推在桌子上,說道。

兩日時間轉瞬便過,李隆基帶着王皇后和武惠妃,還有一幫宮女太監,及高力士在河邊與張小寶等人相匯合。

讓張小寶詫異的是武惠妃,她居然把兒子李清給帶來了,那是跟自己與王鵑年齡相仿的人,準確,比自己大一點。

膽子也太大了,看來能在宮中玩的人都不一般啊。

王皇后也看到李清了,但她不在乎,只把心思放到自己的兒女身上,看到兒子李琤與女兒盼兒之後,很長時間沒見過面的她很想上前抱抱兒女。

但她也知道,小孩子不記人,一旦離開的久了,很少還能認識自己的父母,當然,也有特出的情況,比如母子連心,只要見一面,那種說不出來的親情就會顯現。

“母親,爲何不去看看琤兒與盼兒?”王鵑在王皇后的旁邊問道,她是王皇后認的乾女兒,也就是義女,當然得陪着王皇后了。

“我怕。”王皇后說了兩個字。

“母親放心,他們一定記得您。”王鵑在旁邊保證。

王皇后選擇了相信,一步一步朝着在那邊與小貝玩的高興的兒子與女兒走去。

“你說,是母子連心嗎?”王鵑問道。

“也不都是。”張小寶回答:“有的並不能馬上會產生親切感,這似乎是一種基因的磁場共振,還有一個就是潛能,你知道夢遊吧?”

“明白,夢遊的時候,正常情況下會發揮出那個夢遊者的身體極限,有科學家通過藥物研究過。

在夢遊的時候,人的潛意識反應速度超呼想象的快,就好象有的人睡覺,稍微一恍惚,過去很長時間,有的人則是覺得過了很久,結果卻是幾分鐘。

在理論的情況下,處於夢遊狀態的人幾乎無敵了,他們可以感覺到時間和距離的慢慢過渡,然後肌肉、神經和骨骼做出極限反應。

也就是說,他們能看到子彈的軌跡,就跟科幻片一樣,在某一刻,其他東西靜止,相對的啊,他能做到什麼程度,就是什麼程度,所以,很多夢遊的人能夠跨越很長的距離,甚至是從十幾米的地方落下來也不會……小寶,你告訴我,你爲什麼不會出事兒?”

王鵑說着說着,反應過來,張小寶可以飛檐走壁,難道也與現在說的事情有關係?

張小寶點點頭:“是的,我可以進行心理催眠,對自己,你想象中,高度高,那麼哪怕是一米你跳下去也會崴腳,如果你想象的高度不高,哪怕是十幾米,理論上你的肌肉和骨骼可以合理分配受力,你就能跳下去而沒有事情。”

說到這裡,張小寶深吸了一口氣,又道:“但是,我可以跳一個十五米的高度,兩個,甚至三個,我卻不能一直跳下去,除了我容易從自我催眠中醒來,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王鵑問道。

“我的極限已經到了,你看着我從十五米的高度跳下去,沒有傷害,其實已經有了很大的傷害,細胞會很疲勞,有一種激素產生,讓我的細胞興奮,但是,跟毒品一樣,這種激素……。”

“我懂了,這個有人研究過,激素也是毒素,如果非要形容,那跟超符合運行的機器一樣,只不過人體是一臺更精密的儀器而已,那和王皇后與孩子有什麼關係?”

王鵑不用張小寶說完,就已經明白了,她接受過此類的訓練,但無法達到張小寶的水平,與天分有關係。

張小寶琢磨了一下,回道:“這就是潛意識了,其實我們看一個人順眼,並不是他真順眼,而是眼神、骨骼與肌肉的放鬆程度讓人覺得順眼。

這不重要,我們能模仿,但還有一種,不需要模仿,我們如果不對着鏡子,並不知道自己長什麼樣。

但如果一個人一直學習繪畫,你比如小珠,你親妹妹,你讓她來畫自己,不照鏡子,她畫出來之後,也會神似,與其說是宗教裡講的靈魂在起作用,不如說是自己在潛意識當中已經有了自我的勾勒。

然後,在基因遺傳的時候,凡是神似的部位,和基因影響身體內分泌產生的氣味,這個氣味一直存在,只是人類智慧提高了,對氣味的敏感下降了,於是……。”

“小寶,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爲,能夠感覺到親切的人,其實是因爲他們潛意識當中有一個同樣的基因生長輪廓與身體氣味和磁場的貼近關係,才使得他們感覺到了不一樣?”

王鵑儘量地用‘科學’的概念來描述,而不是神學論。

哪怕是她和張小寶來到大唐,也歸結在意識的電波能量在特殊的環境下,產生的特殊作用。

“對頭,所以你看,琤兒和盼兒在看到王皇后的時候,一定能夠認出來,並且叫娘,這就是一種……。”

“這就是一種騙了啊,你說一大堆的潛意識,跟李琤他們認識王皇后有關係麼?”王鵑質問道。

“怎麼沒關係?”張小寶反問。

“你還好意思說,你讓我給王皇后畫了不少各個角度的畫,然後你讓人做出來一個模型,找一個說話聲音與王皇后非常想象的人,使人戴模型於頭上,跟李琤他們說,自己是他們的娘,並帶他們玩,你還好意思往別的方面靠?”

王鵑實在是太明白了,王皇后一過去,兩個孩子保證認識。

張小寶摸摸鼻子:“有這事?哦,那歸屬在另一方面。”

兩個人拌嘴的時候,王皇后已經來到了琤兒和盼兒不到十步遠的地方,蹲下身,眼中含淚地看着兒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真怕兒子跟女兒與自己變得陌生,見面未識茫然望,那種心情難以言表。

但事實與她想的一點也不一樣,李琤跟李盼兒看到她之後,馬上放棄了與小貝姐姐的玩耍,小腿緊倒騰地朝着她跑來,並且口中喊着娘。

盼兒已經張開胳膊等着抱了,這一刻,王皇后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把兩個孩子摟在懷中,坐親一下,右親一下。

其他人被嚇到了,太邪乎了。

尤其是知道李琤和盼兒近一年沒有見到王皇后的宮女和太監,全傻了,怎麼可能?難道張王兩家就是一個福地?還能更誇張一點不?

少數知道情況的人對張小寶和王鵑那真是佩服。

比如高力士,還有李隆基與武惠妃,全都明白原因,一切,俱因爲張小寶與王鵑的努力。

武惠妃早沒有了嫉妒、怨恨的心思,不是不想,是不敢,她心中清楚,她相信張小寶與王鵑一樣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又爲何對付她。

只是她還得感激,因爲張小寶和王鵑沒有趕盡殺絕,她覺得這輩子最明智的事情是,算計張小寶和王鵑兩次以後,沒成功的情況下,她退了,她沒有死撐。

因爲她瞭解張小寶和王鵑,做事情的時候,會給人留一線,就像通往張王兩家村子河上的那座橋一樣,看你的心思,你不過橋,你罵都沒事,人家不理會,你過橋是如果想着陰謀,那就不是石橋了,而是奈何橋。

據說很多男女述衷情的時候,不需要對天發誓,只要你說完,然後坦然地走過那座橋,你就是沒說謊,你站在橋上的時候哆嗦了,一切都不用說了,據說很準,心中有鬼的人根本不敢上那座橋。

因爲那橋直指人心,一步天堂,一步地獄。

當然,如果武惠妃問張小寶和王鵑的話,兩個人一定會笑,其實橋沒有任何問題,真正無法跨越的是心魔。

王鵑也會告訴武惠妃,什麼橋對張小寶都沒有用,因爲拿測謊儀都測不出來,即便是用藥,也未必會成功,心理素質好着呢,你要是看到他吐一次血,這輩子值了。

武惠妃沒研究過心理學,李隆基也不清楚她想什麼,只曉得,把孩子給小寶與鵑鵑帶,是最正確的選擇。

因爲盼兒已經在給王皇后講故事了,說是從間(前)有個安(山),安上有個帽(廟),帽裡有個大咬(老)跳(道)和一個小咬跳(道),大咬跳給小咬跳想(講)候子(故事),候子是,從間有個安,安上有個帽,帽裡有個……。

李隆基明明知道兩個孩子爲什麼能認出王皇后,明明知道是張小寶和王鵑安排的,卻怎麼也想不到,上次說讓兩個孩子跟小貝一同玩,會玩出這樣的後果,也太妖孽了吧?

兩歲多,不到三歲的孩子,講故事啊,開什麼玩笑?這得咋教才能教出來?

高力士也驚訝地張着嘴,不服不行啊,別說是尋常的夫子,把如此小的孩子扔給太子太傅,問其能不能教到此番程度,何人誰敢應聲?小寶和鵑鵑卻只是沒反對,讓妹妹小貝帶着玩,結果便是眼前所見。

李隆基幾步來到張小寶和王鵑的近前,對二人說道:“朕要謝過二位對琤兒、盼兒的教導。”

張小寶連忙擺手:“陛下,與我和鵑鵑無關,我不可能親自去教導兩個孩子,否則有人會吃不下、睡不着,那樣會逼着我動手,我還不想那樣做,貝九個孩子,他們帶着兩個孩子玩。”

李隆基盯着張小寶看了看,相信了對方的話,確實,如果讓人知道李琤一直被小寶教導,會有很多人難以入眠,接着想出對付小寶的主意,結果不用說,想算計小寶和鵑鵑,道行還不夠。

許多人試過了,結局是很悲慘,自己可謂是先驅者,還不是一次次的交鋒之後變得無奈?

這時小貝拉着小芳過來,還讓人帶了一張古琴,七個弦的,擺好了讓小芳坐在那裡。

張芳也就是小芳試了幾下音,沒怎麼偏,至少她沒聽出來,她對音樂的感應連王鵑都嫉妒,因爲王鵑可以聽出四分之一半音的差別,但是,小芳能聽的更細,王鵑估計是八分之一半音。

所謂的半音就是十二平均律中的e和f,以及b與c之間的關係,兩個半音爲一個全音,從c開始,一直到b,爲,cdefgab,也就是do-ri-fi,按照五聲調式是宮-商-角-清角-徴-羽-變宮。

十二平均律是的對應cdefgab是,全全半半,半爲一,全爲雙,一共是十二個音。

八分之一半音就是把半個音分成八份,音稍微偏了八分之一,小芳就能聽出來,因爲她感覺到不舒服,也就是不和諧,但正常來說,一般的人聽不出來,聽個二分之一半音就不錯了。

除非是七度和聲與九度和聲,以及更高的十一度等等和聲才能體現出來半音的不和諧差別,誰要是說這個音是減九還不完全,因爲一個音偏了八分之一半音,那絕對非同尋常。

王鵑所知道的,有,有那麼一個人可以,他叫莫扎特,在沒有實際標準音小字組a的對比下,只是憑藉經驗和耳朵,就能知道別人是否偏了八分之一半音。

曾有一段時間,天才的王鵑以爲那是個傳說,可等跟着張小寶到了大唐之後,聽到了草原的歌曲之後,她發現,很多民歌其實在唱的過程中,都出現了微調的四分之一的偏差校正。

這是因爲她只能聽出四分之一半音的差別,然,讓小芳聽,她能聽出更細的半音。

按張小寶的話來說就是‘外國的東西從來只能吹,別以爲真那麼厲害,不信我找一個放羊的跟他們比比,看看誰的泛音更飄渺?比起雪山的遼闊,教堂音樂算個屁,他們見過真正的雄鷹麼,就想把頭腔共鳴飛在雲上?

說海豚音好,有多少人可以共鳴?真正厲害的是信天游,歌劇中能玩兩下花腔的認爲了不起了?唱京劇的男扮女音的花旦說話了嗎?’

王鵑曾說過張小寶是一個民族主義者,總是說自己的東西好,然後問張小寶知不知道小提琴的音域有多廣。

張小寶當時就說‘我不知道小提琴的四個八度,我只知道馬頭琴可以拉哭駱駝,我不知道管風琴的共振達到什麼程度,我只清楚編鐘的渾厚,我也不去研究國外黑人的說唱,我只曉得啥叫數來寶。’

王鵑那時就覺得,即便自己拿小提琴拉一個野蜂飛舞,張小寶也會說二胡的光明行聽着跟順耳。

自己要是說圓號的悠遠,張小寶保證說號角的深邃,沒法溝通,你說張小寶不懂吧,他什麼都清楚,他甚至能說出西洋音樂中的所有樂器與聲部配置,然後把民族樂器拿出來埋汰人家西洋樂器,什麼人啊。

你說橫笛,人家就說竹笛,你說單簧管,人家就說簫,你跟他說背景音樂豐富的卡門,人家就說古箏裡的七十二滾扶流水。

反正就是那種自己家的東西最好,別人的拿過來用可以,但絕對不誇你。

王鵑回憶的時候,小芳已經彈上了,是王鵑她教的春江花月夜,本來這個還有一個詩的名字,號稱孤篇蓋全唐,但張小寶寫了一個歌行,字不少,比白居易的長恨歌還多,王鵑實在不忍心打擊張小寶,所以不提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

畢竟張小寶寫歌行的時候,還要忙着其他的事情,不可能只爲一個文字服務,王鵑相信,張若虛沒有小寶的本事。

小芳的音樂已經起來了,沒有其他和聲配器情況下的古琴春江花月夜的獨奏,真的給人一種遠遠出來的飄渺感覺,其實琴的差別不算太大,無非幾是弦的材料與共鳴箱的共振問題。

大部分都能通過工業手段解決,唯一麻煩的就是王鵑喜歡的小提琴,鋼琴的木頭好選,小提琴的好木頭難尋,最正規的是需要在海水中泡,泡完之後還不爛的,然後根據感覺(其實是化學反應的密度),來製作。

古琴的要求可能也有相類似的條件,但不是必須的,人的演奏技巧,在樂器差別不大的時候不會怎麼改變。

小芳一彈,周圍更靜了,沒辦法不安靜,因爲這個曲子的意境就是如此,純粹的五聲調式。

李隆基喜歡打羯鼓,一聽之下,想到的就是鼓的節奏,整個人沉浸進去。

琤兒與盼兒卻是隨曲而舞,這個不用怎麼教,因爲所有人都會對聲音產生反應,除非是聾子。

其實真正的聾子也有節奏感,鼓的聲音並非完全需要耳朵,它跟人的身體有一個振頻,能通過皮膚傳遞影響人的心跳。

琤兒和盼兒跳的舞說實話並不好看,沒有舞蹈藝術中的舒展與自然,但卻投入,能踩到節奏。

王鵑對此的評價是,這才叫真正的自然與舒展,舒展不是力的表現與拉伸,而是放鬆跟緊張,不用刻意,哪怕你打個滾,那也是藝術,想追求完美,那不可能,完美了就沒有藝術了。

真正的藝術是遺憾,沒有了瑕疵,就失去了特點。

周圍看到的人沒有一個去嘲笑,不是因爲李琤和盼兒的身份,而是因爲他們的年齡和動作。

這麼大年歲的孩子,別說是跳舞,一哭一笑,都會讓人覺得可愛,哪怕是雪天地滑,撲通摔個跟頭,也跟大人不一樣,在北方雪天,孩子穿的衣服很厚,跟個球一樣,摔到時總會骨碌兩下,很好玩。

六十歲的人可以嘲笑三十歲人的行爲,但三十歲的人絕對無法去嘲笑兩歲多的孩子的動作。

“這是……?”李隆基轉頭問張小寶。

“這是小貝他們的事情,我不管,您既然把李琤和盼兒交給小貝九個孩子來帶,我就認同。”張小寶回道。

張小寶話中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了,此事不是自己做的,與自己無關,你想要了解細節,問小貝他們吧。

“真的與你無關?”李隆基不相信地問道。

“真的。”張小寶篤定道。

“那朕該如何謝謝小貝他們?”李隆基問道。

張小寶明白李隆基的意思,李隆基不想出錢,不是差錢,一旦出錢會打破遊戲規則。

貝等人的衣服和裝飾就清楚了,朝廷絕對不會給做這樣逾制的東西,小貝可以穿,是因爲他們的衣服是根據他們自己的想法,家中給做的。

李隆基對此不吱聲,現在的他怎麼可能會在乎這樣的事情,小貝即使穿上龍袍,他也頂多會私下裡跟小貝說,你不能這麼穿,容易讓人看見,到時惹一堆麻煩。

而不會去治小貝的罪,說你小貝要造反等等。

李隆基清楚,張忘兩家不會造反,要想造反,不必等現在,故,對小貝等人特別寬容,覺得喜歡穿,那就穿唄,難道還不許讓小孩子高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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