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裡的大雨落了下來,兩萬多的百姓也終於是趕到了山上,最高興的人是李珣,他這下子就能夠開始進行他的計劃了,用護衛提供保護,百姓被分成一塊塊地開始修臨時的房屋。
張小寶和王鵑無法知道這場大雨會不會形成洪水,只能先預防一下,陸州的人口少,而且還不用擔心別人的問責,哪怕是最後根本就沒有什麼大水也無所謂。
“還是這個時候好,在自己的地方可以隨意地安排百姓,就算是做錯了,只要不出自己的地方,就不用擔心被問罪,百姓支持了,別人彈劾都沒有用。”王鵑看着百姓不抱怨地開始做事情,感慨地說道。
張小寶也知道這個道理,有時候有些地方不是官員們不想預防,而是不敢,萬一做出了動作以後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那麼這種勞民傷財的責任誰來負責?
由於準備的工作做的好,百姓幹起活來也輕鬆,一個個的避雷針在雷電稍微停歇或者是離遠了的時候被立了起來,這樣就不用擔心在樹林中呆着被雷給劈了。
在百姓幹活的時候,在張小寶和王鵑等待的時候,海中的颱風終於是過來了,像那些個老人說的一樣,大風並沒有衝到陸州這邊的地上,透過千里眼,隱約地能看到那邊的天的顏『色』與這邊不同。
大風竟然順着海灣衝了進去,果然是按照老人判斷的那般,沿着海灣向裡走去。
“哎呀,這下碼頭那裡不知道會不會被弄壞了,看來真得好好修一修,修一個結實的出來。”張小寶在知道了風衝向了海灣後,有點無奈地說道。
“估計沒有什麼問題,新的碼頭修建都是用好的木料,反咱們的船都躲開了,等着吧,只要這個大風過去了,雨小點,就能讓百姓下山,不過看李珣的樣子,似乎想讓百姓在山上多呆一些日子。”
王鵑也是猜測着說道,同時想到了李珣的那個要做的事情,那意思是支持一下,好讓百姓再幫着多采點山菜什麼的,到時候不僅僅自己這邊能夠賺錢,百姓同樣也有了收入。
這邊的人沒有什麼事情了,可那從欽江下來的人就麻煩了,颱風呼呼地吹過來,浪一次高過一次,旁邊的樹木全被吹倒,偶爾還能出現局部的龍吸水,把一些個水,沙石以及魚蝦什麼的吸上來,然後又給落到別處。
曹和睿三個人沒有及着趕路,他們是想等着寧刺史那邊快點把摺子給送到京城,能拖一拖就拖一拖,如果能拖一個月那就更好了,想來憑藉着軍驛的快馬,張忠或許能得到消息。
三個人坐在船上,看到了變天的時候還沒覺得如何呢,以爲不會到他們這裡,可等着一條魚落到了船上之後,不用船上的人說,他們三個就知道事情要不好。
這應該是前面的小風帶起來的龍吸水,天可還是陰沉着呢,而且眼前看到的景『色』越來越模糊,大白天的竟然感覺像晚上一樣。
“不好,這是颶風來了,快,讓船靠岸。”曹和睿手中抓着那條魚,沒有任何獲得了額外收穫的高興心情,焦急地對着船上的船工喊了起來。
船工其實根本就不用別人說,已經在把船努力地向岸邊靠去,這不是船工懂的多,他們這些個過來的船工還沒有看到過颱風的樣子,他們無非是覺得風太大了一些。
船剛剛靠岸,曹和睿三個人就先跳了下來,他們可是非常清楚這個颶風的厲害,一個不小心那就沒命了,好在周圍都是山,逃到山中那就能夠安穩一些。
船工們看着三個人焦急地跑了下去,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繼續在那裡穩着船,好在船上的帆他們知道落下來,沒有傻傻的繼續掛在那裡。
“你們幹什麼呢?快跑啊,別在船上呆着,會死人的,快下來,快,把能拿的東西全拿着,尤其是吃的東西,跟着我們走。”
範柬曦看着船上的人還大眼瞪小眼地向自己三個人看呢,一拍腦門,愁個不行,對着船上的***喊了起來,如果這些人不是寧家那邊的,他們纔不管呢。
“範大人,這風會很大嗎?我們跑了,那船怎麼辦?”船上的一個負責人還想着船是否能夠損壞,畢竟有人控制的船和沒有人控制的是不一樣的。
範柬曦殺人的心都有了,使勁跺了下腳,又看看天,繼續喊道:“還管什麼船?你們就是在船上也沒有用,想跟着船一死完的話就別下來了,我們是不管了,快跑。”
說完了話,三個人也不管船上的人怎麼做了,向着四周觀察了一下,拉着手開始跑,這個地方三個人並不熟悉,而且周圍的景『色』稍微遠一點就看不到,但並不影響他們三個找一個能夠躲避的地方。
他們在這邊呆的時間長,對颶風實在是太熟悉了,颶風有大有小,有的是在海邊轉一圈就走,有的是衝到了陸上一段後消失,還有的則是能呆好幾天,看情形這次遇到的不會小了,天都跟着變呢。
三個人把那個寧刺史寫的信給放到了覺得最安穩的地方,外面還包了幾層油紙,臨下船的時候還帶了點吃的東西,剩下的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船上的船工一直都是跑黃河那邊的人,確實無法理解這個颶風的厲害之處,可看到本地的三個大人如此驚恐,想了想,也跟着跑了下來,船就只能先放在這裡了,還沒忘了多帶些個食物,以免躲的時間太長餓死在這裡。
一幫人緊緊地跟在範柬曦三個人的身後,終於是找到了一處山坳,範柬曦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也不管地上是否『潮』溼了,一屁股坐下來,使勁喘息着,當又有一條魚落到他的附近的時候,他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範大人,不知道這個大風究竟什麼時候能過去,呆在這裡是不是就沒有事情了?”船上的負責人非常不適應這樣的天氣,這落下來的水又冷又苦,雖然說這裡的冬天也不怎麼冷,可被淋透了,身體的熱量流失的比較快。
負責人知道三個大人應該能懂一些,這才湊到近前詢問,其他的船工也是等着範柬曦來回答。
範柬曦搖搖頭,有些擔憂地說道:“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過去,嚐嚐這雨水,除了天上的雨水以外,還有海里的水,魚都被帶到了這裡,總之這風是小不了,或許是呆一會兒就跑到別的地方,也或許是在這個地方來回地打轉。
根本就無法知道風會如何,說不定吹過去以後,轉一轉又轉回來,就是躲在這裡也不安穩,不要以爲山坳就行,這旁邊就有一條大河,那風可能把河中的水都吸上來,然後落到這裡,咱們就算是沒有被風給吹走,也會被淹到。”
範柬曦這樣說着,心中卻是想着風是不是從陸州那邊的州府吹過來的,他非常想看到張忠或者是他的家人從天上掉下來摔在自己的身邊,那樣才解氣,要是把整個陸州都掃一遍那就更好了。
想着想着,範柬曦就笑了起來,曹和睿看到他笑,不明白怎麼了,小聲地問道:“範兄,爲何發笑?難道範兄看出來這個風快過去了?我只知道,一些這裡的老人能夠大概看出來,莫非範兄學到了一二?”
“學到什麼了?我是想啊,這風先從陸州那邊掃一遍,然後纔到的這裡,那陸州就完了,看看他張忠是否還有本事把百姓保護起來?那邊越是『亂』,對我們就越有利。”
範柬曦小聲地回着,這話不能讓船工們聽去了,不然容易惹麻煩,曹和睿一聽,也是精神了下,點點頭,跟着說道:“對呀,張忠把我們害的不淺,應該讓他再多吃些苦頭。”
蔣奐詩也在旁邊聽着,同樣高興起來,他們三個人現在已經把仇恨放到了整個陸州的所有人身上,遇到了災害不想着百姓會不會有危險,反而是高興。
船上的負責人不知道三個大人的想法,否則一定會被嚇到,不瞭解颱風的他們只能跟着三個人,希望能夠躲過去,當然,他們也並不是特別的害怕,因爲沒有遇到過。
聽完了範柬曦的話,站在那裡想了會兒,又問道:“範大人,那是不是風大了,到這邊後,我們就看着風怎麼吹,然後躲開?”
“躲開?往哪躲?不要以爲有山擋着就沒有事情了,遇到了龍吸水,直接在山裡面一掃,我們就都要被捲到天上去,落下來還有個好?能躲一時就躲一時吧,跑不過風啊。”
範柬曦剛纔還在想着陸州那邊受災的事情,本來挺高興的,聽到了負責人的問話,又愁了起來,這裡也並不是那麼安穩,弄不好命就沒了,可山裡面總不外面強,要是跑到河邊去,那更容易沒命。
一羣人就被困在了這裡,風繼續沿着欽江向上而去,後面依舊有小一些的風吹過來,這個小是相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