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許頑跑遠,小遠琢磨了一下,說道:“不如我們也到碼頭幫忙做事情吧,讓許名揚看看,他沒有那麼金貴,我們都能做呢,他爲什麼不能做,正好我們閒着也沒有事情幹。,…
小貝等人相互看看,發現沒有人反對,包括盼兒兄妹兩個也是不停地點着腦袋,他們估計是還不清楚要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估計他們也不在乎哥哥姐姐們幹什麼活,只要能帶着他們一起,就算是玩了。
反正也沒有什麼活他們可以幫上忙的,他們的任務就是玩,玩的越開心越好。
於是十一個人在護衛的保護下,朝着碼頭出發,還在遊樂園玩的孩子們卻lù出失望的神sè,他們也想跟着過去,但是碼頭卻規定,小孩子不準接近,太危險。
小具等人過去自然就沒有人不允許,他們也不會給碼頭添什麼亂,他們自然有人保護,不需要碼頭方面額外分出人手。
碼頭離着遊樂園不是很遠,乘車和,行了不到兩刻鐘,一行人就到了地方了。
遠遠地看見許名揚在那裡記着數,小貝找來商會的人問了一下,許名揚一共負責兩組人的記件,一組是六個人,兩組十二個人,許名揚要記下來每個人扛了多少的活。
陸州碼頭從來就沒有閒着的時候,永遠忙碌個不停,而且還是十二個時辰不分晝夜。
負責記件的人不是看哪個人幹了多少然後按照數量給錢,而是盯着幹活的人,不讓他們每一次扛太多的東西,每個時辰也不允許他們扛太多次。
必須要在合適的範圍當中,每一個人平時都有此地的醫院給檢查身體和測試體質。
沒有病的,體質好的,記錄的人旁邊專門標出來,這部分人可以比別人多幹活,到時候賺的工錢也多。
至於體質一般的不準玩命幹,否則會累出毛病的,每個月賺的工錢,絕對夠他們一家人好好生活了。
但要是不管着他們,他們不是爲了工錢而多幹,是因爲碼頭是商會管着的,他們會很自覺地多幹活,以此來報答張王兩家。
所以商會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只好安排人專門記件很另類的一個位置,浪費人力卻也要這樣做。
“張六子你到時間了,不準再做了,下去,休息。”許名揚儘管不滿意現在的工作,但還是比較盡心盯着一個叫張六子的人喊道。
“我還少兩趟呢。”張六子甩了兩下胳膊,也喊出聲。
旁邊一個監工過來就踹:“說你到了你就到了,滾下去,不走就收拾你,休息一會兒,喝點水,等兩刻鐘再來,不然收拾你。”
張六子沒有辦法,只好悻悻嘟囔着,朝旁邊專門用來給他們休息的棚子所在走過去到那邊舀了一半飄兌了鹽和糖醋的水,猛灌一氣,又拿了一條溼手巾,把上身的汗擦擦,找旁邊的凳子躺下,閉起眼睛休息。
小貝幾個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個山民,原來的山民,從山上下來之後,基本上是原來有姓的全改成了張或是王兩個姓沒有姓的更不用說了。
各個休息區的地方,不時地有人回去喝水休息也不時地有人起來繼續去幹活,沒有人偷懶,也沒有人磨蹭着不好好做事情。
小貝一行人到了地方,碼頭處的人馬上看過來,但卻沒有人湊到小貝等人近前說話,一個是怕浪費幹活的時間,另一個則是擔心小貝等人的安全問題。
湊過來的人一多了,就容易出事,所以他們不過,同樣也不許別人過來。
許名揚一扭頭,看到了小貝等人,臉sè頓時變得yīn沉,不滿道:“你們是來看我笑話吧,笑吧,使勁地笑吧。”
“你有什麼可笑的?我們看到你兒子了,很可愛的一個孩子,還在路上朝這裡來呢,估計一會兒就到,那兩個是你管的吧,看看,剛纔還扛兩個袋子呢,現在扛三個,說你們呢,還敢跑,你想累吐血呀?
放下來,你們累出毛病了,我們家還要給你們治療,你們當是醫療的器械和藥不huā錢怎麼地?”小貝對着許名揚說了兩句,又指着碼頭上兩個扛活的人大喊,監工馬上跑過去了,一頓訓斥,兩個人這連連說好話,終於是把扛着的三個袋子給抗過去了,並很滿足地笑了起來,似乎能夠趁人不注意多幹活也是種幸福。
“他們總這樣?”小貝問商會過來的一個管事。
管事連忙回答:“是,一個不小心就被他們給偷着多幹了,袋子扛在身上,不好直接讓他們扔下去一個,裡面的東西容易摔壞,整天跟打仗似的,得盯緊了,結果就是記件的人、監工與他們不停地重複着同一件事兒,算是碼頭上的一個樂子。
其實偶爾多扛一點沒什麼,但不管的話,他們以後就會扛的更多,跟他們真是操完的心,大前天就有兩個人多扛了,結果肌肉拉傷,現在還躺着呢,老實了。”
“這說明你們的監管還是有漏洞,你們得想點辦法才行,我們琢磨琢磨,到時候告訴你哦。”
小貝一聽到有人累到了,眉頭皺了皺,又對管事的人說道。
“是是,你們多費心。”管事的只能答應,不敢反駁,張王兩家的規矩就這樣,在規矩之中,出了問題,沒有偶然,只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甭解釋,有解釋的功夫不如想想如何把規矩完善一下。
小貝幾個人果然就湊在一起商量,看着碼頭處人來人往,他們發現,想要多幹活的人,通常是船上卸下來東西之後放在那裡,本來應該是兩個人一前一後過去扛四袋東西,但前一個人卻直接扛起三袋就走,自然就多了。
而從船上向下發貨的人沒辦法,他給的是兩袋,但另外兩袋也要馬上給後面的,不然浪費時間。
如此,漏洞就出現了。
九個孩子嘀咕了一會兒,終於是想到辦法了。
小貝嘆息一聲說道:“別的地方找人幹活監工是怕有人偷懶,記錄的人是記件好給錢,咱陸州卻是反過來了,與這樣的人在一起做事情,有什麼可丟臉的?”
正在記錄的許名揚猛地轉過頭來,小貝分明是在說他,看了小貝一眼,又繼續盯着自己負責的兩組人,心中也同樣沒完沒了地腹誹。
小貝沒有管許名揚看過來的目光,對着管事的人說道:“看到抗的貨物的袋子了沒有?”
“看到了,有的是布袋,有的是麻袋,根據東西的不同來分的,還有的是筐,我們這裡有統一的標準,按體積的不同,重量不同,標準也不同,所以纔好盯住每個人可以扛多好的活,難道要改標準?”
卒事的人沒明白怎麼回事兒,以爲小祖宗們是隨便想出來一個不合實際的辦法。
小貝白了管事的人一眼:“改什麼標準,改標準也覺得不了現在的問題,你看到來往的人沒有,都是按照一定的順序走動,這樣效率快,在你出去的那個地方的上面架幾個橫粱。
扛兩袋子的人,想要扛三袋,第三袋就要超過橫粱,他想要過去,只能蹲身,你多架幾個,我就不信他能不停地蹲身,甚至你密集一點,他難道可以蹲着走?幾次就給他累趴下,以後他就不那麼幹了。”
“啊?架橫粱,可是,尊高不同啊。”管事的眼睛一亮,旋而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你不會按照他們的大概身高給他們分組?”小貝反問道。
“對,可以,可以這樣。”管事的覺得是個好主意,答應下來。
小貝接着又說道:“還有啊,你不覺得碼頭看上出不舒服?你不會把碼頭這邊設計聲斜的,一直斜着到那邊運送貨物的馬車附近?然後把不怕摔的東西,從上面滑下去。
用上鐵片,或者是水泥的,水泥的就用大的下面有軲轆的滑車,到現在做個減速的地方就可以了,笨啊,工部給你們設計大的工具了,你們自己就不會想點小的工具,死板,在一個地方呆時間長了呆傻了吧?”
“是,是,是傻了,對,可以設計一下,很多東西不需要人扛出去很遠,想把馬車放的近了,馬或者騾子什麼的又不好處理,總是亂糟糟的,不衛生,我現在就去找其他人琢磨,然後做出來。”
管事的不敢反駁,也無法反駁,小祖宗說的沒錯,確實是自己沒考慮到,減速的地方好弄,做個彎了,或者到下面弄點沙子和坡度什麼的,如果設計的夠好,甚至可以滑到馬車上去,無非是讓下面的地方更矮一些而已。
“去吧去吧,給我們找七個位置,我們兩個分出來帶盼兒他們玩,其他的正好幫着一同記件。”小貝揮了揮手,吩咐道。
管事的馬上去安排。
在旁邊一直聽着的許名揚詫異不已,他發現兩個辦法很簡單,但效果卻非常,自己怎麼沒想到呢?
“許名揚,你是不是覺得自己也笨了,到了陸州這麼長時間,總是想要在原來的規則上找到漏洞,好顯示你的本事,但機會就在眼前,你沒少到碼頭視察吧?結果到現在一事無成,你說你這個刺史當的有什麼意思?
讓你幫着乾點活,你還覺得委屈了,降身份了是吧?想不幹力氣活,成,跟我們學呀,你想當一個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中的勞心者,也不是不行,但你倒是勞心一次呀,你把你勞心的本事拿出來就沒問題了。
結果你勞心不行吧,還不想勞力,這刺史讓你當了,你這叫什麼知道不?叫屍餐素位,我們最恨的就是你這種人,明明本事不到家,還要端給架子。
用智而無謀,用力而無體,好不容易給你找個合適的位置,你還抱怨,人啊,不能這麼不要臉啊,好了,你兒子來了,我給你點面子,忙去了啊,盼兒,走,帶你去做最高尚的事情。”
小貝訓了許名揚一頓,把許名揚訓得一愣一愣的,隨後拉起盼兒兄妹兩個閃人了。
許名揚看着離去的一羣孩子以及護衛,一時間反應過來,還是兒子許頑過來說話才清醒,正好聽到兒子說小貝說不行,晚上也不准他罰的話,頓時把眼睛一瞪。
“多大個孩子了?什麼事情都做不好,你看看小貝他們,和你相差無幾,哪個不比你強?看不出你有什麼本事,就知道玩,知道吃。”
許頑很委屈,事情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小貝現在不是在您旁邊麼,要是可以的話,難道她沒答應您?那您跟我發什麼脾氣,咱倆都沒辦成啊。
“還在傻愣着,多想想,同樣的人,你怎麼比別人婁。”許名揚繼續教訓兒子。
許頑不敢反抗,只是低個頭嘀咕:“張忠和你也差不了多少呢,人家怎麼就是工部上書?”
“哎?你還敢頂嘴?看我不收拾你。”許名揚聽到了,心中更氣,張忠雖然品級與他差不了太多,比他高一點,但人家是京官,自己卻是地方官,哪怕張忠是五品京官,也比他這個三品地方官強。
本來就一肚子氣,兒子居然也敢教訓老子了,擡起手就要打。
許頑嚇一跳,轉身又跑,邊跑邊喊:“爹,小貝說您不準打我,我去玩了啊,剛纔都沒玩到。”
“你,你氣死我了,等你晚上回家的,小貝說不讓打,你以爲我就…我就是抽不出空,你就知道玩。“許名揚對着兒子喊的時候,剛想說兩句硬氣話,又感受到從小貝那邊射過來的目光,登時改口。
他可害怕被小貝惦記上,到時候還不知道會承受多了凌厲的報復呢。
哪知道即使如此,小貝依舊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對着他這邊喊道:“就知道抱怨孩子,拿孩子與別人比,孩子不準用自己的長輩與別人的長輩比?沒本事的人才罵孩子,盼兒乖哦,咱們以後不學他,好不好?”
小貝還不忘了把許名揚當成反面教材。
盼兒乖巧地點點頭,朝着許名揚做了個鬼臉,揮舞了下拳頭,很認真地對其喊道:“沒本事,沒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