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顫抖着聲音道:“志……志繁,我是你舅娘!你……你可不能對長輩動手……”
花志繁這會兒已經氣得火氣遮眼了,哪兒還管得着她是長輩還是晚輩啊!就算他是天皇老子他也照揍不誤!
花志繁揚起拳頭正想狠狠地揍下去,就聽到自家阿公從天而降的一聲喝叫,“繁兒,夠了,住手吧!”
花有福眼瞅着花志繁拳頭就要捱到何氏身上去了,忙大聲阻止。要是真讓繁兒揍了何氏,估計這忤逆的罪名就得落到繁兒身上去,到時咱們有理也變得沒理了。
“算你走運!”花志繁悻悻然地收回手,不甘心地回到座位上來。
花朵朵在一旁看了不由一陣咂舌,看不出來原來咱們大哥有暴力傾向啊!平時看起來跟叔一樣木訥不善言辭的,一旦把他惹急了,就化身好勇善斗的斯巴達勇士了啊!
嘖嘖!真不愧是流着咱們花家血液的人啊!我就說咱們花家怎麼可能會出孬種呢!剛纔那一頓毒打可是看得她心裡都舒坦不已啊!
要不是她力氣兒小打不過人家,她都想跑上去狠狠地踢上幾腳。尼瑪的,真當咱們花家人是好欺負的啊!這設局都設到咱們頭上來了,真以爲咱們花家人都像你們王家人一樣蠢笨不堪還是怎地?
花有福等人看了這一出暴力毒打後,心裡的鬱結之氣也都散去了不少。
既然悶氣也出了,接下來也該商討解決的辦法了。
花有福沉吟了半晌方纔轉向花永春問道:“老大的,這事兒你想如何了斷?”
花飛飛畢竟是他閨女,王家又是他地外家,這事兒還是要問過他的意見比較好。省得一個處理不好日後他心生怨言。
花永春嫌棄地瞪了何氏等人一眼,毫不猶豫地說:“這等禍害當然是要捉去送官!”
捉去送官?你腦袋都被門夾了吧?花朵朵氣得暗地裡翻了翻白眼,這事兒咱們瞞着捂着都來不及了,你還跑到衙門去張揚啊?你這不是要昭告天下,咱們花家的閨女讓人給下藥輕薄了去,還差點連累名節不保麼?
花朵朵此刻不得不無奈地承認,花家人也不是個個的遺傳基因都是優秀的,也不排除有極品的存在!幸虧咱們阿公是個深明大義的啊!要是主事人兒也這般糊塗,那咱們花家離沒落也不遠了。
花有福瞪了花永夏一眼,“荒唐!這事兒是能對外宣揚的嗎?盡給我出餿主意!”
何氏等人本來因花永春這一句送官嚇得臉色慘白的,花有福的這番話兒無疑是把他們從萬丈深淵中拉了上來。但花永春接下來的話兒又把他們好不容易緩回來的魂兒給嚇沒了。
花永春撓了撓頭,滿不在乎地說:“既然不能送官,那就打殺了唄!他們既然有膽兒在咱們花家頭上動土,就該料想到會有這下場!莫非你們真以爲咱們花家人是任你們搓園捏扁的軟柿子麼?”
“不!不要!別殺咱們啊!”何氏嚇得聲音都顫抖了。
她忙七手八腳地爬了過來,抱住王氏的小腿哀求道:“ 小姑,小姑你給我們求求情啊!咱們可是你的孃家人啊!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王氏心裡一陣猶豫,要說她心裡有多麼恨何氏仨母子那又不至於。在她心裡閨女一向是不甚重要的,她們不過是給她換來好生活的憑靠罷了。
如今她日子也好過了,不愁吃不愁穿,還能每天吃好吃的穿好看的,已經無需靠嫁閨女得來的彩禮銀子來博得一份好生活了。
要說她對嫁閨女還有什麼要求,那無非就是想把閨女往高門大戶裡嫁,給自個兒長長面子罷了。她心裡並沒爲花飛飛多着想什麼,也沒問過花飛飛究竟想要嫁什麼樣的婆家。
她要是真心想給花飛飛找個好婆家,早在幾年前就能將親事兒給定下來了,也不會將人蹉跎到現在,還鬧出這等事兒來!
王氏心裡其實是樂意看到花飛飛嫁到王家去的,至少這樣一來,她的嫁妝是落到了自家人手裡,要是落至了別的人家手裡,王氏少說也得心疼個一年半載的。
因此在這事兒上王氏並沒對孃家人有多麼大的怨恨,她氣得是孃家嫂子竟然把她也給蒙在了鼓裡,害得自個兒現在處境這般被動,說不定還隨時有被掃地出門的可能。
但這會兒聽自家男人說要將孃家嫂子仨人給生生打殺了,王氏心裡還是不忍的。
何氏那婆娘她可以不理,但王耀羣畢竟是她大哥嫡親的骨血啊!她實在不忍心看到大哥唯一的獨苗就這樣給生生折騰沒了。
王氏蠕動着嘴巴剛想求情,花永春一個飛刀般的眼神狠狠地掃了過來,嚇得她忙緊緊地閉上了嘴巴,再也不敢開口求情半句。
何氏見狀絕望地大嚎了起來,“你們這羣天殺的山賊子!你們不能這麼草菅人命啊!我要到衙門裡告你們去!”
何氏還沒爬起來就被花永春一腳踢到在地。花永春嫌她聒噪,拿起一旁桌上的抹布,一把塞進了何氏嘴裡,整個人立馬安靜了下來。
花朵朵不由一陣目瞪口呆,敢情大哥血液裡的暴力因子是遺傳自咱大伯的啊!嘖嘖!瞧這大伯,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跟那愣頭青似的,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看來大伯放現代一定是一混江湖的龍頭老大啊!
“打殺了?”花有福瞪了花永春一眼,“你說的倒是輕巧!難道你不曉得按咱們大晉國的律例,殺人是要償命的嗎?”
其實花有福心裡也是恨不得生剮了他們的,但他不能拿花家的未來換這一時的解氣。再說了他們還不配讓咱們動手呢!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總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們吧!” 花永春不耐煩地撓了撓腦門,“那爹你給出個主意兒吧!兒子都聽你的。”
花永福捋了捋鬍子,其實這事兒他還真沒轍,這人吧,該打的也打了,該恐嚇的也恐嚇了,總不能真將人家給卡擦了吧?
爲今之計還是要先得確保他們不把飛兒的事兒給泄露出去,保存飛兒的名聲纔是緊要啊!其他的就像朵兒說的那啥浮雲一樣,都不是最重要的啊!
花有福想到這兒忙板起臉,冷冷地盯着何氏道:“要刀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們需發誓不將今兒之事兒泄露半句出去,如若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答應!我答應!我什麼都答應!”本以爲必死無疑的何氏,聽到花有福這話兒無疑是聽到了救世主的福音,忙一把扯下口裡的破布,慌不迭地答應着。
她指天發誓道:“我何金鳳對天發誓,我要是將今兒謀害飛兒之事兒泄露了半句出去,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王耀羣見狀忙依樣畫葫蘆地照着唸了一遍。而一旁被灌了小半杯摻了春藥茶水的王秋玲,在何氏的強迫之下,迷迷糊糊地也跟着唸了一遍。
其實她這會兒壓根兒就不曉得發生了何事兒,雖然她喝的分量不到花飛飛的三分有一,但那畢竟也是春藥,她這會兒正死命地忍着身體的難受哩!哪兒分得出心去關心四周發生了何事兒啊!
何氏期期艾艾地問:“那個親家老爺,咱們毒誓也發了,是不是該放咱們回去了啊?”
花朵朵一把站了出來,冷笑道:“想這麼容易就矇混過關啊?哼!想得美!誰曉得你等是不是把那發毒誓當飯吃的人兒啊!”
他們相信你,我可不相信!花朵朵本來就不相信什麼怪力亂神之說,對這年代人們深信不疑的有違毒誓必遭報應的傳言更是嗤之以鼻。她只相信白紙黑字的契約。這年代也只有這東西能讓她尋到一種安全感。
“簽字畫押吧!”花朵朵把一份契約扔到何氏跟前。
何氏拾起契約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上頭寫的是啥,她忙慌張地一把將紙扔到一旁,“這是什麼?我不識字!我不籤!”誰曉得會不會是賣身契啊!
“你不籤?”花朵朵冷笑道,“那你認爲你們仨的命和這一張薄薄的紙比起來,哪個比較重要?”
何氏一窒,只好悻悻然地再次拾起紙張來,不死心地再次看向花朵朵問道:“這上頭寫的是什麼?”
花朵朵本來就沒打算瞞着他們,她要的就是讓他們清楚明白他們籤的是什麼契約,免得他們哪天一得意忘形就將今兒的事兒給說了出去。
花朵朵逐字逐句冷冰冰地說:“你們必須承諾,要是哪天不小心將今兒之事兒透露了隻字半語出去,讓我飛飛姐閨譽受損,那你王家上下所有的家產田地則全歸我花家所有,以示懲戒!”
何氏聽完這話兒不由臉色一陣煞白,這豈不是要了她的命啊!但此時若是不籤,那她連此時的命都保不住了,更談不上以後了。
何氏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在契約上摁了手模,王耀羣兄妹倆也只得依樣畫葫蘆地在上頭摁了一遍。
花朵朵怕他們不當回事兒,只得口頭再警告了一遍:“ 你別想着心存僥倖!這契約我會拿去讓韋夫子做中人,這是有律法效力的!你們別拿咱們大晉國的律法不當回事兒!你要是敢違約,我立馬就帶上衙差到你家抄收家產去!”
還真被花朵朵猜中了何氏的心思,她這會兒正在心裡打着小九九哩!花朵朵這一番警告讓她不由自主地嚇出了一身冷汗。這臭丫頭難不成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
何氏心裡真是悔不當初,這回咱們真是全栽在花朵朵這臭丫頭手裡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事情到了這兒,總算是告一段落了。
將何氏母子轟走後,大夥兒都在心情緊張地等待着花飛飛的醒來。大夥兒的心都懸得高高的,生怕花飛飛一個想不開尋啥短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