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朵朵感覺自個兒的身體在空中加速度下墜,她正兀自絕間,一個有力的臂彎輕輕地將她摟在了懷裡。
花朵朵睜開眼睛時,她已經穩穩地落在地上了。
楚凌軒低頭戲虐道:“怎麼,嚇傻了?方纔膽子不是挺大的嗎?”
花朵朵擡頭看見楚凌軒充滿玩味的笑容,當下氣不打一處來,擡腳就狠狠地踩在了楚凌軒的腳上。
“臭魔頭!你心腸怎麼那麼壞?你少捉弄人一次會死啊?你知不知道方纔咱倆在什麼地方,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不死也要變成殘廢!你當我像你一樣身懷武藝啊?萬一我摔斷腿了怎麼辦?萬一半身不遂了你養我啊?”
花朵朵越說越氣,忍不住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
楚凌軒這下急了,他忙揉着花朵朵的腦袋安撫道:“好了好了,別哭了,大不了你瘸了我養你!”
“你才瘸了!不稀罕!”花朵朵氣惱地將眼淚鼻涕都抹在楚凌軒的衣衫上,完了還不解恨地在他手臂上大力掐了一把。
但顯然這點力氣用在楚凌軒身上,無疑是等同於蚊子撓癢癢,但爲了讓花朵朵解氣,楚凌軒還是配合地大叫了起來。
他佯作吃痛地甩着手臂,“臭丫頭,下手這般狠!你是學了金剛鑽吧你?”
花朵朵氣咻咻地瞪着楚凌軒,“我就掐了怎麼着?誰叫你三番兩次捉弄人!”
花朵朵想起方纔跌落空中的那一下恐懼,又忍不住委屈地抹起淚來。
楚凌軒無奈地掏出手帕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別再哭了,醜死了!一會兒人家看見了還以爲我怎麼你了呢!”
花朵朵撅嘴道:“哼,你是怕被你那未婚妻見着了誤會吧?”
楚凌軒撫額道:“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啊?”
花朵朵翻了翻白眼,“怎麼就沒關係了?人家方纔還楚哥哥前楚哥哥後的叫得親呢!”
“再說了,你敢說方纔你沒怎麼着我嗎?”花朵朵氣鼓鼓地補充道。
楚凌軒想起方纔橫樑上的那一親,不由俊臉微微發紅。
他握拳清咳道:“你別誤會,我方纔是情非得已!我要是不那麼做,你方纔這麼一喊,所有人都讓你給驚動了!”
花朵朵臉蛋發燙,她跺腳道:“你說哪兒去了啊?我不是指這個!我的意思是你放才嚇得我半死,這還叫做沒怎麼着我啊?你不曉得嚇唬人比非禮還大罪嗎?”
楚凌軒當下尷尬得耳朵都發紅了,他摸了摸鼻子,嘟囔道:“哪條朝廷律例上有這麼說啊?”
“我說有就有!”花朵朵忍下心裡的羞惱,霸氣地叉腰道,“你不見過不代表人家不存在,就像…,,,”
“好好好!”楚凌軒忙舉手投降,省得她又舉出那個什麼豬的例子來,“你說有就有,行了吧大小姐?”
“哼!”花朵朵得意地揚起頭。
楚凌軒連忙轉移話題,他挑眉道:“哭夠了吧?那就開始尋玉璽了,咱們上這兒來可不是爲了吵架的。當務之急還是趕緊找出玉璽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花朵朵連忙收起鬱結的心思,和楚凌軒兵分兩路,小心翼翼地在室內翻找了起來。
他們翻遍了藏書閣的每一個角落,炕案、書格、香幾、繡墩等都翻來倒去的研究了好幾遍,生怕粗心之下錯過了內裡的乾坤。
楚凌軒還躍到牆壁之上,把花鳥山水等插掛屏都卸下來,一一細看過牆身,也沒有發現有挖空的地方。
花朵朵甚至把每一個花瓶都掏進去翻找過,還是沒有發現玉璽的影蹤。
倆人不甘心之下索性把室內的藏書都翻開查看了遍,還是沒有發現當中有挖空藏玉璽的地方。
花朵朵和楚凌軒失望地相視了眼,看來今兒要空手而歸了啊!
花朵朵累趴地軟倒在美人榻上,有氣無力地說道:“楚凌軒,今兒不行了,下回再找吧,我餓死了!”
他們已經在藏書閣停留了好幾個時辰了,眼下早過了飯點,花朵朵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楚凌軒看了眼花朵朵蒼白的小臉,心軟道:“走吧,帶你去吃飯。”
楚凌軒上前抓着花朵朵的後領,像老鷹抓小雞般把她提了起來。
花朵朵不滿地嘟囔道:“我說大魔頭你不能溫柔點嗎?你這是在虐待童工你曉得不?”
楚凌軒睨了她一眼沒有作聲,徑自朝大門走去。
花朵朵癟了癟嘴,怨念地跟了上去。
“我說楚凌軒,咱們尋玉璽可不能按咱們認爲的方式去尋,得站在藏玉璽之人的角度去想,這樣方能摸索到玉璽的線索啊!”
花朵朵巴拉巴拉地說着,一聽到有飯吃,她就一反之前疲軟的狀態,精神高亢了起來。
楚凌軒摁下門邊凸起的暗格,聽到花朵朵的話兒他不由深思了起來。
的確,他們方纔都是在毫無章法地到處亂翻,或許玉璽壓根兒就不在這一層藏書閣裡呢?先宗皇帝究竟會將玉璽藏到哪兒去了呢?
楚凌軒正尋思間,眼前漆黑的銅牆鐵壁便“轟”地一聲消失了,那美輪美奐的廊道又出現在倆人眼前。
黑臉隨從站在廊道的另一頭,眼神狐疑地盯着倆人。
楚凌軒感受到黑臉隨從譴責的眼神後,不解地摸了摸鼻子,他不會是誤會咱倆竊取東西了吧?
楚凌軒心下鬱悶,他走到黑臉隨從跟前,拱手道:“有勞小哥了!”
楚凌軒說完帶着花朵朵越過黑臉隨從,徑直朝樓下走去。
楚凌軒正納悶間,就聽樓上傳來黑臉隨從喃喃的自言自語:“嘖嘖想不到這看起來彬彬有禮的公子哥兒,私底下竟是個衣冠禽獸。”
楚凌軒滿臉黑線,我怎麼衣冠禽獸了我?
黑
他轉頭看了花朵朵一眼,花朵朵顯然沒有楚凌軒的好功力,她壓根兒就沒聽着黑臉的話兒,要是讓她有幸聽到,恐怕會大大地取笑楚凌軒一番了。
楚凌軒不解地低頭看了自個兒和花朵朵一眼,這一看之下不由腦袋一轟。了
只見倆人身上的衣衫都凌亂不堪,花朵朵身上的外衣更是像從水裡泡過一樣衣襬和衣袖楣阝皺在了一起。
最要命的是,花朵朵此時眼眶和鼻子都紅紅的,任誰都曉得她正大哭了一場。朵
這所有的表徵都指向自個兒是衣冠禽獸這個事實,楚凌軒看着花朵朵的一身男兒裝扮,不由頭疼地撫了撫額。
這下好了,不出明兒,整個白鷺書院都將傳遍自個兒在藏書閣對閆老爺子的寶貝弟子作出不軌之事的傳聞了。這下該坐實自個兒是斷袖的傳聞了吧?楚凌軒不由苦中作樂。
花朵朵見路上行人們都眼神怪異地盯着自個兒和楚凌軒看,以爲他們是在妒忌他們上得藏書閣二樓,當下不由一陣得意,臉上愈發容光煥發了起來。
大夥兒見着花朵朵這春風得意的模樣愈發認定了楚凌軒和花七公子有染的事兒。
他們當下奔走相告,不出一刻鐘的功夫,整個白鷺書院都曉得這勁爆的八卦新聞了。連窩在屋裡作畫的閆老爺子都從青竹口中知曉了這個消息。
閆老爺子當下一陣哈哈大笑,他樂呵呵地說道:“由他們說去吧!權當給他們一點茶餘飯後的談資好了!”
青竹着急道:“可是大人,這傳言要是不壓下去,恐怕會對公子的名譽有損啊!”
閆老爺子蠻不在乎地揮了揮手,“放心,損不了損不了!”
青竹見狀也只有乾着急了,他撓了撓頭,無奈地退了出去。
這頭正在學齋裡看書看得入神的花志榮冷不防被人從背後拍了一下,他不由愕然地擡起頭來,“遠帆兄!怎麼是你啊?你方纔不是去上琴技課了嗎?”
楊遠帆和花志榮儘管是同屆學子但他們在興趣班上所報的課程卻並不相同。楊遠帆酷愛彈琴,便同時報了琴技和棋藝兩門課程。
但花志榮對吹拉彈唱的玩意兒不感興趣,只報了棋藝和作畫。
教琴技課的楊夫子素來喜歡在大明湖畔的竹林邊上琴技課。此時正是上琴技課的時間,花志榮對楊遠帆這時候出現在學齋上顯然異常不解。
楊遠帆笑道:“夫子臨時有要事兒,便放我們回學齋自行溫習樂理知識來了。”
花志榮“哦”了一聲,又低頭看起書來。
楊遠帆看着花志榮的側臉,猶豫了再三,方纔期期艾艾地問道:“志榮賢弟你有沒有聽到外頭的傳言?”
花志榮擡頭不解地問道:“什麼傳言啊?”
楊遠帆撓了撓頭“外頭都在傳說楚侍郎大人家的公子和,,,…和你家花七公子有斷袖之嫌……”
花志榮愕然地張大了眼睛,“你說楚凌軒和朵兒斷袖?”
楊遠帆尷尬地點了點頭他期期艾艾地看着花志榮,生怕他一怒之下會作出啥不理智的事兒來。
花志榮撲哧一笑“怎麼可能啊?你哪兒聽來的小道消息啊?”
楊遠帆傻眼地看着花志榮,“外頭的人都在傳啊!志榮賢弟,你咋一點都不着急啊?”
花志榮淡淡地笑道:“放心吧!他們斷袖不了!”
花志榮說完又繼續老神在在地低頭看起書來。
志榮賢弟這話兒是什麼意思啊?楊遠帆不明所以地撓了撓頭。
他見花志榮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也就只好一笑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