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拾貴雙眼沉了沉,笑的漫不經心:“縣主說她認錯人了。”
“真的嗎?那太可惜了,妾身還想着跟夫君一起回家探親呢。”趙思痛一臉失落,看着趙拾貴又目露心疼。:“相公一直找不到家人,妾身看相公日夜緊皺眉頭,妾身難過不能爲相公立即找到家人,妾身十分自責。”
趙拾貴把趙思童往自己懷裡攬過來,聲音深沉帶着一絲說不出來的悠遠:“可能我是沒家的人吧。”
趙思童感受到趙拾貴的失落不在說話,抱緊趙拾貴,兩個人很快洗漱吹燈歇在牀去了。
其實,趙拾貴和楊惜婉在帳篷裡一別之後,連問都沒有問過。
剛開始,他是疑心楊惜婉認識他,所以一回家和趙思童說了這個事。
趙思童當時高興了拍起手來,叫呼着南陽縣主一定認識他的家人。
趙拾貴當時心一沉。
想起之前南陽縣主那異常的反應,剛開始的發愣到後面的冷臉,是從聽見自己說娶了妻子之後纔開始變臉的
是不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南陽縣主才說自己認錯人了?
難不成是因爲之前自己已經成親,南陽縣主纔不和自己說他是誰呢。
趙拾貴一想到這個可能的時候,瞬間不安起來,看着嬌妻一張溫柔高興的嬌臉,只說他還會再去問問。
但是其實趙拾貴連問的勇氣都沒有。
他怕怕認了家人之後,眼前的一切都改變了。
不是趙拾貴不想去認爹孃,而是趙拾貴怕自己有妻有兒,他現在擁有的幸福會毀於一旦。
他現在前程似錦,身有嬌妻在懷。
家人是什麼樣的,如果他有妻兒,他的妻兒是什麼樣子他一點記憶都沒有,他不知道,也忘記了,他從事一開始醒來的第一眼看見的人是趙思童。
對着自己關心,對着自己溫軟,對着自己體貼客人,天真爛漫讓他心都軟成水的趙思童,趙思童身有一種他說不出來的熟悉感覺,想牢牢抓在手裡,不肯放走。
好像他死過一次之前,生怕丟了什麼東西一樣,要把趙思童留在自己身邊,誰也不能把他給拆散。
他給了他家人差不多一年的時間,一點音訊,一封信件都沒有,而趙思童已經深深烙印在他的心裡。
他不怕失去他的軍功,可是他怕失去趙思童。
趙拾貴不知爲什麼自己會膽怯,和楊惜婉帳篷見過之後,每次到軍營都會避着楊惜婉。
他怕楊惜婉的那一雙眼,那麼定定的看着他,能看出他心裡所有陰暗自私的想法,好像能把他這個人完完全全看透,會讓他活在自責愧疚痛苦之,讓他根本無法面對楊惜婉。
對於家人,趙拾貴恨不得從來沒有過,更或者說,他想現在的幸福能夠多留一會兒,一輩子只存在現在這樣幸福的夢裡。
如果到時候他的家人真的出現了。
他不記的,又能怎麼樣呢?
……
劉氏在京都還不知道,十幾年來,和自己伉儷情深的夫君,心裡此時裝滿了其他女人。
幸好,劉氏對這一切都不知道,若不能,像是楊惜婉所說的,是該怎樣的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