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琴看見這個瞎子,臉上放鬆下來,道:“姑娘,當初他沒有地方去,是你做主讓他留在我們府裡看門的。”
是這樣嗎?
他都忘的一乾二淨了。
楊惜婉失笑:“他就在這後院看門?”
撫琴點頭:“是的,安排了他看守後院側門,每個月月錢三百千,管吃住。”
“嗯!”楊惜婉笑着:“人既然接回來了,就讓他頤養天年吧。”
一個瞎子,看上去還什麼都做不了,只能養着到死了。
“對了,沒有問到他的家人嗎?”楊惜婉忽然想起來。
當初是好像暫時接回府,要幫他找家人的啊!
撫琴搖了搖頭:“這個人醒來的時候,什麼話都不說,現在也依然不說,奴婢看着,像是家破人亡的人,看上去都死氣沉沉的。”
是嗎?
楊惜婉轉頭又看一眼走在梅園中的這個瞎子,他一隻棍子探路,另一手手,似乎在摸摸索索在地上撿干支,並且把這些掉在地上的梅花干支一一撿起來,把這梅園收拾乾淨的樣子。
家破人亡了嗎?
楊惜婉尋思着呢,就見前面梅樹一直比較低矮的梅枝,忽然就攔住了那個瞎子的見面,棍子探不到,可是卻讓瞎子重重摔了一腳,摔在了地上痛叫起來。
“撫琴,上去幫忙。”楊惜婉連忙上前,和撫琴兩個人,把這個瞎子連忙扶起來。
這個瞎子很高,個子和玉淵差不多高,身強體壯,只是一張臉,那燒傷的疤痕密佈在臉上,破壞了他原有的五官。
楊惜婉看這個瞎子的手,手背上十分細膩光滑,只是手心位置,大概最近做了事,所以粗糙了不少。
楊惜婉心裡有一些嘆息,如果這個人沒有毀容成瞎子的話,估計原來長的還不錯。
“大哥,小心點走。”楊惜婉溫柔的說着。
那瞎子起來的身子怔了一怔,歪着頭似乎在分辨什麼。
“大哥,你往前面走,前面走就是路了,沒有樹了。”楊惜婉繼續說着,把這個瞎子當成殘障人士,十分關懷備至體貼。
“你是”沙啞的聲音響起來,彷彿承受過什麼痛苦一樣,嗓子都被燒燬的粗啞,聽着十分不舒服。
不是說不說話嘛?
還以爲是啞巴,沒有想到居然不是啞巴。
“你不是啞巴嗎?”撫琴驚異起來,悄悄把楊惜婉扶着的手拉開,獨自扶着這個瞎子問道。
撫琴心裡有了警惕,這個瞎子,早不說晚不說,姑娘出現了就說話,有鬼!
瞎子露出一絲慘笑,聲音裡都是慘然:“我瞎了,人家當我心也瞎,這救了我是好事,可是誰瞧的上瞎子呢,誰又會對瞎子真心好呢,瞎子不瞎,瞎子心裡明鏡的很,這個小姑娘,對我是實心實意的好,瞎子明白,瞎子要謝謝這個姑娘。”
這瞎子說着,手還朝着空氣亂抓,要把楊惜婉抓住一樣,臉上都是激動。
楊惜婉倒沒撫琴那麼多疑心,伸出手又扶過這個瞎子道:“這麼大哥,來,我們往前面走。”
那瞎子那粗糙的手一下子就覆蓋上了楊惜婉那白嫩如葇夷玉潤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