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惜婉和拓跋漓雪重新開始了一種新的相處模式。
如果說之前是仇敵,那麼現在倒有點陌生同宿一樣的關係,有點像楊惜婉上學時的那些在宿舍裡的關係不怎麼好的同學,會聊天,會說話,會講平常瑣事,但是永遠進入不到心中。
這種新的相處模式,至少兩個人不會在針鋒相對了。
這也算是好事。
這在山洞裡呆着,楊惜婉背後的傷都好了,拓跋漓雪每天上去下來,下來上去,時而會帶來幾個鳥蛋,時而會抓來禿鷹,還有各種說不出來的鳥,還有懸崖閉上獨有的一些能夠吃的蟲類。
他們在這個山洞裡呆了足足二十多天,楊惜婉可以感覺到拓跋漓雪能帶回來吃的越來越少,可以拓跋漓雪再也沒有說過這下面的情況是怎麼樣的。
楊惜婉也沒有主動開口問。
如果說之前拓跋漓雪對自己假裝夫妻的好是爲了躲避其他人的耳目,可是現在這些日子了,拓跋漓雪這麼細緻入懷的體貼,可不是僅僅只是假夫妻,而是情人之間的關懷備至纔會有的這麼耐心。
楊惜婉都可以猜到,拓跋漓雪只怕早就找到了下山的路,他完全可以獨自一個人下山,去找到自己的人,在把自己給帶回西夏,可是偏偏拓跋漓雪沒有,他沒有,他一次次爬懸崖找吃了,爲了不讓自己起疑心,還不拿山下的東西給自己吃,有時候還撒謊,說從山上還找到了獾,其實怎麼可能會有獾爬上這峭壁懸崖,一定是在山林裡找的。
那一刻楊惜婉就知道拓跋漓雪已經找到了下山的路,只是他一直不提這個口的目的楊惜婉連想都不敢想她怕拓跋漓雪對自己說那樣的話,自己只怕心中的那一點仇恨都會煙消雲散。
對於拓跋漓雪,她寧願是仇人也不願意是朋友。
若不然的話,她何以面對趙辰煜,何爲面對因爲自己失蹤關心的家人。
拓跋漓雪不能是朋友,最多隻能是陌生人。
這不,楊惜婉估摸着他們在這山洞裡快一個月了,終於在拓跋漓雪拿了一條魚上來後,開腔問了:“拓跋漓雪,你是不是到了下面了,要不然這麼會抓上來魚?”
拓跋漓雪臉色平靜,一點驚慌驚訝或者不自如都沒有,說道:“我半個月前就尋到了山下了。”
楊惜婉沒有想到拓跋漓雪會這麼自如的說出口,問道:“那你爲什麼不早說?”
拓跋漓雪迷離的琥珀色雙眼一笑:“因爲我想多和你呆一段時間,我想着你什麼時候會開口,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才問我有沒有到山下,比我預期的還要晚一些。”
頓了一頓,拓跋漓雪雙眼凝視楊惜婉問:“小婉,你這麼晚才問,和我一起是不是沒有那麼討厭,所以才這麼晚才問?”
楊惜婉搖頭:“我是怕得罪你。”
拓跋漓雪一愣,迷離色的琥珀雙眼露出一絲失落,道:“只是因爲如此嗎?”
楊惜婉點頭,如星辰閃耀的雙眸滿滿都是認真:“嗯,我怕我提離開,你不想我離開,會繼續把我關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