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夫行醫了一輩子,多麼猙獰的傷口沒見過?因此看着蔣明的滿腔鮮血,也沒有發怵,而是用剪刀剪開了他胸前的衣服,這纔拿出銀針在他身上紮了幾個穴位,然後看了一眼立在身側的幾位隨從,示意他們上前按住蔣明的四肢。
看着一切準備妥當之後,他用熱水浸了淨手,抓住簪子柄快速的拔了出來。與此同時,胸腔裡噴出來的血液濺了他一臉,不過他卻依舊面不改色,將帶着血跡的簪子,丟在了水盆裡。
顧不上臉上的血跡,連忙從正子手中接過帕子,幫蔣明清理了胸前的血跡,然後從醫藥箱裡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金創藥,幫她敷上包紮好,這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也幸好他提前用銀針幫蔣明封住了血脈,否則這一下帶動傷口定然是要血流不止的。
李大夫轉過頭來的時候,蔣員外看着他滿臉是血,一時間也有些駭人,不過蔣明的安危對於他來說纔是最重要的。
他連忙追問,“李大夫,這樣就好了嗎?”
李大夫搖了搖頭,“我如今不過才幫他把簪子拔了出來,這身上的銀針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拔,待會兒讓人拿着我開的方子下去煎了藥,喂他吃了,待會兒我拔了他身上的銀針再走,剩下的大概貴府的大夫就能夠處理了吧!”
蔣員外聽他這麼說,就知道蔣明的性命大概已經保住了半條,連忙對他道了謝。
可是等到藥煎了過來的時候,又出了問題,蔣明如今已經徹底昏死了過去,根本就沒有張嘴的意思。
藥煎來了,但是卻喂不進去,丫鬟們又怕傷了他們家公子,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就問道,“老爺,公子不張嘴啊,藥喂不進去!”
蔣員外此時也有些着急,這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就看向李大夫問他,“這可如何是好?”
李大夫心中默默地翻了個白眼,卻還是說道,“喂不進去,你們不會用筷子撬開?命都要沒了,還在乎這些做什麼?!”
這最後一句話徹底點醒了蔣員外,他轉頭瞪了一眼丫鬟,“還不快去!”
丫鬟應了一聲,這才又讓人拿了筷子過來,將蔣明的嘴開,把藥給他灌了進去。
又過去了大約一個時辰,李大夫估摸着,這藥效也該發揮作用了,這纔將銀針拔了出來。
發現他的傷口滲出來了微弱的血跡,但是卻也在能夠接受的範圍之內,這才鬆了一口氣,看來倒是恢復的不錯,到底是底子好。
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蔣明果然不出所料的發起了熱,李給大夫當機立斷,對着丫鬟們說道,“去抱了你們老爺的酒來,幫你們公子擦身子。”
就這麼折騰了一整晚,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李大夫替他把了把脈,轉頭對着蔣員外說道,“瞧着這樣子該是無事了,至於調養,想來府上的大夫應該是懂的,那老朽就先告辭了。”
蔣員外知道李大夫年紀大了,這麼耗了一夜,也不再留他,命人擡了小轎將他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