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指望能幫他治好,或者說就算她想治,那也沒辦法治,畢竟二十幾年過去了,這受損的肌肉組織、神經是根本沒法修復的,她只是想找找減輕他痛苦的辦法。
白博的雙腿從大腿中部開始,雙手從手肘開始到腳尖、指尖的地方全都萎縮了,動都動彈不了。而神經組織也已經死了差不多。
之所以會感覺疼,就是還沒完全萎縮的地方供血不足,營養不良。
也難爲他了,她姥爺家過得那麼苦,哪有什麼條件吃好用好呢。
“舅舅,我知道您下不了地,手指也動不了,不過您偶爾可以擡擡手臂,大腿也可以動動,促進血液循環,這樣的話,你燙傷的部分發疼會減輕一些。”
沈映月沒有把營養不良,供血不足等說出來。
她姥爺也不是故意不給舅舅吃好的,只是日子過得太緊巴,那也沒辦法。
白博聽了點了點頭,一個勁兒地誇沈映月乖孩子,他對他的腿是不抱希望了,但是沈映月的關心讓他很是開心。
三個人又聊了一會兒,樑寒初提着燒好的熱水和杯子進來了。
給三個人倒了熱水,他又走出去。
“初哥,你去哪兒呢?”
“雞苗鴨苗還沒放出來呢,我去整一下。”
“彆着急啊,你也沒跟姥爺舅舅聊多少的。我們在籠子旁邊圍了布,賣雞苗鴨苗的那大伯又送給咱很多稻草,都在那兒墊着呢,它們不會冷,姥爺和舅舅不更重要嘛?
一會兒咱可以一塊兒去放小雞小鴨,你先回來陪姥爺和舅舅,我去整理間屋子,鋪好被褥,今晚讓姥爺和舅舅稅啊。”
“好。”樑寒初有些抱歉地回來,“月娘,鋪被子這種活兒,還是我來做吧,你懷着身孕,我怎能讓你累着呢?姥爺和舅舅瞧見我那般對你,還不得生我的氣嘛?你在這兒陪他們聊天。”
“好,好。”沈映月點頭。
喝了幾杯水,樑寒初鋪好被褥了,還去柴房搬了好些柴火回來,等今晚給姥爺舅舅燒炕用。
白大爺和白博看了那大炕,說他們還沒睡過燒火的炕呢,家裡建不起,睡的都是牀,而且家裡也沒人能砍那麼多柴,馨馨做浣衣娘得的錢只夠吃穿用度,大壯剛剛做學徒,還只是包吃包住,並沒能拿到錢。
沈映月聽了,覺得一陣心酸。
“姥爺,您在我們這兒多住一陣子吧,等天氣暖和些了再回去可好?我可好久沒見您了,您要是直來那麼幾天就走,我可不依。您也知道的,我爹他從小就不能怎麼關心我,我自小跟您和舅舅還親一些的,你們就滿足我這個小小的願望好不好?”沈映月撒嬌,她是不想姥爺和舅舅在這會子天氣這麼冷的時候回去受凍,等暖和了些,她可以回去爲他們建個炕什麼的。
“好,好,那我們就留下,陪陪你。”白大爺拗不過沈映月,便答應下來。
白博身子虛,沒多久又困了,需要回去休息。
樑寒初扶他回去,還幫他燒了炕,讓他先睡一會兒。
白博還是第一次在燒着火的炕上睡覺,竟然興奮得險些睡不着,後來只因爲太暖和,他昏昏沉沉睡了過去。